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一片空白,半天回不过神来。
更恐怖的是,当她微微清醒,准备推回抽屉时,死人伊麦伯的浅蓝长睫动了动,就要睁开眼睛。
她捂住嘴,半瘫在地,才止住就要发出的尖叫。
下一秒,伊麦伯居然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浑身颤抖,吓得魂不附体,这下完全瘫倒在地上。
伊麦伯柔和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的冰柜抽屉传来,“是你啊,很久不见。”
她不敢说话,牙齿吓得直打颤。
他似乎在笑,“给我关上吧,我晚上会来找你。”
“别……别……”千万别来找她,她终于发出了声音,跌跌撞撞地扶着冰柜站起,就要关上抽屉,与他浅蓝澄澈眼瞳正好对上,说不出来的异动感觉撞击她的心,天,她叫苦不迭,连忙闭上眼,“你、你、你先歇会儿吧。”
说着手忙脚乱地拉住抽屉铁环,一眼不敢多看就将抽屉推了回去。
又差点瘫倒在地,勉强支撑身体,踉踉跄跄地狼狈了出去,这时天色刚刚大亮,看到高高天空透出的日光,她不知怎的舒了一口气。
不敢再在黑城堡多待,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多娜说,便直接让多娜去想办法打探逃出黑城堡的方法。
“现在?”多娜吃惊地问,“逃出去?”
“就是现在。”她斩铁截铁地答道,“赶紧的,快去打听。”
多娜见她脸色惨白得厉害,也没多问,就匆匆忙忙出了通铺寝室。
她继续去花园打扫卫生,用铁锹铲雪,在忐忑不安中过了两个钟头,正要转战大厅时,多娜才顶着满身风雪奔来。
“我打听到傍晚时西面的侧门会开,”多娜低声道,“会有送菜和送杂物的车进来,同时有运垃圾的车出去,我们可以藏垃圾车里。”
“好。”
多娜正要离开时,她又问道:“领主新娘有说给你们的金钥匙是开哪扇门的吗?”
多娜又摇摇头,“只说是一间地下密室的,但没说哪一间。”
“我想去看看。”她的脸色惨白得更厉害,凭着直觉她觉得与伊麦伯这事有关。
“还是不要吧,”多娜有些犹豫,“新娘警告过我们,没有获得准许是不能去的。”
她还是决定过去,“是哪处宫室的地下密室?”
多娜皱眉看着她,“就在新娘所住宫室的下面。”
“我这就去看看,你不用跟来。”
但多娜还是跟着她来了,两人轻手轻脚地沿着潮湿的石阶往下走,扶着黑漆漆的滑腻墙壁,就着墙缝里闪光植物发出的细微白光,一直往下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原本微弱的光亮开始变亮,每隔几步可看到一盏芬芳油脂灯悬挂在墙上,只是地下楼道依旧狭窄。
昏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愈发惨白。
多娜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她似乎也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要发生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多娜数次都想开口能否回去,可看到前方她的坚定步伐时,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是这里吗?”忽听到海心问。
“是是。”多娜连忙道。
一扇又一扇小木门出现在斑驳剥落的深灰墙壁上,透出莫名古怪的诡异感觉。
“好像一个秘密地牢啊。”海心喃喃道。
多娜怵了一下,“也许是堆金银财宝的地方。”
海心睨了她一眼,“堆金银财宝房间的钥匙可不会交给你们。”
交给我们的钥匙……多娜心里犯起了嘀咕,也说是很重要的啊。
听得一声轻响,便见海心已开始试钥匙,已放入第一扇小木门的钥匙孔。
试了几下,小木门纹丝不动。
她们又走向第二扇小木门,钥匙放进去,依旧纹丝不动。
第三扇、第四扇、第五扇小木门全都纹丝不动,直到第六扇,金钥匙转了几圈后,听得嗒地一声轻响,小木门居然开了。
她俩同时屏住了呼吸,脚步微颤,一前一后进了小房间。
与房外的昏暗相比,房内的光亮异常明亮,一座破旧大烛台置放在墙角,上面点燃了几十根粗大的白色蜡烛。
室内空空的,一无所有,除了烛台外一件家俱也没有。
多娜在房内转了两圈,重重吐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里面放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呢。”
“也许是的。”海心蹲在陈旧泛白的深红木板上,用手轻抚了一下,“一点灰也没有。这里地处隐秘,却经常有人打扫,这是为什么?”
“可能只是正常的打扫,你别想多了,”多娜道,“怎么说这里也是城堡,不可能让这些房间都灰尘满天吧。”
海心却是冷笑,“连新娘子的房间都是灰尘满天,直到她来前的几天才打扫,这里为什么又每天打扫?”
多娜愣了一下,“也许,也许……”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海心摸着一尘不杂的陈旧地板,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童话书里写过的《蓝胡子》故事。蓝胡子将一把钥匙交给新婚妻子,要新婚妻子在他出远门的时候千万不要打开这间房间的房门,可新婚妻子还是没能抵住自己的好奇心,将房门打开了,却惊恐地发现蓝胡子前面娶的几位妻子全被残杀,血流了一地,残肢断体到处是……
捏紧手中的金钥匙,海心颤声问:“你知道领主的前几位妻子都到哪儿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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