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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杏找来衣裳簿,朱樱找来首饰簿,与张管事一件一件地核对着,最终两人发现镜台上的妆奁中少了五十两银子,墙角堆着的箱笼中少了两匹垫箱底的布,一匹褐色,一匹青色。
    看门侍卫说,当时看了一眼沈漪漪包裹中的衣服,正是一套青色一套褐色。
    与此同时另外两路出去寻人的侍卫也纷纷回来,两路都没寻到人。
    两个时辰,她若是要出城坐船,不论是去东去还是南下的客船只有两艘,他追去的时候客船都未走远,只到了渭水的中游。
    但无一人是她。
    另一边,在城中搜寻的侍卫已经把离着齐王府最近的四十多个坊几乎是挨家挨户地盘查了一遍,不说是寻世子宠妾,只说是府中有盗贼偷盗走了齐王府中珍宝。
    然依旧一无所获。
    早晨时纪乾急匆匆地拿着一副魏玹刚画好的画像走到乡邻再度盘问。
    画像上是男装后的沈漪漪,还特意标出了年纪,衣裳的质地、口音,齐王世子悬赏五千两银子,但凡是有线索都可以获得悬赏金。
    五千两,这不知一户人家几辈子的积蓄!
    财帛动人心,面对这样一个天文数字,一时百姓们都沸腾了,这小贼看着文文弱弱,竟能将齐王府内的稀世珍宝给盗走,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有昨日去过西市的百姓认出似乎在西市时看见一个褐衣少年买走了一匹马,另有一人也说,昨日她见到一个青衣少年去了她家的成衣铺相看衣裳,但又什么都没买便走了。
    在二人的描述中,这少年面色蜡黄,只是她始终是低着她叫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样貌,
    魏玹突然记起去渡口寻人曾在渡口边树林中看见一匹无主的枣红马,这马似乎是被人遗弃在了渡口,立即亲自带了一队人赶往西市。
    西市的马行,马行的老板辨认了侍卫牵来的马后说道:“这的确是昨日下午从小人店中出脱出去的枣红马!”
    又回忆了来买马的人的样貌,基本都能与沈漪漪对上。
    魏玹攥紧拳头。
    借口自己是湛露榭的婢女,出府之后沈漪漪先来了西市东街的一家成衣铺,趁着人多的时候在里面换了一身男装。
    而后去马行买了匹马,一路骑到渡口,弃马离开。
    至于此后去了何处……
    魏玹看着地上的马蹄痕迹,四下的脚印都十分凌乱,根本看不出来哪些是女子的脚印。
    闭上眼睛细细思索,沈漪漪几乎不可能南下去找崔桓玉,因为她不想连累他。
    所以她应当是准备独自一人寻一处他找不到的地方安家。
    至于是南地还是北地……上次她去了边疆,这次按照常理推断,她可能会去避开崔桓玉一行南地。
    她能想到的,他一定也能想到。
    她现在是学聪明了,所以一定不会往南,而是极有可能会再次去北地的边疆!
    想明白之后魏玹便沉声吩咐下去,立刻回府收拾东西向北出发。
    只有短短一日的时间,不管是乘车还是骑马,她必定走不远。
    如今魏玹只担心,她太过心急想要离开他,骑了马或是连夜赶路,会伤到腹中孩子。
    回府后冯侧妃与阿鸾急坏了,过来问他还有五天就要成婚,新妇子现如今还没个影儿不说,关于成亲的事宜还有许多细节处要商议,他怎么要收拾东西出远门的模样,真为了一件珍宝连婚都不成了?
    沈漪漪逃走之后魏玹封锁了消息,是以除了几个心腹并无人知道沈漪漪丢了,冯侧妃以为魏玹是不知轻重,不去接即将嫁来长安的新妇子反而揪着一件盗走珍宝的小贼不肯放。
    这时另外出去陆路寻人以及南下找崔桓玉的两路人马也纷纷回来回复魏玹,魏玹没时间搭理冯侧妃,冷声道:“婚期先推迟一个月,侧妃放心,这婚,我魏玹必定是要成的!”
    转身就进了书房。
    冯侧妃十分无奈,世子都这么说了,她一个侧室还敢置喙吗?与阿鸾一道离开了湛露榭,继续拟定章程去了。
    刚回来的两路人却是依旧一无所获,不光毫无所获,便是连那位的半点踪迹都没寻摸到。
    真是见了鬼!
    吉祥与纪乾正预备跟着主子出去,未料走着走着魏玹却突然停住了步子,身子直挺挺地立了许久未动,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她一个弱女子,又怀有身孕,便是要走,又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犹如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丝毫踪迹……
    除非,她是利用他关心则乱,故意诱导迷惑他出城,实则人根本就从未走远过!
    魏玹慢慢闭上眼,收紧拳头,胸腔的怒意一时便如那决了堤的黄河之水般翻腾不绝,堵得他心口不上不下。
    她从来都知道,如何能令他愤怒地失去理智,像个疯子一样的不管不顾,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继续在城中搜捕。”短短几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要亲自去找,上天入地,碧落黄泉,沈漪漪,你与我是前世今生天定下的姻缘,孽缘又如何?只要我魏玹不愿放手,你就生生世世都休想从我身边逃离!
    魏玹将人手重新分为三路,一路继续在城内重新搜查,一路拦在城门口扶着画像寻人,最后一路则在城外搜捕,魏玹下令,方圆十几里的荒山连棵草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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