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饶楚在的时候,奚伦就是白饶楚暴怒中的理智。
别看白饶楚总是笑咧咧的,一副很好相处的模样。
其实,他脾气差得很,只要有让他不顺心的地方,他总能做出一些吓得你冷汗直飙的举止。
奚伦总能在白饶楚快要爆发的那一瞬间,迅速将白饶楚的怒火扑灭。
就算不能扑灭白饶楚心里的怒火,也可以像拿出一个小杯子将白饶楚的怒火倒扣在杯子里一样,让白饶楚克制住不理智的行为。
可是,现在白饶楚消失了。
他嚷嚷着要自己开车去酒吧里喝酒,还不准奚伦跟着他。
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了踪影。
瘦了一圈的奚伦神色晦暗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一排垂头丧气的属下,不用问,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摸出香烟,靠在办公桌上的奚伦点燃烟之后,用力深吸了一口。
在吞吐烟雾的时候,奚伦朝面前这一排人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出去吧。”
奚伦跟在白饶楚身边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碰烟酒。
不碰烟,是因为白饶楚讨厌烟味。
不碰酒,是因为白饶楚嗜酒如命,所以他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白饶楚。
可是,他还是失策了。
奚伦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废物,连自己一直以来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还让这么大个人说消失就消失了,还一点儿痕迹都摸不到。
心烦意乱地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奚伦感觉自己就快要崩溃了。
惊恐、担忧、慌张无措,还有可笑的绝望,都像是吸水的棉花一样,不断膨胀,挤压着他的心脏,冲击着他的精神防线。
他的阿楚,究竟去哪里了?
右手摸到了放在桌上的水杯,奚伦垂下头盯着水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就抓起水杯朝地上摔去!
“啪——”
瞄了一眼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水杯,奚伦踩在飞溅到四处的玻璃渣上,冷着脸朝大门口走去。
“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会找到你。所以在此期间,老板……请你千万不要出事。”
——奚伦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他每天都在祈祷着同一件事情。
那就是,老板请安安全全地等我找到你。在此期间,请你千万不要受伤。
白饶楚的双手被铮铮的手铐靠在床上,因为挣扎得过于激烈,次数又多,皮肤上已经被手铐磨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白饶楚的双手之所以会被拷住,是因为他总想着逃跑。
从医院醒过来的那天,白饶楚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毫不犹豫地拔掉身上的输液针,就打算离开。
可是,等他打开病房的门准备离开时,却发现病房门口早已被保镖们围得是严严实实。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什么力气,很快就被那几位身形彪悍的保镖给押回了病房。
没过几天,他又被从医院带回了这个破地方。
“噔噔噔——”
正当白饶楚坐在床上一筹莫展地盯着自己戴着手铐的手腕时,传来了敲门声。
回过神,他厌恶地看着房间门的方向。
很快,房间便从外面被推开,一位模样瞧着二十岁出头,长相堪称痞帅的男人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真是看到你就想吐1
左晨灏冷眼望着白饶楚,那双带着凛冽寒气的眸子里早已没有了对白饶楚的狂热和执着。
他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
垂眸紧盯着白饶楚手腕上的伤,不满地微皱起了眉头。
雪白的床单上又沾上了刺眼的血,白饶楚手腕上的伤才刚刚凝结出血痂,银制的手铐上也沾上了血。
“我不是说过吗?”
左晨灏慢条斯理地坐在椅子上,抬眸看着白饶楚:“别再挣扎了,手铐是特制的,你就算力大无比,也很难挣得开。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弄坏了手铐,你也逃不出这里。以你那位叫奚伦的手下的本事,他估计很难找得到你了。”
白饶楚完全不将左晨灏当做一回事,也懒得理会他。
他刚被左晨灏从医院里带到这个鬼地方的时候,身体还没怎么恢复。
因为出了车祸,身体受到了一定冲击,所以那段时间里他简直弱鸡得连他自己都唾弃得不行。
也正是因为这样,左晨灏一直没将他放在眼里。
当然,白饶楚也没有将左晨灏放进过眼里。
准确的说,自始至终,白饶楚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左晨灏。
要怪只怪他太鲁莽了,没有分清形势就贸贸然逃跑,结果落得现在猪狗都不如的下常
左晨灏见白饶楚不说话,就和平时一样上了床,坐在他面前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你有喜欢的人?”
白饶楚冷睨着简直莫名其妙的左晨灏,暗自已经对这个弱智男厌恶到了极点。
“哼1朝左晨灏冷笑了一声,白饶楚简直连开口骂他都觉得费力气。
白饶楚发誓,他从来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更加从来从来没有想到,居然会有男人因为喜欢他!!
因为喜!欢!他!
就给他戴上手链子,像古代吃饱了思那啥啥欲的贵族拷用来那啥啥的奴隶一样,将他关在这破屋子里。
我了个大超!
这个白痴男,以为这是在演霸道总裁别爱我的戏码吗?
就算是!
那霸道总裁也应该是他啊!
不应该是这估计还在长个子的毛头小子吧?
左晨灏见白饶楚不说话,抓狂地长舒了一口气,努力的克制着心里的怒火。
“算了,不说话就不说话吧。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主动开口的。”
下了床,左晨灏走到茶几前拿出药箱,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犹豫地盯着闭上眼睛靠在床上的白饶楚,左晨灏从裤兜里摸出手铐,将白饶楚的右手固定在了床头的栏杆上。
从药箱里拿出了药水和纱布,左晨灏小心翼翼地帮白饶楚处理着手腕上的伤。
“这种事情,我明明都已经强调过好多次了。为什么你还要白费力气做出这些只会让自己受伤的事情?”
虽然左晨灏知道白饶楚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可他还是温柔地朝白饶楚坦露着他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