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庄氏闻言立即兴奋起来。一脸庆幸地拍了拍胸脯,又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道:“有这么多位名声响亮的夫人们过来捧场,铁定是能将那泼妇闹场的事情给压过去的……谢天谢地,这回咱们可得好好谢谢晋夫人啊!可算是帮了大忙了!”
江樱神色怔怔地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谢氏确实是帮她解了一场围。
虽然脑子不太好使的她,当时并没有预料到这种结果。
但事实就是谢氏帮了她一回。
想到自己忽然欠下了谢氏这么一个人情,江樱顿觉心情复杂了起来。
……还不如就这样被搞砸了呢。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顿时萎靡了下来。无不消极的想着,暗暗叹了口气。
这不是典型的剪不断理还乱吗?
……
江樱在此种情绪中度过了整整一个下午。干脆房门一关,跑到空间菜园里逗白霄解闷去了。
约申时左右,梁平从县衙里回来了。
“事情简单明了,她自个儿也没有说什么狡辩之言,实际上老早就处理好了……”梁平一进门儿便笑着对等在堂屋里的庄氏说道:“都怪晌午季知县非拉着我留下来吃饭,任我如何推拒也不肯放我走,这才耽搁到了现在……”末了还不忘一脸谄媚的说道:“要我说,他府里的那厨子,比你的手艺可当真差的太远了!”
梁平一脸的红光满面,显然是吃了酒。
庄氏迎上来皱着眉头嗔道:“吃饭便罢了,怎么还喝上了?你吃醉酒以之后是什么德行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好在没有在季大人跟前丢人现眼!”
梁平笑着连声称是,并道自己是个有分寸的人,哪怕是吃醉酒向来也是很挑场合的。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庄氏塞过一盏温热的茶水过去,边看着梁平吃下边问道:“那疯女人在公堂上怎么说的?她究竟为什么要来樱姐儿的及笄礼上撒泼滋事?”
梁平摇了摇头,“只道自己是看不惯樱姐儿的规矩举止,在添笄之时拿桃核手串落樱姐儿的脸面,也是临时起意。至于后来在众人面前出言羞辱樱姐儿,她则是说是因文青率先出言不逊,她气的恼了,这才将之前从别人那处听来的什么樱姐儿坑害江世品之类的传言抖了出来——”
“看不惯樱姐儿的规矩举止?在场那么多夫人就数她一个人眼神好使?我呸,她也不照照镜子瞅瞅自己又是个什么德行——”说到此处庄氏狠一皱眉,话风忽然一改猜测道:“难不成真是个疯的?”
梁平在椅上坐了下来,一脸笑的说道:“她就住在咱们院子后头,榆树胡同最西边靠河岸的小院子里,还是你去请的她前来观礼,她疯不疯你瞧不出来?”
庄氏一噎,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榆树胡同里的街坊们我是一家家去拜访的,都说女儿家的及笄礼上来的女宾越多越好,我这么做不也是为防到时候冷了场吗?我若料想的到会闹出这样一场糟心事,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再去请这些半生不熟的人过来观礼,事到如今你倒好,还反过来说这些让人懊悔的话来戳我的心……?”
梁平见她委屈郁闷起来,不由失笑着叹了口气,无奈地提醒道:“我记得你出去派帖的当日外头刚巧下了雨,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路太滑就没往西河岸那边儿去吗?”
当日一来是雨大路滑,二来便是西河岸那边因常年潮湿,几座宅子几乎常年都是空着的,没什么住户,这位妇人大约是刚搬进去不久,一日晨早梁平外出办事之时才偶然得见过一次。
庄氏闻言愣了愣,“啊”了一声过后,一拍脑门儿恍然道:“对啊!当日我手上的帖子剩的也不多了,又想着后头也没住几户人……见雨下的又大,干脆就直接回来了!我根本……就不曾给她送过帖啊!”
“记起来了?”
“嗯……不对啊!那既然我都没请她,她却主动过来观礼……添笄的时候又那样落樱姐儿的面子,不是摆明了一早就盯上樱姐儿了吗!还说什么临时起意,分明是掩饰之词!”庄氏惊醒过来——这是一桩早有预谋的砸场子案件!
“那你在公堂上就没说出来?”庄氏忙又问梁平。
“我又没证据。”梁平答的理所当然。
庄氏一脸无语地斥道:“那你……还不快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心吧,用不着咱们来操心。”梁平语带安抚地笑着说道:“肯定有人比咱们还上心呢,这会子说不准已经查的明明白白了。”
……
戌时初,外间的天色已成浅墨色,约莫再有半盏茶的功夫,天地间便要为浓重的夜色所笼罩。
江樱房中点着明亮的纱灯,橙黄色的灯光映在竹篾纸糊着的雕花窗上,看起来暖融融的。
男子欣长的身影无声地闯入了寂静的院落中。
步伐不紧不慢地来到门前,男子伸手轻叩房门。
“进来吧——”江樱的声音自房内传出,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男子便推门而入。
门一经被推开,房内房外的两个人四目相对间,却是齐齐地愣住了。
☆、303:大约我晚长
江樱穿着嫩葱色的居家宽松襦裙,身上还披着条薄毯,盘腿坐在大大的圈椅中,面前的圆桌上有序的摆放着五六碟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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