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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如何拿到这幅画的呢?”她问。
    传家之宝肯定是不能轻易见到的吧,就算你是子孙后代。
    他笑得促狭,“伊丽莎看上我的原因,便是我的眼神与这幅画的鬼王有几分像,后来我从伊麦伯的身体里醒来,她便给我看了这幅画。她是从祖母那里得知这幅画的,悄悄去储藏室找到了画,一下惊为天人。”
    这场惊天动地的换身、重生、逃难之事居然缘起一个贵族少女的情窦初开——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她颇为忧虑地说,“你和她现在是孪生兄妹,恐怕很难结婚。”
    当然,他们也很难,可他跟孪生妹妹更难。
    他的笑意浓郁得几近溢出,“我将所有账册交给你,原本以为你会很忙,可现在看来不够忙,否则哪有空闲操这个心?”
    她愣了一下,“这个,我……”
    他一把搂紧她的腰,柔情款款道:“真有空不妨好好养下身体,我们生个孩子吧,我把所有钱和资源都给你们。”
    她的身子猛然一颤,整个人懵了,“不用……这么客气。”
    他大笑,笑声爽朗无比。
    ***
    或许冥冥中真有一种力量,环绕着你我他,把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我们牵往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没人知道下一步剧情会如何发展,也没人知道我们今后的命运会如何,就像被蒙上双眼般跟着时间走上铺满碎石子的生命旅途。
    她有时真的很诧异造物主如此安排,是真的诧异,将两个原本完全无可能交集的人联系在一起,这种感觉太奇妙,也太诡异。
    很久以前,她初次见到伊麦伯时只觉得他很熟悉,没想过他会是前皇帝,就像从未想过夏天会下雪一样。
    她和他曾坐在大雪飘飞的帝奥斯皇宫屋顶上,一起谈天说地。她还对他对说起《三国演义》的故事,却做梦也没想到原来许久许久以前,她还给他演示过《三国演义》的战略游戏,那是前世今生的故事,却是似梦犹真。
    是不是冥冥中真有这样一种力量,用一双无形的手将他们推向不可测的远方,无论结局或悲或喜,总之是出人意料。
    可她又不是一个完全的宿论者,不愿真的相信命运。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力量真的可以战胜很多东西,人定胜天,可有时又出乎意料地软弱,觉得无法克服前路出现的种种困难,臣服在自己灰暗的心理暗示之下。
    她该怎么办?他已知她的任务,他不可能和她结婚,哪怕她给他生下孩子,也无法获得一纸婚书。
    显然不能再用强迫的方法,她没有这种力量。他白天将自己保护得紧紧,还有个痴心妹妹牢牢守护他,她没有机会。
    她有时在想是不是算了,真的。他的妹妹为他付出了一切,牺牲了哥哥,赌上了家族命运去帮助一个前国君复活重生,用自己的全部去爱一个男人,如果不能获得一纸婚书,会不会是世上最残忍的事?
    她不了解这个妹妹,就像不了解这里的女人。她们对她而言是面目模糊的,就像她对她们而言也是面目模糊的一样。
    所有的女人都是从她身边匆匆而过。她们全是为男人而活,成为妻子、母亲、姐妹或某种工具,却唯独不是她们自己。或许是一种悲哀,对她们来说却是伟大。
    或许这真的是一种伟大吧,成为妻子、母亲、姐妹或其他,只希望这种伟大是她们内心渴求成为的伟大,而不是被别人强迫的伟大。
    油画事件后,她有段时间没见着伊麦伯,或者说,艾德诺。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当然,她也没时间多想,因为等着她看的账册实在太多了,简直堆积如山。她严重怀疑艾德诺是不是故意的,为了不让她闲下来胡思乱想,故意安排一大堆事给她做。
    从早看到晚,没有一刻得闲。偶尔睡前偶尔抽空四处逛逛,不一会儿便有侍女抱来几份新的财务报表。
    这、完全不想让人活的架势。
    这家伙是深谙饱暖思淫i欲真理的人。
    又过了两日,她突然被告知要出发去黑城堡。
    她那时清晨刚醒来,只得匆匆洗漱,换上防水黑色连衣长帽,在被一众卫兵和侍女环拥下出了黑色密道。
    与出口相连的是一片湖泊,她所在的山洞恰在湖底。
    在众卫指引下,她游入一条狭长的游船,进入舱内没多久,游船就迅速向前冲,很快冲出湖面。
    虽穿着防水黑色连帽长衣,但她的里衣和头发还是微微浸湿。
    但她没在意这些,许久没有出地道,刺眼的光线漫天而来,即使双眼早蒙上黑丝带,仍被这日光刺得有些晃眼。
    早已守候在湖边的一众侍女立刻迎她入帐,一个临时搭起的帐篷,为她换上干净衣物和擦干头发,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才上了黑马车。
    刚取下黑丝带的她能微微适应日光。幸而是缠绵的阴雨天,天空灰蒙蒙的,黑云与乌去交织,才让光线不算太恐怖。
    一路上她一直闭目养神,极少睁眼,待到达目的时,已完全适应日光。
    在众卫和侍女团团围住下,她下了黑马车。
    仰首看向古老陈旧的黑城堡,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上一次在这里她还只是个侍女,现在似乎排场惊人,缓缓放下来的吊桥上居然还铺上了漂亮的红地毯,城堡大门两边还跪满了前来迎接的众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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