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西娅感到酒意渐渐浓了起来,这酒精让她比平时更加活泼起来。于是她也站起身,几步向前离舞台更近了些,高举着双手,随着鼓点晃动着上身,击掌打起了节拍。
小天狼星仍旧坐在沙发上,散漫地向后倚靠着,顺便接过了侍者新上的一支鸡尾酒喝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陶醉表现。
两三首印度风格的乐曲过后,乐手停了下来,似乎换了一组乐器。两个拿着吉他,一个坐在侧面的乐手似乎在手里捏着一只小小的什么东西。紧接着,新的一轮表演开始了。他们的风格一变,开始演奏具有伊比利亚风情的乐曲。
他还没来得及琢磨出来那打出清脆节点的到底是个什么乐器,余光就扫到斯塔西娅的神色变了: 她似乎口中无声地数着节拍,脸上的神色严肃得像期末考试前的伊万斯——但那双眼睛里散发着他熟悉的、灼热的光彩。
他刚站起身,就看见斯塔西娅突然转头对他挑衅地笑了笑,接着跑过了人群,抱着长裙的下摆跳上了舞台。
乐手见有人应和,于是留了个间隙便于与她调整配合。斯塔西娅今天穿的红裙子极为应景,她登台便甩着裙摆做了两个旋身,亮了个颇为精彩的相,换到了猛烈的喝彩声。
随着乐曲的进展,她时而旋转时而踏脚应和鼓点。看得出来,她的技巧并非多么精妙,但女演员擅长与音乐配合,在乐曲突强时把裙摆向上踢成一道波浪,顺势回身定格收束,展示她在舞台上生长多年得来的感染力极强的笑容,和藤蔓一样柔软却有力伸展的手臂。
她不必有深厚的舞蹈功底。得宜的气氛和飞扬神采足以为这表演增色。
一把原野的荒火在小天狼星的胸口汹涌地烧了起来,势头太凶,让他几乎觉得自己也是一团火,除了燃烧不知所措。
于是小天狼星像捕食的兽般敏捷地跳了起来。他迅速扫视四周,从近旁壁龛里的花瓶中拎出了一枝玫瑰,向着演出台奔了过去。
但尖叫欢呼的人墙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不是摩西,没有学过分海的魔法,何况手里捏着娇嫩花朵分外碍事。他奋力挤过两三个人后失去了耐心,猛地把玫瑰举到眼前,一口衔住了花枝。他腾开了手,便能像鲨鱼一样自如地游曳在沙丁鱼群里。这急于吞噬的猎手最后落在台前,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美丽的、火焰一般的猎物。
斯塔西娅正抱着半边裙摆旋转。掌握的技巧有限,于是她转得并不快,但常年与戏服打交道的舞台经验让她懂得如何能颇有技巧地甩动裙摆,像一株在烈风中翻涌的火鹤芋,平添富有韵律的动感。扭转到一半时,她发现了台前熟悉的面孔,和同样熟悉的慵懒而惬意的笑容。于是她就着细碎的挪移步伐,把定点调整到了他面前。鼓点骤停时,她最终用力一跺脚,把裙摆甩到了肩头上,像剑一样挥动手臂,向下直直地指着小天狼星的眉间。
她只是随心做了个弗拉明戈舞者常见的结尾动作,但猎手不想放过任何机会。他双手在半人多高的舞台上用力一撑,脚踩着台架的间隙略一借力就利落地翻了上来。斯塔西娅愣了一下,疏远客气的歌剧舞台表达和狂野的摇滚现场互动在心头短暂地交锋了片刻,最后对这个人时而会做出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本性的逐渐了解占据了上风: 她松开握紧的手指,摊开了手掌,想拉他起身。
但小天狼星轻松地从舞台地板上蹿了起来。在阵阵口哨声中,他一把搂住了斯塔西娅,把她抱了个满怀,顺势就吻了上去,几乎忘了自己口中仍然叼着那朵玫瑰。
于是他们在更加热烈的欢呼声中,隔着苦涩的花枝吻了一朵玫瑰的时间,像玫瑰藤缠绕在一起。
等意识到这吻并不能深入时,小天狼星终于略放开了斯塔西娅。他扭过头去,对着台下仍未散去的观众潇洒自若地一摆手后,就把手架在她的腰臀部,一用力把她抱了起来,以一个近乎于扛扫帚的姿势把她扛了下去——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他仿佛一个刚打赢决赛的魁地奇球星,众目睽睽下的风头理所应当极了。
——最终是他赢得相当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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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补完,谜底揭晓:这酒吧就是隔壁RAB登场喝闷酒的地方……他嫂子亲妈投资的、布莱克家血统快速沦丧的奇妙殿堂(。)
反正这里有个上三垒的暗示。我要能写后面补一点没有实质性内容的描写,写不出来就直接第二天了哈,自行理解。
第30章
次日清晨,他们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剧团演出为了安排方便,通常都会安排集中住宿。于是在伦敦本地酒店也被迫成为常客的斯塔西娅但凡下榻,接待必定安排好早晨的送餐和叫醒服务,便于她按时进行练声。
谢谢,非常必要——但不是在今天、圣诞节的清晨,更不是在现在,她宿醉刚消、还枕在男朋友手臂上的时候。
她懊恼地决定在随访的满意度调查里提意见,顺便踢了踢仍然睡眼惺忪的小天狼星,趁他还意识不清把他赶下床去应付服务生,顺手夺过他那半边的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了进去。
当小天狼星打着呵欠端着银餐盘转回房间时,睡袍松松垮垮地靠着临时扎紧的腰带挂在他身上,并不怎么能起到保暖作用,反而使得他露出了大片胸膛、仿佛一个希望通过出卖色相赚取小费的不正经服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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