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变化自己名字的”
萧临渊看着上面白随的发言,那句评论后面跟着的名字赫然是白随两个字。
但他还记得,之前在谢府,白随向古古提问时显示出来的名字明明是这样的张思过。
带上两个单引号的意思萧临渊能理解,代表这名字背后有隐藏含义,但是白随是怎么在这两个名字间实现切换的呢
他有点好奇。
白随也没想到萧临渊会问他这个,嘿嘿一笑,“殿下,我可是试了好多次才弄明白其中的变化规则,您要想知道,倒也不是不能告诉您,就是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早在光幕第一次直播时,白随就曾在评论区发言过,只是那时他的身份未被古古点破,每次随着人潮发言时评论也很快就被下面的评论刷下去,多试了那么几次,他就很快弄明白自己名字变换的契机是什么了。
他觉得,萧临渊应该也是能和他一样,是能变一个名字出现在光幕评论区的。
萧临渊
突然又不是很想知道了。
“当我没说。”
一看萧临渊变了态度,白随脸上促狭捉弄的笑容立马敛去,赶忙说道“诶诶,在下的条件很简单,殿下只需赐在下一壶美酒,在下就将知道的告诉殿下。”
说完,还补了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一脸的诚恳,就差举起手指原地发誓,但萧临渊表情依然淡淡的,闻言觑了他一眼,那一眼是让他别再卖关子,赶紧说。
白随搓着手看向瑾若,满脸的热情讨好,笑的颇有几分谄媚,这位祥庆殿的大宫女显然也很懂他的心思,见萧临渊没有制止,便命人去拿来美酒端给白随。
后者喝了口酒,满脸都是满足,笑着对萧临渊道“名字是一个人在这世上的称呼,也像是一块烙印深深的印在人身上,或有同名同姓者,但对于天上这个东西来说,都不妨事。就像我叫白随,这个世界上也可以有其他人叫白随。”
虽然他们是两个白随,但名字却是一样。
“这个发着光的东西本事大的很,它知晓大宸有多少人,每一个人叫什么,包括过去这个人叫什么,它都能知晓,仿若通晓过去。”白随手指着众人头顶的那个光幕,光幕高悬在天空,十分巨大,面对着大宸这片土地,但神奇的是不管是在站在大宸哪片地区,地面上的人们看到光幕的视角永远是正面的。
“它知晓我过去叫什么,也知晓我现在叫什么。”甚至白随还觉得,它好像还能懂得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他说道“我若心里想的是我是张思过,我对它讲话,我在上面的名字便是叫张思过。我若认为我是白随,那么显现在上面的名字,便是白随。”
虽然白随不懂一左一右跟随在那二个字周围的符号代表什么意思,但关于他上面说的这一点,他是确信的。
他脸上的笑容平和,依旧是闲谈的口气,不见丝毫紧张,然看着
那块巨大的光幕,白随心中不能不忌惮,他很清楚这是非人力所能达到的范畴。
但这个变换名字的要求,还不是说自己是谁就是谁的。
就像白随初次发现这个变化规则时,试着在自己心里称自己是白随便,但光幕就不认可它叫这个名字,后又让别人换了个名字发言,结果还是一样。
仿若它知道,这是他故意改名字玩儿的一样,智能的很。
可为什么,他称自己张思过这个名字,光幕就认可呢。
白随心里隐约是知道点儿答案的,他对萧临渊笑了一下,“殿下要不要对它说句话试试,看您到底是萧临渊,还是姜万宁”
萧临渊没有犹豫,直接回道“不试。”
“为什么不试试”
“没兴趣。”
白随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他也没有再强求,看着满脸冷淡的少年,他想起了自己少年时候,也是这样瘦弱。
只是他比萧临渊幸运,少时,他至少还有一个爱自己的母亲,想到这个称呼,白随心里痛了一下,眼眶也不由得一酸,他连忙转过视线,表情自然的饮下一口酒。
“我曾十二年为张思过,虽此后人生只作白晋缘,但走过那十二年之人依然是我,张思过这个名字依然是刻在我身上的烙印之一。只是,这个烙印,只会淡去,却不会消失。”
这大概就是光幕认可他叫张思过这个名字的原因吧,就像白晋缘再怎么否认,他从前就是叫张思过,这是已发生的事实,不可改变,那十二年的人生也不可抛却。
那萧临渊呢
他该是也能有两个名字在光幕上变换的,白随想。
“我明白了。”
萧临渊从未在光幕上发言过,一方面是不想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上面被大宸那么多人所关注到,一方面是实在对古古这个小辈无话可说。
所以他干脆就什么都不说好了,装死。
古古去倒了个水,放松个几分钟后回来了。
光幕重新亮起,古古接着直播,语气平板直述。
白晋缘,生于景德一十二年,其父张临,其母白微,这二人的身份主播之前就已说过了,在此不多作阐述。性格豪放洒脱,有文人之智,又有武人之勇,所学较杂,但唯独在法之一道上建树颇深,在大宸后世有法学大家之称。
白晋缘之前曾有过两个名字,一个是张思过,还有一个是白随。
古古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为什么叫张思过我们都知道了,但为什么白晋缘入朝之前曾叫白随呢
放出勾子,下一步他紧接着解说道昭元十二年,白随入朝,改名白晋缘。那时相墨就曾问过他这个问题,白晋缘的答案呢,也很简单。
那年他十二岁时,母亲死了,自己流落街头,正要活不下去时正好遇到他师父。
历史上他并未透露过他师父是谁哈,主播也不知道,只知其师父精通武艺,是个游侠,然后他师父
看他可怜,就把他捡回去养在身边当徒弟。
那时,白晋缘决定换个名字,隐姓埋名生活,免得被他父亲知晓又被追杀,但他千思万想,最后想了无数个名字都不满意。
最后他干脆不想了,直接就取了随便中的随字,跟母姓,就叫白随。
但据说,他后来一路上跟着他师父流浪时,有时也曾叫过其他名字,比如什么白随便、白郎、白野,甚至白食,称呼什么的对他来说似乎都无所谓,不过想想也是,饭都吃不饱了名字有什么重要
白随的师父待他很好,但他也只是一个四处流浪的游侠儿,穷的叮当响,要养活一个孩子并不容易,因此白随少时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两人饿了就捡山林中的野果子吃、路边讨食、帮人做工赚钱,困了就睡山洞、或者随便找个墙角一窝就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但少时的白随始终不肯放弃二件事儿,一是为母报仇;二是读书,二是习武;武功白随的师父就可以教他,唯独要读书却很难。
据白晋缘个人传志记载,少时的他为了能有书读,像什么文人雅士常爱去的集会呀、清谈会啊,但凡能让他有机会听上一耳朵学问的地方,他都会想方设法钻进去,如果实在进不去,蹲门口听里面的人谈文论经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还曾短暂将自己卖作富贵人家的书童,为的就是能有机会接触书本、学习书中知识。
哪怕活的再艰难,唯这二件事永不放弃,也不能放弃。古古喟叹,少时的白晋缘,真的是一个如野草般挣扎着蓬勃向上的少年啊。
世事若风急雨骤,雷霆万均而不死,死灰亦将复燃,人志与天一争。
这是相墨曾闻白晋缘少时经历,在自己的个人散记中留下的一句感叹。
白晋缘要想报仇,非手握权势不能行,而要手掌权势又非入仕走上朝堂不可,读书改变命运这句话,真是在白晋缘身上表现的再贴切不过。那么习武,便是为保平安了。
一直到景德二十五年,他师父离世,在他师父死的那年,他也终于定下自己往后的名字白随,而不再是稀里糊涂的不管自己叫什么。
但这个名字只是一时的,他入朝后,又给自己更名叫作白晋缘。
这次这个名字倒不是随便取的了,古古说道晋缘二字,是有些来历的。据明心留下的大宸物志录里记载,古时候在大宸有一种植物名叫晋元草,长于沼泽污泥之中,终日不见阳光,周围沼气弥漫,生长环境十分恶劣,想要长大成株十分不容易。
但这种草天生就生命力十分顽强,哪怕周遭环境再恶劣,仍不放弃生的希望,一旦长大成株就易泛滥成片,不易清除,有净化沼气之效。
而白晋缘改元为缘,概因这份缘,曾救他命,若不是有缘与他师父遇见,只怕就没有后来历史上的白晋缘了。
白晋缘能平安活到现在,确实不容易,其经历称得上几经坎坷。
曲兰颂心中感叹。
南宫舒华想
起此刻正在祥庆殿的白晋缘,抱着银枪坐在自家檐下的台阶上,屈着一条腿闲闲的问光幕里的古古。
“那他是怎么和萧临渊遇上的史书中可有记载”
古古看见她的问题,答道没有。历史上,这对君臣是如何遇见,白晋缘又是怎么让萧临渊带他回朝的,这中间的故事并没有史料记载,两人也都没对外透露过。
萧临渊目光移向另一个当事人,想起前几天对方和自己的初遇,他心中无端升起一丝猜测,不会历史上,他也是掏裤、裆献策自荐的吧
后因不好说出口,所以才不敢让相墨知道
而萧临渊也是因为不好意思说出这段经历,所以才让这厮在后世捡回了脸面
昭元十二年,白晋缘入朝成了刑司属官,当时他已四十二岁,起初,朝中无人在意这位跟随帝王回来的中年男人。直到,他当朝献上那份改制二十二策。
据史书记载,这份策文中每策又分七卷,卷卷不同,所提出的关于新法的改革涵盖了一国的各个方面,比如第一策中的田律、粮律、仓律、工律、布律、盐律等,于大宸的旧律上重新做出改进和创新,还有大宸百姓的户籍改革,也是新法的一部分,随着新法的推动一同被实施。
但他的这份策论所要改动的东西太多,朝中立时就有了大批的人反对,百官针对新法中的条令各执己见,每日朝会是吵的不可开交。
昭元十二年,开年,纵使朝中仍有反对之声,但新法还是被神昭大帝给强势推行了下去。
不久后,就发生了主播之前讲过的白晋缘生母案了。
此案结束后,新法又多了一条律令,针对的就是亲缘者之间杀人的行为,大概意思就是不管有无亲缘,违反律令故意杀人者,都将判处死刑。
杀人者偿命,听起来天经地义,但在古代有些刑法明明比现代要来的残忍,但在某些律令上,又额外持有着奇奇怪怪的隐形规则和讲究。
他们讲究什么呢
古古说道古代得封建王权社会,相信有一句话大家应该都听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下一句是什么呢
是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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