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艾伊萝愿意同你离婚,成全你们,你同意离婚吗?”
洛德一下噎住,答不上来。
她现在仗着自己是皇太后,才敢这样“肆意妄为”。若是一般女人这样,早被男人们戳破脊梁骨了,骂她不懂事、不大气、不尊重男人、不贤良淑德等等,还会骂男人娶了她这样的女人是倒了八辈子霉。即使在现代,她也可能遭遇网暴,被一大堆男人追着赶着骂:
“现在社会,哪个男人不是家外有家?”
“这个女人是疯了吧?!”
“男人出轨是天生的,你懂不懂?”
“姑姑,”洛德面色极难看,几乎整个人拜倒在她面前,“还请姑姑给我们家一条生路。”
说穿了,就是男人既不想放弃安稳的家庭,享受家庭的利益,也不想放弃外面的女人,满足自己的私欲。
她大笑,“好好,我也不逼你,省得在你面前成了恶女人了,若真把你逼死了,我怕你娘老子会漂洋过海地来找我算账。”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洛德额头流下来,全身崩得紧紧。
“我非但不会逼你,也暂不剥夺你的禁卫统领职务,”她的笑声渐渐止住,“还会送给你的两个女人一份礼物。”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尤其是这个世界。这是个男人养情人习以为常的世界,一个有钱或有权男人没几个情人,恐怕同僚都会瞧不上他。
可她就是极不舒服,不喜欢此类事。别人她管不了,可她自己的侄子她是要好好教训一下的。
她给洛德的正妻艾伊萝介绍了一份肥差,做一些高阶贵族家的私人教师。艾伊萝受过良好教育,教一些低年级小学生不成问题。
这份工作时间自由,收入又丰厚,说出去也很体面,很适合艾伊萝这样的贵族主妇。
她手中有许多学生资源,介绍几个权贵之家没有问题。而艾伊萝不敢拒绝太后姑姑的好意,自是应承下。
她也给洛德的情人介绍了一份工作,在一些顶级贵妇家中的下午茶沙龙或舞会上做助理工作。帮助贵妇们撰写贵客名单,给贵客们提前送小礼,布置甜品桌,以及招待客人等,收入也不低。
情人似是对这份工作很欣喜,专门托人对她表示了感谢。她只是一笑了之。
洛德对她的安排有些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吗,但没敢问。
此时安希伦的回信来了,与她料想的一样,没同意她接婶母来阿拨斯,但同意她们在公海上见面。
出海那天,咸湿气味的海风带着某种回忆飘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久没有闻到这种味道了,是回忆的味道,也是自由的味道。
原以为当上皇太后,不说权倾城堡,至少比当皇后自由些。可她错了,她的活动范围只能在都城内,连去郊区都不大可能。新王美名其曰怕她有事。可她明白,新王是担心她再次离家出走,他颜面有损。毕竟一国皇太后做出这种事情,只能说明儿子不孝+无能。
沉浸在自由的海风里,她站立船头,久久不愿入舱。
一天后,海船驶入了公海。安希伦的海船早已在这个海域等候。安希伦一身帅气海蓝军服,腰佩宝石长剑,站在最高处,微笑地看着她。
阳光照在他美艳深刻的五官上,绿眼睛仿佛燃烧火焰,熠熠生辉。
造物主就是这样不公平,有人天生拥有美貌,还不轻易显老,相反年龄越大还看起来越有味道。
安希伦就是这样的人。他对自己外貌有绝对的自信,就这样光芒四射地,正面地对着她,眼神温暖,微笑迷人。
“很久不见,安希伦王越来越精神了。”仅着黑色连帽长衣的她,在众侍女们的簇拥下走上他的船。
他说过他不会再在她面前出现,可现在还是出现了。
他仿佛看出她的心思,微笑道:“我以为你想见你婶母,是想见我的一个小小暗示,毕竟我们都在帝奥斯。”
她扑哧一笑,“您想多了,但,感谢厚爱。”又客气地道:“请问现在可以见我婶母了吗?”
安希伦的眼神掠过一抹失望,“我还以为你会说,是的,你也很想见我。”
她掩嘴轻笑,“安希伦王说笑了,您这样意气风发的人,想见您的人想必很多,我就不凑热闹了。”
他不再吱声,只是脸色不大好看,微微扬了扬手,一个瘦弱的黑衣老妇人被一群侍女搀扶出来了。
她一见她,眼泪都差点流下,飞奔而去,紧紧抱住她。
“婶母,很久没见了!”
“海心,你瘦多了。”婶母的泪水已经流下,摸着她的脸。
“我让洛德每年给您带过去的东西,您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你破费了。”
“说什么话,再贵重的都是应该的。”她又哭又笑。
“也应该感谢陛下,”婶母忽然看向安希伦,“有几次我和你叔叔差点被绑架,有一次甚至已经被人绑走了,是陛下暗中派的人保护了我们,后来还派人把我们救了我回来。”
她吃惊地看向安希伦,她确实不知道这事。安希伦只是向她笑笑。
“那时我就知道你在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婶母流泪叹息道,“一定有不少对手或敌人,想绑架我和你叔叔来威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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