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玹慢慢靠近她,将她额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沈漪漪心“砰砰”跳动了起来,一动不敢动,他的呼吸好烫,突然吻住她的耳垂。
初时犹如绵绵细雨,极近温柔,漾起水面点点涟漪,缠.绵不绝。
而后化作骤雨疾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艰难承受,两腮泛红,娥眉轻蹙,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肩膀上。
深吸一口气,魏玹生生忍住,拢起衣衫起身将她一把捞入怀中,唤来身后跟来的马儿翻身而上,调转了个方向,纵马而去。
马停在一处灯火通明的两层别业门前,门前小厮翘首等候着,显然早有准备,见主子过来,忙上前帮忙牵住马。
魏玹抱着怀里的小娇娇从马上跳下,脚步不停,径直往浴池院的方向而去。
浴池院中凿了一方巨大的香汤,脚下铺的是柔软的茵褥,香汤中洒满了花瓣,花香扑鼻,水汽氤氲,热气腾腾,汤池的边上摆放着一张矮脚坐具。
室内四周则均以透气通风的轩窗围住,窗外虫鸣阵阵,一线月光射入珠帘,景致十分欢喜动人。
……
沈漪漪指尖情不自禁地滑入男人被汗水打湿的发中。
他似乎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她隐隐约约听不懂,又仿佛能听懂……
总之不堪入耳,她脸颊通红,不敢抬眼看他,怕引得他更加肆无忌惮,索性闭上眼。
魏玹揽着她软软的腰肢,许久后才略有几分满足地轻叹了声,两人身上皆被汗水湿透,却谁也懒得动一动。
待平复之后,魏玹托着漪漪的下巴又意犹未尽地吻了吻她的唇,而后从坐具上起来,将她抱入了香汤中,重新占据主导权。
……
别业外,卢七娘骑着马在门口停下,一扬马鞭挥开门口的侍卫不由分说就要闯进去。
“姑娘留步!姑娘留步!”
侍卫虽不识得卢七娘,但见这位娘子华服云鬓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哪里敢动刀子阻拦,只好追着过来将她挡下。
“让开!”卢七娘用鞭子指着侍卫,竖眉喝道:“谁敢拦我,别怪我手中的鞭子不长眼!”
侍卫犯难,吉祥与纪乾闻讯赶来,一见是难缠娇蛮的卢七娘,心下一突,这尊神怎么就寻来了?
遂连忙迎上前去,脸上摆出个笑眯眯的模样来,寻思着安抚几句好把这讨人嫌给赶走才是,卢七娘却是看得面色遽变,眼中霎时便含了泪,喃喃,“你,你这阉人竟也在这儿,难道他当真是与人在此处私会?”
室内,隐约听到外面乱哄哄的争执声与哭闹声,小奴婢慌得身子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哆嗦,“有……有人来了。”
沈漪漪胡乱推他,眼睛不停地瞄向房门口,男人却像座大山似的岿然不动,俊美的脸庞泛着糜丽的红,怎么也推不开,抓着她肩膀的手反而攥得愈发紧。
“……我不信,你让我进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贱人如此不知廉耻!”
声音倏然拔高,又似飞快走近,赫然是白日里那位盛情邀请魏玹外出游宴的卢家七娘。
“她要进来了!”
沈漪漪要哭了,在汤里扑腾了两下,环着他的颈子小声乞求道:“世子,她真的要进来了,你行行好,你饶了我罢,求求你!”
要是被卢七娘进来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她真是羞也羞死了!
魏玹深深吐出口气,指腹贴着她软软的香腮轻笑一声,低声诱哄道:“乖乖儿,亲郎君一口,郎君便遂了你的愿。”
沈漪漪也顾不上许多了,凑过去在他右脸上飞快地啄了口,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对。”
魏玹吮了口她的唇瓣,分开时抿去她嘴角流下的晶莹,示意她照着去做。
他真恶心!
沈漪漪抗拒得两道弯弯柳眉都皱了起来,偏过头去。
不想怎么能行,外头的卢七娘第一个不同意,在外头直呼“小贱人,你再不出来我明日就把你的名字公之于众,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勾搭郎君”。
这么多男人怎么都拦不住一个身娇体贵的小娘子?沈漪漪频繁地朝着门外看,焦急得眼睛里都含了泪。
男人则撑着健壮的手臂在池壁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罢了罢了,就当咬了口狗,沈漪漪闭了杏眸,视死如归地贴上去。
魏玹的唇很软,身上有股淡淡的冷梅香,他素日里极爱干净,味道倒是没那么惹人厌罢了,漪漪学着他的样子依葫芦画瓢,搅了两下就想着完事了,男人却忽地扣住她的后脑反压过来……
内室里突然发出一声急促而微弱的女子低吟。
吉祥听着后背一下僵直住了。
好在卢娘子正满腹愤懑地跟着纪乾争辩,被铁面无情的忠仆气得脸红脖子粗,口中大珠小珠落玉盘,根本没在意这猫儿似的叫喊。
纪乾铿的一声拔刀,忍无可忍地低吼道:“再往前一步试试!”
寒光刺到卢七娘的眼睛里,唬得她接连倒退数步,不敢置信道:“你,你吼我,你敢吼我!你、你这等着,我要我姑祖母要了你的命!”
说罢呜呜哭着跑了出去
纪乾见人跑出去了,这才松了口气,与吉祥无奈地对视一眼。
吉祥担忧主子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惊扰了兴致,示意大家噤声,而后悄没声儿踅摸到半阖的轩窗底下,听了会儿摸摸面上的汗,微有些窘迫和诧异,这般吵闹主子竟都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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