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知走到开关按钮前，他正准备按下开关按钮的时候，院长室内的日光灯忽然全部熄灭，只剩下台灯昏黄的光亮。
    “搞什么？”孙明知依然按下了按钮，无论他是将按钮打开还是关闭，日光灯都没有任何变化。
    孙明知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出去叫人维修，但一想到现在这一情况，顿时又没了心情，本来准备加班加点工作的他心中突然产生了回家的想法。
    他回到办公桌前，脱掉身上的白大褂，然后换上一件麻色外套，之后，他将台灯关闭，向门外走去。
    走廊远处还有一些光亮，但是靠近门的位置很暗。
    手放在门把手上之后，孙明知感觉手中一片冰凉，但是却让他安心，这是金属的质感，随后，他左手开始用力，按下把手，接着抬头，准备走出，下一秒，他看见棕色木门上的玻璃窗外，一张阴暗的面孔正盯着自己，那是一双冰冷的双眼，原本俊朗的面容此时变得惨白得令人害怕。
    孙明知心脏猛的一抽，他认识门外的人脸，他不可能不认识，这是上个月自杀的刘长关刘医生，也是很有可能成为他未来女婿的人，然而，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
    虽然孙明知不是导致刘长关死亡的直接原因，但是孙明知心中清楚，刘长关自杀自己也有一定的关系，或许，还很重。因为刘长关的肾渠道实际上来自于孙明知，孙明知的说法也很简单。
    卖是他们自愿卖的，你买来也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盈利，而且，多做几起成功的手术，不但你的经验也会提高，名声也会水涨船高，这样一来，给其他人做手术的时候，你的成功率会更高，也可以救更多的人。
    正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刘长关才愿意做这种事情。
    他……是为了救人，可惜，事情被报出来之后，没有人愿意帮刘长关说话，即使是他曾经救助过的病人也没人站出来。
    自杀，是让舆论消散得最快的方式。
    刘长关这样想，他已经无法再承受。
    孙明知赶紧松开手，“你……你是自杀，跟我没关系……别来找我！”他下意识后退。
    慌乱之中，他再定睛一看，发现门外并没有人，为了防止自己因为眼花看错，他又仔细看了一遍，依然没有看见刘长关的脸。
    孙明知松了口气，右手在额头上擦了下，他再次来到门边，只是这次，他有点犹豫。
    还是找人来吧！
    孙明知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电话，他按下按钮，忽然，门外竟然传来了拍门的声音，不是轻轻的敲门声，而是用手掌大力拍门的声音。
    孙明知咽了口口水，他看了一眼还算坚固的木门，按下电话号码按钮的速度加快了些。
    “孙院长？什么事？”话筒里面传出清甜的女声，是值守的工作人员。
    “麻烦叫两名保安到我的办公室来，我这里出了点小状况。不用，随便叫两个就可以，不要弄太大动静。没什么事，按我说的做就行。”孙明知打完电话后将话筒放下，他打完电话之后，拍门声也已经停止。
    回到办公桌的时候，台灯被他顺手打开，他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现在，他不打算再一个人出门，他决定等保安来了之后再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孙明知心头徘徊。
    孙明知眯着眼，他发现办公室的门有点不对劲，似乎开了一条缝，外面的风从走廊吹了进来。让孙明知感觉有点发冷，他双手撑着办公桌，将身子向前探，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门真的打开了，而且随着风的吹力，缝隙也越来越大。
    孙明知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加速，他坐在椅子上，默默等待。他不敢去关门。
    房间内微弱的灯光可以照亮许多地方，但是，也有许多地方仍然一片黑暗。
    难道刚才我没有将门关紧？不可能，我明明关紧了，为什么门会开？而且，有没有人进来？刘长关会不会在门开的时候进来，躲在某个角落里，随时准备对我动手？
    孙明知心中出现了许多念头。
    他不敢到处走，也不敢前去将门关上，他决定就守住自己的办公桌。
    孙明知时刻提防周围，不时看看左边，不时看看右边，正当他稍微松了口气的时候，背后的脖子处竟然有吹气的感觉传来。
    有……有人？
    孙明知愣住了，他缓缓回头，发现自己的背后空无一人，只有一株观赏植物。
    孙明知看着碧绿的叶子，心中安定了许多，但是，他忽然又发现自己脚底似乎踩在了什么粘稠的东西上，他稍微后退一点，将自己的脚底抬起，借助台灯的光亮，孙明知看清了脚底是什么，竟然是暗红色的血迹。
    “这里怎么会有血？”孙明知将鞋底在地上蹭了蹭，他没有看见办公桌底下有任何奇怪的东西，他将台灯拿起，照了下办公桌下面，却惊讶地发现地面非常干净，没有丝毫血迹，甚至连他刚才用鞋底在地上蹭的血迹都没有。
    门外传来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孙明知抬起头，他将台灯放好，“快过来！”他对门外喊。
    他看见门外的两人穿着他每天都看见保安服。
    “呼……”孙明知松了口气，他将台灯关闭，向门外走去。
    “孙院长，找我们有什么事？”走在前面的保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