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眉目疏离,眼眸中带着一丝漠然,然而他周身浩大的气势,却仿佛深不见底的魔渊,让人胆颤生寒。
原本一直高高在上带着一种俯瞰人间态度的红衣男子,在听到这道声音时,下意识浑身一颤,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
一丝不祥的预感从他心底缓缓升起,红衣男子急忙调动起自己周身所有的红线来,然而,就在红衣男子手中所有的红线都蓄势待发的时候,他却突然露出了一抹惊愕的神情。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虚空,脸上全然都是难以理解,他呆愣了半晌,才低低的呢喃出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实在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全部都超出了红衣男子的认知,他实在是无法明白,为什么自己作为一个神仙,却全然无法调动天地之间的日月精华之力。
甚至是连他自己体内的法力都好似被阻塞了起来,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红衣男子面色惊恐的望着云励寒,声音中带上了一抹抑制不住的颤抖来,“你究竟做了什么?!”
在身体不断颤抖着的红衣男子面前,云淡风轻的云励寒就格外的明显,他右手还呈现着一种掐诀的姿势,修长的指尖上面似乎还带着一点漆黑的烧焦痕迹,在呼啸而来的寒风当中,那一抹黑褐色,散发着深深的恶意。
云励寒神情淡漠,不曾分出半点目光给被用空间之力困住了的红衣男子,只是淡淡的开口,“你觉得呢?”
红衣男子被云励寒的话噎得呼吸一滞,他紧锁着眉心愣愣地望着云励寒,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集矛盾于一身的人。
明明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格外凌厉的气势,宛若天边清冷的月,群山之巅孤傲的雪,清清淡淡,不可捉摸,仿佛天人下凡,不似人间客。
却偏偏在清冷当中又透露出了一丝邪魅来,他垂眸低语的模样,就宛若是那个地狱当中的厉鬼,血腥与高洁,邪恶与清冷,这般矛盾的体质,却偏偏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中和。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是九重天上的上仙,但此刻红衣男子的心中竟是涌现起了无尽的惧意来。
他暗暗咬了咬牙,带上了一抹色厉内荏的说道,“本仙奉劝你一句,你最好是现在就跪下来低头向本仙认错,那样本仙还可以考虑有留你一条性命,否则的话……”
然而,一帆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妖气便压的他“噗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地上,双膝深深的陷进了汉白玉铺就的地板,一抹骨头碎裂的声音透过神经一直爬上了红衣男子的头皮。
一声惨叫刺的大殿当中的一众精怪们耳膜都有些难受。
“威胁我?我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威胁。”
清冷淡漠的声音仿佛在春寒料峭中,又投入了纷纷扬扬的白雪,冷意瞬间席卷开来,让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窒息的凝重。
红衣男子死死的咬着牙,两双膝盖的骨头尽数被云励寒打碎,疼的近乎要晕厥过去。
“哈哈哈哈,活该!”白泽,也就是一开始的那只小白兔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来,“老大真厉害,这些臭道士和臭神仙们天天端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想让老大你给他下跪认错,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说完一席话的白泽骄傲的扬着自己的兔头,通红的兔眼当中流露出了一抹想要被夸奖的神色,“老大,你看我最近的学习是不是颇有成效?”
“嗯,不错,”云励寒冲白泽微微点了点头,“遣词造句都有进步。”
“嘿嘿嘿,”白泽高兴的乐呵了两声,转头就怼着一旁的苍烨也就是一个开始不想去救碧落的那只苍鹰开始炫耀。
不同于精怪们的喜悦与兴奋,此刻的红衣男子双眼充斥着猩红的血色,瞪大的双眸里是无边的怨恨。
他嘴唇早已被咬的血肉模糊,红衣男子终于放下了身段来,他阴恻恻的嗓音在大殿当中响起,这次不似于之前那般大刺刺的直接威胁,话里话外全然都是替云励寒思考,“蛇妖,本仙乃是九重天上的司命上仙,掌管着仙人两界的命格,倘若你就这般伤了本仙的性命,天帝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到这里司命顿了顿,似乎是在给云励寒思考的时间,“你可要想清楚了,就算你妖术强大能杀了本仙,但你抵得过九重天上的十万天兵吗?”
“神仙的尊严绝不允许被挑衅,我劝你仔细考虑清楚!”
云励寒幽深的瞳孔中眸光冰冷,仿若恒古化不开的雪山之巅那抹白雪,带着凌冽的冰寒,“是吗?那我还偏就要挑衅一下试试看!”
刹那之间,蓬勃的妖力与惊天的气势,宛若漫天的惊雷,铺天盖地的荡漾开来,飞沙走石,漫天杀意。
司命被空间之力封锁住,完全无法调动起法力来和云励寒对抗,只能拿出自己的本命法器阴阳笔和生死簿来挡在自己的面前。
浓烈到极致的妖力宛若旭日从空中坠落而下,带着无边的压抑,弥散开来,逐渐趋于黑暗,将周边的一切生命都尽数吞噬。
杀意弥漫,寒光漫天,空中涌动的妖力仿佛尽数化作了漫天的利刃,从四面八方向着司命急射而去。
那铺天盖地的利刃斩断了阴阳笔,划破了生死簿,本命法器受到了致命的攻击,即使是那些利刃并未割到司命的身上,但司命却依旧脸色惨白,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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