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她欠江晴的。
她鸠占鹊巢了八年,江晴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这样......”江晚照缓缓开了口,“爸爸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他很好。”
江晴的脸更红了。
“其实有点突然,我也还没想好,都是前几天我心情不好闹的。”
江晚照的脚步不由一顿,原来他已经和江晴表白了,这也就不奇怪了,江晴心情一日好过一日。
江晴眨了眨眼睛:“等我答应之后又有点后悔,你说我去读大学,是不是可以瞒着他再谈一场恋爱?”
“这样不太好吧?”江晚照笑了笑,脸被风吹得有点僵硬。
江晚照说完就轻轻咂了一下嘴,也说不清是哪里,似乎是舌尖,有酸酸涩涩的味道泛上来。
“反正又不会让他知道。”江晴吐了吐舌头,“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到最后肯定是找自己圈子里门当户对的,再谈别人也是白搭。”
江晚照没有说话。
“苏风原那种的我可不喜欢,幸好爸妈看中的是顾时鸣。”
闻言,江晚照心烦之余又不免微微咋舌,江晴不知是天真还是真会说,有顾时鸣在,江建柏和夏静当然不会选苏风原,苏风原已不算差,但品行外貌还是顾时鸣更胜一筹,还有顾家的家世也要比江、苏两家再上一层。
“对了,顾时鸣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吗?”江晴问,摆明了一副要和她八卦的样子。
顾家的大概江晚照是能看出一点来的,但具体的她还真不知道。
不会有人和她来说,她也不会去问。
江晚照摇摇头。
“他们家——其实就是他和他妈妈,早就离开k市去国外长住了,这么多年顾太太从来不回来,k市很多人都快忘了顾太太长什么样了!听说顾太太恨死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去了国外就是不肯见丈夫,这边呢,其实早就有另一个顾太太了,之前我也见过的。”
“别人的家事,我们在背后说是不是不太好。”
江晴讲得一点都不过分,只是把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的拿了过来,但江晚照总觉得听着有点不舒服。
顾时鸣那样清隽疏朗的人,竟然还会被很多人在背后谈论他家中的不堪与一地鸡毛。
秃鹫喜食腐肉,但是如果有一块好肉奉上,不知道会不会也一拥而上分食怠尽。
江晴摆摆手,继续说:“反正正牌的顾太太我是从来没见过什么样,我就是担心而已。”
“担心什么?”
“顾太太带着儿子跑去国外,还不肯见丈夫,那就必定是性格有点古怪,你说会不会不好相处?还有,顾时鸣会不会和他妈妈一样个性不好?”
江晚照本想回一句,他性格好不好你不是正看着吗?而且依她来看也不能以不见丈夫来定论一个女人性格不好。
她忍不住说:“也不一定就是顾太太自身性格的原因,你也说了是丈夫花天酒地才受不了的。”
“那就是了,”江晴笑出了声,“外面都说顾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家子气,离婚是不可能的,顾家和她娘家都不可能同意,她偏偏还要跑出去,差不多就得了。我和爸爸妈妈出去应酬的时候听很多人说,这种事又不是只发生在她身上,几乎大多数太太们都遇到过,又动摇不了自己的地位。”
江晚照嘴角抽了抽,没让江晴看见,这都什么年代了,江晴怎么还会有这种思想。
她想了想,问:“你是怕顾时鸣也和他爸爸一样?”
“那倒不会,无论以后嫁给谁,我只要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事,自己给自己体面,丈夫也不敢对我怎么样,随他去。”江晴的声音还很稚嫩,却说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观点。
江晚照看着江晴的样子,蓦地记起一件事,那时江晴刚认回来,按照江家的“晚”字辈取名的,她本来名字里带个“晴”字,刚好就叫江晚晴。
但被夏长禹拦下了,夏长禹直接改掉了江家这一辈女孩子都要带着的“晚”字,直接给她取名江晴,和其他姐妹都不一样,寓意是她此后的人生只有晴天,不必晚晴,独一无二。
“江晴,”江晚照明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还是说道,“你一边说不想听父母的安排,还想上大学之后和别人谈恋爱,一边又能接受这些不应该在婚姻中发生的事......”
江晴打断她:“不一样,你不懂。对于我们来说,有些事当然可以允许,但顾太太的所作所为绝对不可以发生,她就是错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还是自动退出,让位置给另外的女人了。我是江家的女儿,我不会这样。”
她说这些的时候头微微扬起,带着自信和自豪。
“其实长辈的事也与你无关。”江晚照叹了口气。
“当然有点关系,”江晴吐了吐舌头,“我不怕顾时鸣像他父亲,因为很多都是这样,但我怕他像顾太太。”
这时走在前面的顾时鸣突然回头,明明隔着很远,江晚照突然看见他,心尖还是一颤,仿佛做了坏事被发现。
好在他只是示意身后三三两两走着散步消食的人,司机们已经在等着了。
江晚照松了一口气,不是他听到了她们议论他。
不过江晴已停下了刚刚的话题,拽着江晚照走快了两步。
顾时鸣的身影也离她们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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