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过世后,齐王登基,将长子封为太子,次子、幺儿相继封为陈王、蜀王。
一次家宴,她在蜀王府中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太子魏玹,为了活命,也为了报仇,她破釜沉舟冒死勾.引了太子。
当晚太子便在蜀王府中临幸了她,此后数月,他时常会打着探望幼弟的借口来蜀王府中与她私会。
他整个人都冷冰冰的,话也很少,每次来寻她都是做那种事,只有在床上才像完全变了个人。
他喜欢她的身子,喜欢她的脸蛋儿,并且从不会为此刻意掩饰。
他不喜欢别的男人碰她,即使是传话的小厮碰她一下,改日来他都会给她脸色瞧。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她不敢忤逆,倘若他发起脾气,她只能默默地承受和流泪。
可他从不打她,更不会趁着床事折辱欺负她,有时还会给她捎带宫中的珍馐美味,或是珠宝首饰。
她知道他的脸是冷的,心和身子却是热的。
她故意让魏琏发现她与太子私会之事,魏琏抽打她,再被他撞见,她想离开魏琏,却没想到他竟为她将魏琏杀了灭口!
他将她带入宫中,为她编造新的身份,给她绝无仅有的宠爱与殊荣,即使她没有子嗣,没有娘家的助力……
清晨,小翠正在碧纱橱里睡得昏昏沉沉,忽听耳旁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三月十八这一日,沈漪漪发动了。
崔桓玉从门外冲进来,一面命人去请产婆和稳婆,一面将坐倒在地上的沈漪漪托着后腰抱了起来。
崔夫人来不及梳洗便匆忙赶来,让小翠赶紧出去端热水、熬参汤。
不到两刻钟的功夫,产婆与稳婆竟被人给请过来了。
崔夫人看着院子里陌生的一男一女,惊愕道:“你们二人是谁?谁要你们进来?!”
女子说道:“夫人莫急,我们是漪漪姑娘的朋友。”
那男人眉头紧皱,腰间还别着刀,脸上更是满是焦急之色,好像他才是这孩子的父亲似的。
别的不说,这产婆与稳婆正是一个月前崔夫人为沈漪漪选好的,此时此刻性命攸关也来不及分辨,崔夫人赶紧要这两人去花厅歇息。
谁知这两人却不肯走,非要在院子里等着沈漪漪把孩子生下来。
崔夫人无奈,只能客套了几下后便钻进了屋中去照顾沈漪漪。
没过一会儿哀嚎声传到隔壁的宅子里,周晗料到沈漪漪生产,一瘸一拐地就从家中跑过来,一见到院子里陌生的又高又壮的男人却是唬了一跳。
这男人,怎么看着这么像上次无缘无故就把他绑起来打了一顿的那个?
对上周晗惊恐的目光,纪乾狠狠瞪了周晗一眼,上前拎起周晗的衣领就道:“姓周的,这孩子又不是你的,你来凑什么热闹,还不快滚回去!”
丹云上前拦住纪乾,“你做什么,快放手,别把人家给伤着了!”
给纪乾使了好几个眼色,纪乾猛地甩开周晗,还不忘骂一句道:“没用的蠢书生!”就你也配娶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你……你怎能平白骂人!”周晗不擅骂人,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
纪乾更气了,越看越觉得沈漪漪眼睛是瞎了,丹云气得在他身上踢了一脚,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纪乾,惹出的麻烦你自己填,叫姑娘知了肯定得挨骂!”
纪乾身上的气焰果然就蔫了许多,心想那岂止是挨骂,这女人把主子的脸砸破相的时候都有,摸摸自己的脸,他又瞪了眼周晗,倒是没再说什么过分的了。
两人这厢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从清晨一直挨到太阳落山,那厢生了整整半日的沈漪漪还没把孩子生下来,屋里的哭喊声反而越来越小了,隐约传来几声带着哭腔的“表哥”。
崔桓玉神色一变,不听劝阻秦嬷嬷的直接闯了进去。
“你进来做什么!”崔夫人喊道。
崔桓玉径直奔到床前,榻上满身汗水虚弱无比的沈漪漪慢慢睁开双眼,腰腹齐痛,简直锥心刺骨,可她已经实在没了力气再叫喊。
看到崔桓玉时那双盈盈杏眼再也忍不住,委屈又害怕地落下泪来,“表哥,我,我没有力气了,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崔桓玉俯身在她面前,为她轻轻擦去面上的汗水,握紧她的手道:“漪漪,坚持住,我相信你,你定不会有事!”
“表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负了你,这辈子我欠你的只能来世再还了……”
沈漪漪把手中湿透的玉锁放到崔桓玉手中,交代好遗言,“如果我,我死了,表哥,替我照顾好孩子……”
“你不会死的!”崔桓玉红着眼喝断她的话,他满脸痛苦地道:“你不会死,漪漪,不要说傻话,你不是还要让我喝你与周二哥的喜酒,你不可以食言……”
“夫人,生孩子就是女人的一道鬼门关,你莫怕,咱们一定能帮你生下来!”稳婆与产婆同时喊道。
崔夫人命秦嬷嬷赶紧再去熬碗参汤,产婆与稳婆一个帮忙掐着沈漪漪的人中,一个帮忙稳定沈漪漪的身形揉她的腹部。
屋里进进出出,院外的几人也急得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又都困得眼睛都熬出了红血丝都不肯离开院子半步,就在屋外岿然不动地守着。
丹云拿出怀里刚求过的平安符捧在掌心道:“上天保佑,佛祖保佑,姑娘是好人,求求佛祖让她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咱们世子有后,总算是能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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