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楠:“这是你哪次挨打,谁给的?”
盛瑾安就得意的道:“自然还是那次挨屁股板子——挨了一次屁股板子, 难道就只能得一个十八学士玉雕么?那仅仅是母亲送的。”
“这个木雕就是我大哥送的, 你看,这面扇子是我二哥送的,这个绣球是我三哥送的, 对了,还有这个快板——这是我母亲送的。”
沈怀楠便感慨:“盛九兄,你倒是得了好处,只是你的屁股……实在是委屈了。”
盛瑾安有些难为情, 便小声的说, “我也没有亏待了他,上好的白玉膏,别人涂一层,涂一瓶就好,我可是涂抹了六层, 擦去了六瓶, 自那之后, 我的屁股白白嫩嫩, 跟大哥哥他们洗澡,我都偷看了,独我的最白。”
沈怀楠:“……”
他好笑道:“是,那你可真了不起。”
倒是真心实意,绝对没有半分讽刺。
盛瑾安就叹了一口气,说,“即便是我屁股再白又能怎么样——”
心仪的姑娘还不是喜欢别的小郎君。
他就看了一眼沈怀楠的屁股:“你的屁股比我黑吧?”
沈怀楠就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白不白的,又都不是给你看的。”
那是给邵衣看的。
盛瑾安便捂嘴大叫:“好啊——你好龌龊啊!”
也不知道折九姑娘知道不知道他的这面畜生之心。
哎,哎,只有自己依旧纯洁。
沈怀楠见他坐在那里自怨自艾,也不理他,只给他斟茶,然后把自己珍藏的好酒捧出来给他喝,郑重道:“盛九兄,大恩不言谢,以后你但有差遣,我绝不推辞一句。”
盛瑾安狐疑,“真的啊?”
沈怀楠:“当然,除了邵衣。”
盛瑾安就羡慕的很,“我们家占了整整一面街,都没有什么邻居家的青梅竹马。”
他叹气:“所以说,我定亲,就输在了小时候没有邻居。”
沈怀楠看他还绕不出来了,笑着摇摇头,自去整理聘礼。其实定亲看起来匆忙,但是该准备的东西,还是都准备好了的。
他都准备这么多年了。有银子了,看见好的就淘换回来,金锁,金镯子,金耳环……他都准备了一副。
但太少了。
好在借了王五的银子,也能买些东西了。不过他没想到,昌东伯夫人倒是送来了一些金银首饰。
“你拿去吧,只当我借你的,以后你还给你四弟就好。”
沈怀楠没有推辞,要了。然后便是桑先生,他虽然没有钱财,却也有一些孤本和字画,又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给沈怀楠买东西。
最后这般东凑西凑的,竟然也凑出了一份不错的聘礼。盛瑾安带着小库房而来,却没有得到重用,他只好让自己变得有用一些。
他贼兮兮的道:“我给你写聘礼单子吧?”
沈怀楠好笑道:“看看我有多穷啊?”
盛瑾安就扭捏的道:“是也不是,反正我给你写吧。”
写就写,沈怀楠也不拒绝,他跟盛瑾安相处的时候,是越来越自在了。他有一副反骨,自己也有,便能顺顺当当的交流沟通下去。
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写,到最后盛瑾安感慨:“哎,让你不要我的,我的一个,就抵你全部了。”
沈怀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以后会给她幸福的。这些东西,我定然会给她准备齐全了。”
他说着就起誓,“我发誓,若是做不到,便允许你送这些给邵衣,绝对没有二话。”
盛瑾安就放心了。
等他走了,沈怀楠才反应过来——他给一个情敌起什么誓!
他笑着躺在床上,拿着那聘礼单子一遍遍的看,一遍遍的想,最后确定没错了,便欢喜的收了起来。
三日后就是良辰吉日,他带着多晴上门,桑先生出做主——本来这事情应该要昌东伯夫人来的,但是她现在脸上一片青绿,实在是难能见人,便求了桑先生。
桑先生做月老做到终,便开始把这场送聘礼也接了下来。
前朝时候,送聘礼还是要成婚前夕做,现在就不是了,现在是越早送越好,表示这家的姑娘已经被人家定了。
倒是嫁妆不急着送,必定要等到成婚的时候才行。
于是,周姨娘倒是不着急。她一边嘱咐姚黄去看看大堂里面的聘礼有哪些,一面又说折邵衣,“总说他对你好,对你好,这回我看看倒是怎么对你好。”
姚黄笑着出门了,折邵衣便道:“您也别挑,他还落难呢,哪里能拿出那么多好东西来。”
周姨娘哼了一声,只伸长脖子往外看,一边看一边骂,“姚黄也不快些,真是!让人着急死了。”
折邵衣:“她才出去,怎么能马上回来,哎哟,你着什么急啊。”
因是她定亲,按照规矩,她是不能出去看礼的,只能是长辈和女婿在。周姨娘就更不能去了,她只是个姨娘罢了,凡是重要的场合,哪里有一个妾室的位置。
于是两个人就在这里等着,唯一能盼着的便是姚黄回来说。
折邵衣说是不急,但许是被周姨娘带着,她也开始坐立不安,一会儿告诉自己有什么可看的,一会又觉得看看也好啊,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收聘礼。
她唉声叹气,这回轮到周姨娘啧了一声,“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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