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深深地刺伤,神色渐渐森寒。
甚至不愿与她再说话,甩门就离开。
她瘫倒在地,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
这一次,他与她是彻底分手。
从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行为可以看出。
她没有流眼泪,只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或许眼泪已在前三世流干,也早已消失在那个奔出皇宫的飘雪冬季。
清晨,进来服伺的侍女们惊讶地发现她双眼红肿,领头侍女还贴心地问她是否没有睡好,她回答没有,“我还以为您做噩梦,”领头侍女笑道,“被吓得哭了。”
她看向镜子,竟真的双眼红肿,还肿得厉害。
明明以为没有哭,脸上泪痕却似没有干。
“谁说我哭了,”她的声音却分明带着哭腔,“没哭,一点都没哭。”
领头侍女没再说话,只是招呼其他侍女快点服伺,“手脚麻利点,领主还等着夫人一起吃早餐呢。”
两天后,她的情绪才微微好了点。出乎意料地收到希律亚的信,还是很光明正大地由侍女主管递过来的,而以往,全是由多娜鬼鬼祟祟地递进来。
拆开看完,她整个人呆若木鸡。希律亚居然要她支付每月一万金的抚养费。
“你虽执意离婚,但儿子仍是你的,你须承担为人母的责任,每月一万金的抚养费吧。”
犹记得,这片大陆上如果单方提出离婚,得放弃全部财产,还得每月分给前妻或前夫一部分钱,这种单人签字的离婚书才能生效。
她头痛欲裂,倒在床上,“这个杀千刀的!”
还一万金?她一分钱没有。
带出来的钱几乎全花光了。
半个钟头后,她起床回信,只回了三个字:“我没钱。”
来回在房内走了几圈后,又添上一行字:“你把儿子交给我抚养吧。”
把信交给侍女主管,她又开始翻看城堡账册,看能不能摸出什么赚钱的门道。
看了一会儿,一袭华丽衣袍的艾德诺推门而入,手中拿着的竟是她的回信。
她愣了一下。
“重写一封吧,”他说,“我来付这一万金。”
“这是一万金,可不是一千金,”她合上账册,“他简直是狮子开大口。”
“你听我说,宝贝。”他来到她身后,拥住她说道,“与君王离婚本来就很难,此前先例也很少,能用一万金解决已算不错。”
“可我凭什么被他讹?”她愤愤不平,“我不信他养儿子能月花销一万。”
他笑起来,“君王的颜面可不是能用一万金摆平。”
“我与他谈谈吧,”她说道,“我想试下压价。”
他沉默了半刻,说道:“也不是不能见面,但你得答应我,一不能接吻,二不能上床。”
她惊呆了,回应道:“你疯了,这怎么可能?”
事实证明,还真有这个可能。
大半年不见,希律亚消瘦了很多,面容也很憔悴,但被一袭尊贵紫袍包裹的身体依然高大,举手投足依然优雅,挑不出一丝毛病。
他们在专门的会客间见面。
他站在枝形吊灯下,深蓝琉璃般眼睛透出深深的光泽,浓长的羽睫透着极致性感。
深蓝近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泻肩头,美如流光闪耀,迷人至极。
“我该说你是蠢还是呆呢?”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她瞪着他,“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吧,你的难处我能理解,可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
“你的什么难处?”他微扯唇角,笑得嘲弄,“明明胆小,还没脑子,安希伦王的一张字条就把你吓着了。”
她也嘲弄地笑了,“我是胆小,也很蠢,可你不也蠢吗?明知道我的这些特点,为什么不提前对我说下呢?”
“因为我没想到你真这么蠢。”
她蹙着眉头,不想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好了,我今天是想与你说下抚养费的事。”
“一万金。”
“你不要太过份,”她怒道,“就算在宫廷养儿子也要不了一个月一万金。”
他的唇角笑容狡诈,“我说一万金就一万金。”
“我没有。”
“那就用你自己来抵。”
“你疯了!”她骂道,“我跟你已经离婚了,能不能不要说些不要脸的话?”
“我当然要说。”他走近几步,她退后几步,他又走近几步,她又退后,他再次走近,她被逼到墙角。
他的健硕双臂环住她,把她牢牢圈在他的领地,“我对你的感情你很清楚,我不会离开你的,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真的疯了,”她摇了摇头,“你明知这不可能。”
他温柔地凝视她,极温极柔,“当你把我从坟墓拽出的那刻,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分开。”
她看着他,说道:“我不光和你有缘,也和别人有缘。我和安希伦有三世缘分,和……伊麦伯也一样。”
“我才不管你们的三世情缘,我只管这一世。”他微微笑着,“你这一世只属于我。”
“不可能的。”她说。
“先说下抚养费的事吧。”她又说。
“没什么好说的,一万金就一万金,付不起就把你抵给我。”
“神经病,你……”她骂了起来,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嘴唇堵上,还是狠狠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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