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娜一下哭得更厉害,她的丈夫冲过来,拍着她的背抚慰她。
“希望她的丈夫能对她好一点。”马车开动后,海心叹道。
坐在对面的他笑了起来,深棕眸子闪闪发光,“放心吧,东南地的男人就算有再多小老婆,也不会跟大老婆分开的,该给的用度一分都不会少。”
“那感情呢?感情肯定分给了其他人?”海心愤愤不平。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钱到位了就好。”他笑道。
海心冷眼看他,他的笑容犹如暗夜里的靡丽罂粟,“你们女人就是想不开。”
“你为什么突然来带我们走?!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她问。
他首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深棕的眸子蕴含冰块般碎光。
“我很早以前就见过你,那时我只有十多岁,还受了重伤,无法变身,缩在草丛里看到我姐姐如何将你引到苏佩拉皇后的火刑架前,救下了苏佩拉皇后。我当时受重伤也是因为想救苏佩拉皇后,可不敌看守她的族人们,被打成重伤。我姐姐急了,正准备跟族人们拼命,却突然看到了什么,立即变身成狐狸,射箭般冲到山下。我紧跟在后,接着便看到了我姐姐如何请求你帮她。”
原来是狐狸报恩啊!她想,看来多做好事还是有用的,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落难,然后别人来回报你。
许是车内有些闷,他取下了黑色长帽,银色微卷长发如瀑布般落下来,落了他全身,衬映他白皙发光的柔软肌肤,整个人闪闪发光。
“我们异兽族的人很注重誓言的,”他的艳笑仿佛也在闪光,透出的迷人光泽让人不敢看,“我姐姐既答应过你,愿帮你做任何事,我自然也会帮你。”
“把我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放下即可,”她说道,“我感谢你们帮我,但不需要一直帮。”
他没接这个话,而是说道:“我姐姐得知你在这里后很高兴,很希望再见到你。”
“所以,你现在是带我去见她?”
“是的。”他似是怕她不放心,又道,“那个地方很安全,你放心。”
她心中有些犹豫。其实和阿丹妮不是太熟,现在见面又似是老友见面,似乎有些尴尬。罢了,见就见吧,也没什么。
傍晚时分,天空飘起了小雨,马车驶入一片巨大的原始森林。森林内居然还有个集市,半马人、半羊人、长着双翅的鸟人和长着长耳朵的兔人正在摆摊卖东西,一些看起来像是当地人的男女正在挑挑拣拣。若不是她曾在北大陆待过两年,看到这些怪物早吓得魂都飞出来了。
所以,她现在很镇定。
集市上车来车往,他们的马车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停在一处偏僻的角落。
“稍微等一下。”他说。
“你不下车去迎接吗?!”她问。
“我不能下车,这里的不法之徒太多,我一下车你就会被盯上。”他笑得悠游自在,“这里容不下单身女人。”
“哪有人会注意到我?”她有些不满,这是瞧不起单身女人吗?
“你看到那个兔人没有?他貌似在挑木盒,实际上不断往这边瞟,免耳朵时不时会动一下;还有那个半马人,转身时明显往我们这边侧着,马尾巴会微妙晃动一下,说明他正在动坏心思。”
她循着看过去,果真看到那个兔人的眼神躲躲闪闪的,还与她对上了一两秒,兔人又看了眼车内的他,猛怵一下,连忙把目光收回去了。再看向半马人,半马人却正对上她,冲她露齿一笑。
这笑容有些恐怖——她不喜欢这笑。
“这俩家伙真讨厌。”他蓦地沉沉开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事。”她忙道。
他却猛地一挥手,两个黑衣汉子悄声无息地出现在车旁。他也不说话,只是冷沉地看了那边两眼,两个黑衣汉子会意离去。
“你不会因为别人看了两眼就要别人的命吧?!”她问道。
“不会,但看了你就会。”
“这个,”她说道,“他们不一定能认出我是谁,不会泄露我的行踪。”
他笑着看她,“看了你就不行。”
“你太血腥。”她说。
他露出郁闷的神情,“好吧。”又招来一黑衣人,“剜掉一只眼就可以了。”
“这样可以了吧?还有一只眼可以看。”他又问她。
她不知该说什么,想说仍然血腥,却知道这已是他手下留情了。
这日阿丹妮没有来,似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托人送来一封信,请她在这里多留几天。
简陋的森林驿站里,她借着壁炉火光读信。她在想是否需要真的多留几天,这个朋友对她真的这么重要吗?
正在踌躇时,亚斯尔嘻笑着跑进来了,莱纱跟在后面追,“您现在真的得洗澡了。”
“不洗,不洗,才不要女人给我洗澡。”亚斯尔叫道,躲到一张木桌子底下。
莱纱气急,她也有点生气,“出来,你在胡闹什么?”
一只大手突然把亚斯尔从桌子下面捞了出来,“我来帮你洗如何?”竟是已换上灰色长袍的银发男人。
亚斯尔竟乖乖地说:“好。”
一刻钟后,她有些不放心,去了洗澡的单间门。白雾蒸腾的房内,她挥掉一些雾气,正要喊儿子的名字,忽然看到一个身形壮硕的美男从宽大浴桶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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