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今妖丹还在谢戚的手里。
自己做是一回事,被自己的儿子如此明晃晃的点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谢戚眉眼当中闪过了一抹不可置信,“你威胁我?你为了区区一个蛇妖威胁你的父亲?!”
谢湛闻言缓缓的望了过去,但面对谢戚这个生他养他的父亲,眉眼间却全是一片冰冷,甚至是毫无敬重之意,“如果这么想会让父亲开心的话。”
“混账!”谢戚被气的都快翻起了白眼,“我就说这个蛇妖不能留!我好好的儿子,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啊?!”
众长老好言相劝,但谢湛却毫不领情,他只是将碧落护在身后,全然一副要与所有道士为敌的架势。
“湛郎……”碧落金黄的竖瞳中泛起了水花,她就知道,她的湛郎一定会不顾一切都要和他在一起。
忽然之间,阴冷的狂风席卷进了整个大殿,冲天的妖气浓郁的快要化为实质,一群长相奇形怪状的妖精凭空出现在了大殿里,将一众道士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一道清冷若天边弯月的嗓音,不急不徐的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还真是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呢。”
谢戚心下一滞,“谁?!出来!”
“怎么回事?少在那里装神弄鬼!”
“我来了。”随着声音一同落下的,是满身煞气翻涌的青年。
云励寒一身玄色的长袍,迎风立在了大殿的中央,清风吹起他额角的碎发随之飘舞,杀意像飞雪一般震荡开来,冰冷的语调里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谢观主,偷来的东西,是否格外的好用?”
第172章
青年一袭玄色的长袍, 满头青丝只用了一只碧玉簪子挽着,清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
那双幽深的眸子淡漠的看着大殿里的人, 没有过于浓烈的杀意, 却无端的让人感到了一丝恐惧。
谢戚手下动作一顿,站立在他们这一群道士面前的青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陌生样貌, 但那浑身的气势却根本无法让他们有所忽略。
天一观乃是道家圣地,尤其是此刻他们所处的这个大殿,更是一方钟灵汇聚之所, 且天一观多年受百姓的供奉, 香火旺盛, 气运颇佳。
然而,谢戚却从眼前这名淡漠的青年身上看到了比天一观供奉之处更为旺盛的气运,甚至是还窥见了几分功德金光。
如此身具大气运者, 倘若成为他们玄门中人,定是能够得道高升, 便是去那传说中的九重天, 走上一遭也未尝不可。
但是, 当谢戚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紧紧包围着他们的精怪们,眼眸当中浮现起了一抹浓烈的忌惮来。
天一观附近的山坡上种满了桃树, 就是这大殿当中几乎所有的器物都是带有驱邪驱魔性质的法器,而他们这些道士身上也全部都修行的是专门用来克制精怪们的法术。
按理来说,无论这些精怪修为几何, 几乎是不可能能够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这所大殿当中的, 而一旦有精怪踏入这所大殿里, 大殿当中安置的阵法也会在顷刻之间夺了那些精怪的性命。
碧落之所以能够留在这里, 也不过是因为她帮助天一观拿到了大蛇的妖丹, 谢湛用特殊的符纸处理了一下碧落身上的妖气而已。
然而,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处对精怪们充满着无限杀机的地方,他们竟然是恍若无人一般的到来了。
谢戚为从那些精怪身上查探到了异样的东西,那么,造成这样一幕的原因就只能有一个——眼前这个浑身气运都快凝结成实质的青年。
谢戚满脸的讶异,多年以来修道的宠辱不惊都在这一刻被打断了,他脸上带着几分惊疑不定,眼眸微敛,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带这么多精怪所来何事?你可知道这天一观究竟是什么地方?”
云励寒闻言抬眸望向了谢戚的方向,眼中眸光晦暗深沉,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嘲讽,“谢观主,还当真是贵人多忘事。”
青年宽大的长袖被清风吹起,衣袂翻飞间端的是从容潇洒,清冷如玉,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般的讨人欢喜了,“谢观主,偷来的东西用的可还好啊?”
谢戚面沉如水,颓然间放大了嗓门,“少年人,休得胡言!”
谢戚仿佛那蒙冤受疪的窦娥一般,望着云励寒的眼眸里全然都是愤怒的神采,“我堂堂天一观的观主,何须去偷盗他人物品?”
“尚且,本观与你素不相识,又何来盗取你事物一说?”
云励寒噙着一抹微大冷一的笑容,没眼见的神色却是极尽寒冷,“所以我说,谢观主贵人多忘事啊。”
“啪!”
一道巨大的重物狠狠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带着整个大殿都震荡了一瞬,让众人心头齐齐一凛。
待他们循声望去,却见云励寒神色平静地立在那里,清冷的眉眼当中毫无戾气,只一条通体漆黑的巨大的蛇尾在他身后高高地竖着,仿佛方才只不过是不经意间落下了而已。
那条蛇尾几乎有数丈之长,上面一层群蚁排衙般的鳞片不断地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你……你……”
谢戚恍然之间瞪大了眼睛,眉心死死的皱在了一起,“你竟然是一只蛇妖?!”
在云励寒露出尾巴之前,谢戚打死都不敢相信,如此一个身具大气运,甚至浑身上下都弥散着功德金光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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