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绿为他整理发冠的动作被打断,缓缓抬头:?
云亭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指,掌心与指尖相连的地方传来点点酥麻,几乎要漫至心尖,云亭的掌心已经微微出汗,摇了摇头:
没出危险。
我想你了,就来找你了。
云亭的想你了是字面意思,不含任何情欲,和自家师弟出去游历半年未归也会想念是一个道理。
但是云亭没有深思过,他为何会对一个仅仅见过一面的人产生这样的情绪。
时寻绿猝不及防地接了一个直球,面色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他明知道云亭没那个意思,却忍不住自作多情,抬头看了一眼一旁并肩站着、眉毛几乎要挑到鬓边的清衍夫夫,莫名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思及此,时寻绿的眼皮一跳,摇头将这个想法狠狠甩了出去,咳了一声,没把手从云亭掌心里松开,含含糊糊道:
我.........我也挺想你的。
云亭顿时笑的眉眼弯弯,眸中像沉浮着颗颗星子,鲜活璀璨的不像话。
看热闹的清衍夫夫起哄:哦~
时寻绿瞬间变脸,怒瞪回去。
好了。
最终还是明徽掌门及时出面,解除了这场闹剧,转向清衍:
今年符合条件的弟子都挑选出来了吗?
清衍闻言,笑容一收,变得正经了起来,躬身向明徽行了一礼:
师尊,除时寻绿外,我已按照试炼中不同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强弱,参考长老们的意愿,将门内42名弟子分派到14名长老门下,其余50位作为外门弟子师从清琼和清墨,正在殿外举行拜师仪式。
明徽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时寻绿,缓步走到他面前,垂眸看向他:
今日一事,乃因一场误会而起。
时寻绿哼了一声,没说话。
毕竟莫名其妙挨了十四道鞭子,换谁都会不爽。
明徽面上表情不变,指了指云亭:
你是否以为他是明月桃花狐的化身?
一听这话,时寻绿顿时感觉不对,抬眼看向明徽:
掌门此话何意?
其实,他并不是明月桃花狐,而是明月桃花狐的主人。明徽话一出口,还没说完就直接将时寻绿说懵了,呆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云亭,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好半晌没说话。
#搞了半天竟是我弄错了#
#社死当场#
等到时寻绿空白的大脑重新恢复运转,又听明徽在他耳边沉声说道:
按照规则,你确实不能再进入友仙宗,拜入十六位长老的座下。
时寻绿点头,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难得地有些挫败,但到底也没有迁怒云亭,只怪自己没有分清,蔫哒哒地垂头不语。
但是,明徽话锋一转,故意停下了话头,顿时惹得时寻绿的眼睛噌的亮了,像灯泡般灼灼看向他:还有办法?
明徽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指着云亭:
这是我的徒儿之一,虽然并非位列长老之位,但实力不在他们之下。
云亭骄傲叉腰。
其实明徽这话还是说的委婉了,何止是不在他们之下,云亭全盛时期,能直接将他们吊起来打。
你可愿意拜他为师?
时寻绿的视线顺着明徽长老的示意看了过去,对上云亭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表情再次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
他?
这个看起来像个小孩的少年?
这怎么看也不怎么靠谱吧?!
况且自己刚刚、刚刚的刚刚还和他亲过,日后还要以师徒之名朝夕相处,想想也未免太尴尬了........
时寻绿心底头乱糟糟的,一方面考入友仙宗是他的心愿,一方面不知为何又不太愿意与云亭师徒相称,左右为难,所有的思绪像乱成一团的毛线,半晌理不出思绪。
云亭见时寻绿抿着唇一言不发,刚刚还紧张的脸上逐渐漫上些许失落,以为时寻绿还在怪他给错信物,难受又自责,连耳朵都像奶猫耷拉下来似的,慢慢松开了握着时寻绿的手: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话虽这样说,声音却有些沉,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但在外人看来,实则连眼底的泪光都快掩盖不住了:
师尊,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云亭站起身,笨拙地行了一礼,抿着唇就想离开,时寻绿站在他身边,看见云亭难过的模样,莫名感觉心底一痛,身体先于大脑拉住了云亭的手。
云亭甩了两下,没甩开,抬头看向他,脸上是难得的面无表情。
掌心的皮肤传来温热的触感,时寻绿缓缓攥紧了云亭的手,低下头,终究不愿意看云亭难过,像是妥协般,缓缓道:
愿意的.......我愿意。
云亭赌气地抽出被他拉住的手,瞪了他一眼,转身就想离开:
现在是我不愿意了。
时寻绿见此一急,什么也没想,直接脱口一句:
师尊!
云亭闻言脚步一顿,后背微僵,只听耳传来时寻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的声音,嗓音清亮如夏夜碎冰碰壁,与外头一众弟子的拜师礼誓词融合在一起,郎朗若昆山玉碎,清泉击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响彻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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