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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节
    啊?啊!
    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巴特尓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披着衣服就去喊人。
    早在晴晴腹中胎儿满了七个月,按着双胎惯例随时可能早产的那一天起,虎圆跟虎宵福晋就帮忙操持着。
    该准备的、不该准备的,都统统准备好。
    如今巴特尓这么一吆喝,已经进入到战备状态的阖府上下立即运转起来。太医、医女、接生嬷嬷与孩子们准备的奶嬷嬷悉数到位。
    厨下大锅立即烧起开水,熬上了参汤、催产药之类。
    等巴特尓小心翼翼地将晴晴抱进早就准备好的产房,就住在隔壁,已经听到动静的阿灵阿就已经率领着一等公府阖府上下的大小主子们过来嘘寒问暖了。
    九月十日午后,经过半日挣扎的晴晴终于顺利生下一对龙凤胎。
    其中女婴除了因为双胎的缘故小了点、瘦了点之外,其余跟晴晴小时候一模一样。将来长大,也必然肖似郭罗妈妈。
    因此上极得阿灵阿这个新鲜出炉的郭罗玛法喜爱,一直抱着稀罕个不停,对另一个依稀像了草原狼崽子姑爷的外孙子视若不见。
    差别待遇的,让淑宁都不禁拽着他袖子提醒,让他别一样孩子两样待,重女轻男不可取。
    免得姑爷瞧见了不是心思,不待见你这个岳父。
    结果……
    巴特尓比起他家老岳父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一样疼爱肖似爱妻的女儿,凡事以她为先。甚至为了争夺香香软软的宝贝女儿,奓着胆子试图跟老岳父谈公平。
    为此被训了又训,依然不减热情。
    翁婿两个一天天好戏连台的,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比虽还在服孝中,却雪片般的信一封封寄到畅春园,今儿述说给阿玛准备了些什么、明儿又说阿玛在的时候,如何怀念皇玛法,恨自己年少轻狂,不知道皇玛法用心良苦等等的弘晳戏还多。
    听说那位万般愧疚,言早知阿玛故去会让皇玛法伤心难过到再度生病,他说什么也得拦着些,不让这消息到皇玛法耳朵里,让他老人家亲临丧子现场。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他这当儿子的,也只求将来回京的时候能被允许伺候在皇玛法左右,替父尽孝心。
    几次三番之间,把康熙感动得不轻。
    胤禛也言其孝顺,早早把追封给胤礽的理亲王爵让他承袭了。并言等他除服之后,便可回朝廷效力。当叔叔的,定会因材施用,让他能够一展所长。
    叔侄两个鱼雁往来之间,倒也熟络了几分。
    直到胤禔回到京城,鬼鬼祟祟地到了雍亲王府:“按说,我这当伯父的说一个晚辈坏话,实在有失身份。可事关老一,关系到咱们整个大清,既然知道了,我又不能置之不理不是?喏,相关证据已经在这儿了,怎么处理就看老四你的意思了。”
    第263章 最后的豪赌就赌康熙嘴上虽然说得决绝……
    纵然心中早有了些许猜测,可当相关证据真的摆在眼前时,胤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这弘晳他……”
    竟还有如此野心与狠心?
    “嗐!”胤禔嘬了嘬牙花子:“别说你诧异,我当时也很震惊。不过这小子像他老子,一贯缺点脑子,又权欲熏心,还比他老子狠了些。竟能用老子最后赌一把,想着万一能成,他就是大清版朱允炆。不成,也像现在这样,至少一个亲王,怎么算他都没有亏吃。而且,他虽想的多,但其实也明白胤礽一系大势已去。他顶着个废太子之子的名头,就算不被圈禁,也一个闲散郡王到了头。”
    但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赶着胤礽常年酗酒,身子大不如前。又有那么个对胤禛来说无上夸奖,对胤礽却相当于全盘否定的消息。那小子就恶向胆边生,直接来了个狠的。
    直接想法子将消息透露到胤礽耳朵里,放上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赌康熙嘴上虽然说得决绝,但实际上对于胤礽这个亲手养大的孩子,终归不同往常。
    事实上,他确实赌赢了。
    康熙确实来了,他阿玛也实在疼他。就算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一切都是自家好大儿手笔,也没有检举揭发他。
    而是配合着他的意思,积极在自家皇父面前忏悔。
    最后更是以死勾起其最后的恻隐。
    若没有胤禔心生怀疑,并跟他们一脉杠上了似的非追究到底。弘晳肯定能把事情料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痕迹。
    可惜,当年夺嫡,胤禔可踩了太多来自于胤礽跟索额图的坑。
    他老丈人科尔坤就因他们丢了好好的尚书之位,明珠也自二十七年就被边缘化。因此上,对于胤礽一系的事儿,他总不免多留意几分。
    结果留意着留意着,就留意出这么个大消息。
    胤禔笑,只把所有来龙去脉与相关证据都交到了胤禛手上,由着他如何处置。
    胤禛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特无奈地看着胤禔:“大哥啊,你这可是真是给弟弟找了一个大难题。自打二哥病逝以后,皇阿玛虽然嘴上不说,心里的悲伤却一直未曾停止过。以至于几度忧伤思念之余,再度缠绵病榻,甚至引发风疾。”
    “太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不能再让他老人家情绪上有太大的波动。这个消息一呈上去,弘晳那混账小子固然讨不到好处,可皇阿玛若在这番刺激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我二人可担得起这个责任,过得去心里这个坎儿?”
    胤禔被问到脸上讪讪,那自然是担不起的。
    否则的话,他也不能甘当幕后英雄,把一切主动权都交到胤禛身上啊!
    只是这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胤禔忙跟胤禛拱手:“这却是为兄思虑不周了,我这莽撞性子哎,果然是越老越不中用了。亏得四弟你稳妥,不然的话为兄就犯下大错了。”
    这个时候,胤禛哪里还顾得上听他的彩虹屁?
    忙皱眉摆手:“事到如今,最最重要的就是顾及皇阿玛身体。还请大哥务必守口如瓶,再不可对任何人透露半句。”
    胤禔赶紧答应下来,接着又问:“那弘晳那边?”
    “那你不用管了,我自有道理。没有什么事的话,弟弟就不留大哥了。你赶紧换身衣服进宫,没事多陪陪皇阿玛,尽尽孝心。”
    他都这么说了,胤禔还能怎么样?
    只能乖乖拱手退下,收敛起一切好奇之心,就等着弘晳那小子什么时候倒霉。
    是,他与胤礽明争暗斗半辈子,为个太子之位打生打死。
    可以说是皇子里头的头一号冤家对手。
    可再怎么打,怎么争,也改不了他们还是血脉亲人的事实。他也不能坐视胤礽临了临了的被这么坑死,那凶手还踩着他的血肉当上理亲王。
    甚至借着他的死跟皇阿玛书信频频,感情日益升温。
    眼瞅着就算当不上皇太孙,也能因为得皇阿玛青眼而被即位之君供着。
    胤禛也不能。
    除了对胤礽那点子微薄的手足之情外,还有维护自身合法地位的必要性。此事涉及皇家辛密,不足为外人道。
    而现在,皇阿玛染恙,所有皇子轮流在宫中侍疾,等闲不得离开。
    他更得时时留在空中照应,连雍亲王府都很少回。更遑论跑去石家庄,见那个不省心的侄子了。思虑再三之间门,他只能把这事儿拜托给自家表弟了。
    听到消息之后,虎威一脸茫然:“我记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门内,那位都是皇孙中的翘楚来着?这是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多了,陡然遭到打击,整个都傻了么?”
    别说他哥全面监国已有数年,朝野之间门万般称颂,政绩斐然,皇上之间门的父子关系也处理得相当好。
    就算……
    就算前头所有出息的皇子统统交代了,那也还有弘晖啊!那得干掉多少个有力竞争者,才能轮到他这个不可能?
    侄子如此不灵光,胤禛也很挠头:“嗐,都这个时候了,你可别再琢磨这些想不通了。只回府好好收拾收拾,等着接哥的派遣,然后快马加鞭。赶紧把这个事儿给哥办了,免得那混账玩意回到京城来到皇阿玛身边,再被他老人家发现点什么端倪。”
    唔,还是那句话,康熙虽老,却不糊涂。
    至少他们这些皇子,就没有哪个能把他老人家蒙在鼓里的。
    当日胤礽去的实在仓促,皇阿玛伤心难过之前没心思细究。正常也没谁能想到胤礽疼弘晳至深,却间门接死在自己最爱的儿子手里。
    也就是胤禔跟胤礽斗了大半辈子,才总喜欢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对手,阴差阳错之间门发现猫腻。
    虎威颔首,言说这倒也是。
    “按说我身为臣子,本不应该掺和这些皇家事。但既然哥你有所需,那弟弟就算赴汤蹈火也得拼了。只是不知你要怎么收拾那个胆大妄为的?”
    那要杀要剐一句话,弟弟绝对按要求办事,把那混账给你料理得明明白白。
    胤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真要杀要剐,当哥哥的还能让你沾手这等脏事?再说了,那厮虽可恶,但也罪不至死。毕竟在那之前二哥就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圈禁磨平了志气。早已是强弩之末,那消息不过是最后的会心一击罢了。”
    “他心如明镜,却还依旧愿意成全儿子,甘愿为儿子赴死,我还能说什么呢?”
    只是断了他这青云路,不当这个傻子,也不允许他拿自家皇阿玛当傻子罢了。
    所以挑破、警告、威胁,让他心生畏惧,自觉自动停止表演,收拾好自己鼓捣出来的烂摊子呗?
    胤禛赞许点头。
    果然,亲兄弟什么的都是浮云,只有虎威弟弟才最了解他。
    被狠狠表扬的虎威笑,果然不出一个时辰就接到了命令,说直隶河间门出了伙啸聚山林的匪徒。他们据山为匪,劫掠百姓,简直无恶不作。
    偏又因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之故,给剿灭增加了许多困难。当地官府屡次剿灭不成,还伤亡惨重。雍亲王听后大怒,言要以最快速度瓦解匪徒,救百姓于水火。
    于是不惜大材小用,派冠勇公前去。
    旁人都赞雍亲王爱民如子,虎威却只挑眉,他哥这个理由找得简直合适妥帖极了。最妙的是,那河间门就在往石家庄的路上。
    但凡他因审慎故,多耽搁那么一两日。
    就能抽空去趟石家庄,把主要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然后再回头,替当地百姓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
    一直密切注意着这事儿后续的胤禔:!!!
    那么一小撮匪徒,还用得着出动冠勇公?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冠勇公意不在匪寇,而在弘晳那小白眼狼。
    只是……
    老四前头还万般顾忌皇阿玛身体,转身就派法士尚阿去斩草除根了吗?
    胤禔心中忐忑,就像考前的学子一样,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又半点不敢泄题。唯恐考官知道了,自己与全家吃饭的家伙就都保不住了。
    可事实上,虎威对弘晳的态度和蔼极了。
    虽然为了保密行程故,不免做了回梁上君子。但却还是对虽孝期之内,便已经喝到烂醉的弘晳拱手道了声给王爷请安。
    吓得他瞬间门清醒,忙要喊侍卫。
    虎威只轻笑:“我劝你不要哦!毕竟乃父尸骨未寒,你就已经在这儿喝得铭酊大醉。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别说理亲王,你可能连爱新觉罗都姓不成了。”
    康熙以孝治国,自己也颇有孝心。对当初的太皇太后、皇太后都万般体贴孝顺,最瞧不上不孝之人。
    也深深知道这一点的弘晳果然顿住,只双眉紧皱地看着虎威:“冠勇公不是奉我四叔之命,往河间门剿匪?如此擅离职守,往本王这里来做梁上君子,四叔知道吗?皇玛法知道么?”
    “四阿哥自然是知道的,至于皇上么……”虎威恶趣味地顿了顿,掏出相关证据来:“我想,王爷您瞧过这些之后,应该再不敢让皇上知道了吧!”
    弘晳看过之后,果然满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