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楠忍俊不禁,“是啊,越长大越像你。”
回了家,折邵衣便觉得沈怀楠今日有些不一样,她跟姚黄说,“似乎格外的……格外的有朝气。”
姚黄正挑了件家常的衣裳给她换,将有酒气的那件衣裳换下来,道:“奴婢怎么没觉得?”
折邵衣:“我应该没感觉错。”
姚黄:“那必然是奴婢跟三少爷还不熟悉。”
想了想,又道:“许是最近好事多了吧?您看,跟你定亲了——”
本是一句打趣的话,但是却见折邵衣没有红脸,而是神色有些怔怔。姚黄手一顿,问:“姑娘,怎么了?”
折邵衣回神,幽幽缓慢道了一句,“他今日想要拉我的手。”
姚黄:“啊?”
难道姑娘是觉得三少爷登徒子?也不该啊,两人拉小手,她都看见好几回了,更别提多晴一见他们凑近些便朝着她挤眉弄眼的次数。
正在疑惑,谁知道却听见姑娘轻声道:“他手心有伤疤,长长一条,横在掌心,是上回被昌东伯砍的。”
姚黄叹气,“那这亲定得是……是不容易。”
折邵衣:“我知晓,他是为了跟我快些定亲,不被昌东伯牵制才这么拼的,你看,定个亲而已,他就要掌心添下一道疤,也算不得喜事。”
“要是知晓会如此,我必然劝劝他,劝劝他慢些,慢些,定亲而已,我又不跑,哪里用得着这般着急。”
她叹气:“我今日凑得近,看得仔细,好深的口子,必然疼的很,但是我问他,他却说只一点点疼。”
也不敢说不疼,那就是说谎了,也不敢说疼,怕她担心,便只说一点点疼,涂了盛瑾安送来的上好的伤药,几乎不疼。
她虽然不全信,但是听见这话,确实安心很多。又因当时他的手心都蜷着纱布,看不见伤口,便也信了七分。
但是现在想想,结疤那么深的口子,怎么可能不疼呢?
她在马车上一直忍着没说,回家来却是忍不住了,怅然若失,“别人想要活得好,那般的容易,他怎么就如此艰难?”
姚黄便不知晓如何安慰她了,她家姑娘是个心眼透亮的人,心里自有一张算盘。她只道:“至少求来了姑娘,三少爷是乐意至极的。”
想到这里,便道:“姑娘,明年三月三少爷便要下场了,你也看紧些,多的是人榜下招婿。”
折邵衣就笑了,“他敢被招去,我砍断他的腿。”
便又去看书了。
她拿着书,斜靠在榻上,道:“他要考他的酸秀才,我也要做我的事情。”
“姑娘想要做什么事情?”
“还不知晓。”
“是么?”
“……卖花吧?”
“什么意思?奴婢不懂。”
折邵衣就拿着书笑,“我也不懂,但我想,有一个懂的人领着我去做,便也好了。”
姚黄正好要去点灯,将一盏秦青凤送来的琉璃灯置于案桌之上,笑着道:“姑娘,就着灯看吧,亮敞。”
……
一根蜡烛,一方案桌。
云州到京都的官道上,三辆马车停在路边。小厮在一边烧饭,因连日赶路,马受了累,今日便病了,半道上走不动,便没赶上驿站。
他将稀饭煮了煮,然后端去给十皇子,“主子,咱们今晚得在马车里睡了。”
十皇子嗯了一声,接过粥喝了一口,“无事,马车里还睡得舒坦一些。”
他说完叹息,“咱们还有多久到京都?”
小厮:“半个月,七月中旬便能到了。”
夏日里炎热,路边有蚊子,他帮着扇风驱赶,一边还抹汗,“主子……奴才有件事情一直想很久了。”
十皇子嗯了一声,将粥咕噜咕噜喝完,“什么事情?”
小厮说,“这皇宫里面都是太监,要是您进了宫,奴才又想伺候您,是不是……是不是还得做太监啊?”
十皇子笑起来,“那你还跟着来?你来之前,不知晓自己要做太监啊?”
小厮就叹气,“奴才自然知道,但那时候想的是做太监便做太监吧,左右这辈子都是要服侍您的。”
“但马上到京都了,便想着,能不做太监,便不做太监,万一您有法子呢?”
十皇子又喝了一碗粥,肚子饱了,他笑着道:“不用愁,父皇不喜我,必然不会将我安置在皇宫。”
小厮自小伺候十皇子,在他面前还是敢说几句不满的话,“好生生的,咱们在云州活得多好,却被突然召进宫,也不知道京都如何,听人说吃东西贵得很……”
十皇子又一碗粥喝完了,他道:“应是宁安姐姐的礼到了我这里,他听说了,便想起了还有我这个儿子,召回来看看。”
宁安公主至死一封书信都没有回过京都,但因他住在云州,跟大金离得近,今年在她去世之前,竟然收到了她的年礼。
想来她在去世之前,也是想过家的。
他就道:“要是这回在京都能谋一份前程,咱们也得给这位姐姐多烧点香。”
作者有话说:
①的话,来源于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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