刹那间,公孙婉到了嘴边的辱骂硬生生被她给咽了回去,她下意识的撇过了头,不去看叶瑾年的表情,非常小声的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叶瑾年却仿佛是没有听到公孙婉的话一般,始终是一言不发,一直将公孙婉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将她放在院里的石凳上,才缓缓开口,但他的声音里包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仿佛是累极,声音沙哑无比,“婉儿,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是鲜活的跳动的,它也会痛的啊!”
公孙婉猛然间抬起了头,大声的质问着,“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责怪我吗?”
“我没有,”叶瑾年疲惫异常,“我知道你之前是骗我的,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叶祈年对不对?你之所以愿意嫁给我的原因也只不过是他始终不愿意娶你,你以为当你真的嫁人的时候他才会意识到你的重要性,对不对?你嫁给我,就是为了让他叶祈年吃醋,对不对?”
原剧情里,公孙婉一直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即使叶瑾年知道了她愿意嫁给自己真正的原因,也是在很久以后了,那个时候的公孙婉已经彻底的放下了叶祈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过程中爱上了叶瑾年,叶瑾年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也只不过是吃醋而已,两口子闹了一场别扭,却是更加的加深了情感。
但是现在,即使公孙婉经过这两天的事情已经开始在心里隐隐的恨上了云励寒,可她却也未曾喜欢上叶瑾年。
因此,面对叶瑾年的质问,公孙婉竖起了自己满身的倒刺,“是!那又如何?”
她眼神轻蔑地指着院子里不远处的一汪水洼,“你自己过去好好的照一照,瞧瞧清楚,你浑身上下有哪一点比得过叶祈年?”
刹那间,叶瑾年浑身上下冒出了一缕又一缕的凉气,那是一种盛夏的暖阳都浸照不透的阴冷,他眼中掠过一丝戾色,随即又带上了几分愤怒,“公孙婉!你是不是没有心?你是不是根本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情意?”
“是,我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庶子,长相不如叶祈年,才学也不如叶祈年,可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委屈了自己来嫁给我呢?”
叶瑾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既然我们两个成了亲,是相互折磨,不如我们合离吧……”
虽然,他的心里一直住着当年那个递给他手炉的女孩,可是,这么多年过去,记忆当中的那个女孩,似乎早已经变了模样。
她变得有些不可理喻,偏执,又毫无道理。
那一抹月光曾经照在了他的心上,带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动力,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太小太小,似乎是有些装不下那抹月光。
既然两个人都不痛快,又何必要彼此互相折磨呢……
公孙婉猛然间抬起了头,她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叶瑾年,甚至是声音都有了一丝颤抖,“你说什么?你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叶瑾年被那眼神看得浑身都不太自在,刚才说出那样一番话,几乎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那个姑娘住在他心上十多年,又岂是如此简单轻易的就能抹去的。
望着公孙婉含着泪光的眼眸,叶瑾年再也没有勇气将“和离”两个字说出来了。
公孙婉愣愣地看着他,但叶瑾年却始终一言不发,公孙婉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见叶瑾年就像是一个鱼木疙瘩一般的待在那里,她彻底的爆发起来了,“滚!你给我滚出去!”
公孙婉抓起石桌上的棋盒劈头盖脸的救向着叶瑾年砸了过去,“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呐!!”
坚硬的棋盒划破了叶瑾年的额角,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淌了下来,在叶瑾年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刺眼。
叶瑾年顾不得脑袋上的疼痛,惊惶失措的伸手去接那些棋子,但是人的手速又怎么能够比得过棋子跌落的速度呢,黑黑白白的棋子散落了满地,沾染了一地的尘埃。
叶瑾年伸出来的手指空落落的停留在了半空中,他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棋子,忽然之间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一下子涌上了心头,竟是比在被云励寒出言嘲讽的时候还要难受上几分。
他呆愣愣地望着公孙婉,带着满是不可思议的声音开口,“你……就这么扬了它们?”
公孙婉毫不在意地开口嘲讽,“不就是几个破棋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叶瑾年张了张嘴,只说出来两个音节便说不下去了,他该怎么开口告诉公孙婉,这棋子是他费尽了心思专门为她准备的,只因他曾打听过她最大的喜好就是与人对弈。
可是现在,叶瑾年发现他所做的一切好像全部都是一个笑话,他所付出的一切,从未被公孙婉放在心里过,他所准备的东西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全部都被公孙婉瞧不起。
心里像是被扎进了无数把钢刀,还又旋转了多次,被搅成了粉末那般的疼痛,痛的他几乎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两个极度自私的人碰撞在一起,又没有了原本的叶祈年拉仇恨,一番激烈的争吵是在所难免的。
更何况,叶瑾年作为具有光环的男主角,当然不可能单纯的像女主的舔狗那般从始至终都忍辱负重,叶瑾年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心中的埋怨不受控制的崩裂,以至于他的面容都有了一瞬间的扭曲。
他冷眼望向了公孙婉,伸出脚,狠狠地将那个砸了他额角的棋盒给踹了出去,棋盒带着一阵凛冽的破空声,重重地砸在了远处的地面上,发出一道巨大的声响,“这原本是我为你准备的,既然你不需要,那它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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