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芸倒也精明，知道自己一开口说话，心理防线必然没有之前那么严密，可她听到许正的话连续破防。
    内心再也平静不下来。
    但她本来就是狠辣之人，眼神闪过绝望，立即伸出香舌…
    许正见白淑芸终于有了反应，心里正准备试探的提问几个问题，可她突然想要咬舌自尽。
    没等他出手，只听“滋啦”一声，刚要咬舌的白淑芸，突然被一股电流电的浑身颤抖起来。
    许正这才想起来，因为白淑芸有自杀倾向，她所在的这间审讯室，其中审讯椅子是特殊改装的，接着电线呢。
    当然，这种电自然不是家用电，要不然一下子就可能电死她了。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加强版的电棍。
    不过威力倒是挺大，不仅阻止了白淑芸咬舌自尽，还让她陷入短暂昏迷，最麻烦的是，此时审讯椅子下面，正往下流着黄褐色的液体。
    瞬间，整个审讯室充满不明液体的怪味。
    “你可厉害，说的人家直接咬舌自尽，接下来怎么办？”闻人沐月忍俊不禁，嘲笑许正审讯都能把人审到自杀。
    许正尴尬的摸摸鼻子，“给她一个体面，让人过来帮她清洗一下，然后换身衣服，审讯还要继续，我感觉有点苗头了。”
    接下来只能请特殊部门这边的女同志来帮忙，不到十分钟，清洗干净换身衣服的白淑芸重新坐在审讯椅子上。
    “谢谢！”白淑芸百般不愿，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对着许正说出来这两个字。
    “白淑芸，咱们也打几次招呼了，我重新给你介绍我一下我自己。”许正满脸真诚，但是白淑芸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她又重新低下了头，显然刚才这一会，她又重新调整了心态。
    许正不以为意，人只要看的见听的见，总会不由自主的发出自己声音，“说句大话，天眼系统新开发的头骨扫描是我先在长明市推动的。
    你们同伙包括你这次去鹏城被我们发现，大部分功劳也要归功于天眼系统。
    还有，清美整容医院也是我率先找到的，你的密室，你的替身，你现在的身份...
    对了，还有张福荣。
    也许他想不到，我们注意到他是源自于神露药业的首席工程师嘴里的“福哥”。
    你们团伙在鹏城物流中心某间仓库里的存货，还有剩余三个a级通缉犯，都已经被我们抓捕了。
    你还在坚持，有意义吗？”
    许正说的很简单，他只说结果，白淑芸却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他一眼，因为如果真是按他所说，他算是白和张二人最大的仇人了。
    也许没有许正，还有李正、王正...
    但绝对不会把案件推展的这么快，要不然白淑芸同伙完全可以在预定的时间达到预定的计划。
    包括白淑芸自己，也许此时已经和侯高义乘坐飞机飞出了国境。
    到了国外，手里有钱，继续支持侯高义做基因修改的研究工作，等到实验室能做基因修改之后，再给白淑芸做基因修改。
    这样一来，她完全可以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安安全全的回到国内。
    “现在的场合，我是没有骗你的必要，白淑芸，有时候人做事天在看，你都落到这个份上了，好好交代事情，得让那些被你们伤害到的人们得到正义。
    再说，难道你不想让张富荣和你一起上法庭吗？”
    这一次白淑芸闻言身子一颤，她不是害怕死亡，她当场在机场身上多处藏毒，便是准备先杀侯高义，再自杀。
    但她现在却害怕自己审判之后，受枪决而死。
    至于什么正义，这在她心里一点儿波澜没有。
    “我有时会想，但我更想扔你拿不到抓捕他的功劳！”沉默半天的白淑芸，终于又憋出一句话。
    只是这句话直接让许正哑口无言，他本意是想惹气白淑芸的恨意，但好像他有点弄巧成拙了。
    白淑芸的这句话，绝对是她的真心话。
    这个时候三人审讯的好处就来了，闻人沐月看着ai智能审讯系统上面显示白淑芸心跳比刚才加快一点，呼吸稍微急促。
    说明她对许正的话，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白淑芸，张福荣隐藏在我们警方队伍中吗？”
    闻人沐月突然间的一句问话，让白淑芸讶异的看向她，这一瞬间，二女眼神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智慧。
    白淑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又一次低下头。
    但是ai智能审讯系统却提示刚才那一刻，她心跳又加快一分，很显然，张福荣就算没有隐藏在警方队伍中。
    也有八成可能与警察部门有关的单位。
    比如检察院和法院，甚至政府那边的政法委单位。
    闻人沐月按照审讯之前三人订好的计划，又一次问起，“白淑芸，张富荣现在在惠城...还是在鹏城？”
    白淑芸不答，依旧低着头。
    许正看向ai，刚才闻人沐月的问话停顿一下，可白淑芸的心跳这次没有一点儿变化。
    这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刚才略微不平的内心重新恢复了宁静。
    闻人沐月还想再问，许正阻止她，“今天的审讯到此为止，改天咱们再来。”
    说完他站起来看向白淑芸，“也许我们再来的时候，张福荣可能会在你的隔壁。”
    这一次白淑芸终于又有反应了，抬头看向自己人生中应该最恨的人，她竟然一脸真诚的说道：“那我祝你说到做到。”
    不知为何，许正竟然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母爱，因为小蕊姐平时就是用那种眼神看着嘟嘟，包括他自己似乎也是如此。
    这一刻，他脑海重新回忆刚才那一幕。
    没错，他没有看错，白淑芸刚才脸上确实闪过一丝母爱。
    许正没有沾沾自喜，或者尴尬。
    因为他意识到白淑芸脸上那一丝母爱，并不是给他的，肯定是从他身上，仿佛看到自己亲近之人未来的成就。
    也就是说，这一刻他成了白淑芸心中最在意之人的影子。
    白淑芸最在意的不是张福荣吗？
    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爱人，还是合作伙伴，亦或者主人与女仆等特殊关系？
    目前没有证据能表明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绝对不是母子，可白淑芸脸上的母爱从何而来。
    她好像没有生子记录吧？
    许正想到这里，再一次仔细的打量白淑芸，此时她还是付蓝心的样子，年龄在26岁左右，身材修长有活力。
    从这一具身体上根本看不来她真实的年龄。
    看到许正说走又不走了，还认真的打量自己，白淑芸心里一突，不知道刚才自己那句话会让他有这么大反应，她又低下了头。
    闻人沐月看到许正一脸沉思，便和老姚对视一眼，重新坐下来，等着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许正一边盯着ai系统，一边迅速问道：“白淑芸，你生过孩子吗？
    男孩还是女孩？
    她\/他现在在哪里？
    是不是张福荣在亲自抚养她\/他？”
    这一番问话不仅让白淑芸身子一震，就连闻人沐月和老姚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他们二人可是熟读白淑芸和张福荣的案卷。
    根本没有一点消息证明过他们二人之间有孩子。
    许正没有得到白淑芸的回答，但是ai系统却显示，她此时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这说明，她八成有可能与张福荣有一个孩子。
    这也是为啥她一直坚持的原因之一。
    也许审讯从她孩子身上下手，会让她逐渐崩溃，慢慢会吐出来她知道的一切事情，包括张福荣此时的下落。
    但许正却没有，他不想以孩子为突破点，感觉这样做不好，他毕竟是警察，有些不符合规定的事情只要结果是好的，也无所谓。
    但涉及到孩子，那就是道德问题了。
    再说，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必然会咬紧牙关。
    看到许正问完这些话，头也不回的离开审讯室，闻人沐月和老姚依然还是一头雾水，琢磨不透为啥他突然问起孩子的事情。
    又突然一声不发的走了。
    俩人对视一眼，连忙打印出来刚才的审讯，并让白淑芸签字画押，这才离开。
    白淑芸看到他们走后，整个人瘫痪在审讯椅子上，她脸上表情变幻，一直在回想刚才的审讯过程。
    从刚才另外两位警察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们不知道自己还有孩子，但为啥刚才那个年轻警察会突然问自己生过孩子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看他的眼神？
    “唉！”白淑芸长长叹了一口气。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刚才自己没有控制住内心感情，竟然从那个年轻警察身上，仿佛看到自己孩子的影子。
    “不知道警方会不会以此查到他们父子！唉...”
    许正走出审讯室，等到闻人沐月和老姚出来之后，立即说道：“走，咱们回惠城市局，有事路上再说。”
    回去路上，许正没有给闻人沐月几人做解释，他一直在与顾旭东通电话。
    顾旭东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两个专案组，一个督导组，甚至整个惠城市局大大小小的领导干部正在逐个做dna检测工作。
    可依然没有与现在张福荣变身那个人的dan对比出来。
    “小许，虽然我派人收集同事们dna样品的工作很隐蔽，但采集的目标太多，估计这个时候，张福荣或者其同伙肯定已经知道了。”
    许正对此早有预料，“顾部，这事瞒不住人家的，我刚才在审讯白淑芸的时候，得到两个消息。
    一个是她和张福荣可能有个孩子，但不知道张福荣是修改基因前还是修改后与她生的孩子。
    另一个消息是张福荣目前还在惠城。”
    “他们有个孩子？”顾旭东在电话那头一喜，有孩子就是有牵挂，只要能查到他们的孩子是谁，那么顺藤摸瓜，也许就能找到张福荣。
    但他突然反应过来，许正只说他们有孩子没有其他下文，“小许，你直接说，接下来怎么办好？”
    “顾部，要是给惠城全市干警包括辅警协警的孩子做dna检测，能行吗？”
    “不行！”顾旭东没有思考便一口拒绝了这个提议，“先不说这样能不能找到白淑芸的孩子。
    我只是给惠城市局的干警做dna检测，压力就非常大了，要不是他们这边的领导支持，肯定进行不下去。
    你提议的给全市干辅警，而且还是他们的孩子...
    小许，你有没有想过这事影响有多大。
    咱先不说别的，全市上万干辅警，就是上万个家庭，全面做dan用时时间得一两天吧。
    更重要的是，真要做一遍，咱们得拆散多少家庭？
    这不利于团建啊！”
    许正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他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在电话中保持了沉默。
    顾旭东不想打击自己目前最得力的手下积极性，便提议道：“白淑芸到底有没有生过孩子，这还只是你的猜测。
    要不然我派妇科医生，去给她做一个检查？”
    许正拒绝了，“这个不用，我刚才观察过白淑芸的身体，她确实没有亲自生过孩子，应该是代孕而生。”
    “代孕啊！”顾旭东一听是代孕顿感无语，无耐道：“那你们先回来吧，等你回来，咱们再合计一下。”
    挂断电话，许正揉了揉脸，打了一个哈欠，这几天，不是在忙着查案，便是忙着抓人，一晚上经历了两起惊险的事情。
    又参与审讯，花费大量精力。
    他就算铁打的身子，此时也有些疲惫。
    闻人沐月有些心疼，他们九处的人这次有许正，主要干的工作都是费力气的活，看到他一脸疲惫，便提议道：“回惠城市局要二十分钟左右。
    要不你趁机睡一会？”
    许正摇头，“暂时还不能睡，现在对张福荣的调查工作一点眉目没有，行百里路就差一脚，我得再坚持一会。”
    老姚现在对许正是真心佩服，从车里翻出他让老李准备的吃食，“来小许，尝尝南粤省特色早餐。
    吃好了才有力气干活么。”
    许正也不客气，这几天在这里，吃饭从来没有正常饭点吃过，都是在路上买来随口垫一垫，“还别说，老李买的粉肠是哪家的？
    这家酱汁口感很给力，我挺喜欢吃。”
    老李笑笑，“喜欢吃，回头我再给你去买，你现在可是咱们九处的大脑，得伺候好你，正好一块说说，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哈哈，既然这样我可不客气，中午饭给我买只烤鸭吧，感觉好久没吃鸭了。”
    许正这边几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起刚才审讯白淑芸的事情。
    顾旭东那边，他现在坐在惠城市局某间大会议室里，此时的会议室分成两部门，一边是惠城专案组。
    一边是部委专案组。
    本来两个专案组是单独在各自会议室工作，但自从得知张福荣或者其同伙可能隐藏在这里。
    顾旭东和几位领导一商议，便让两个专案组都在一间会议室办法。
    同时在这间办公室安装了不少摄像头，并让同事们互相监督。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因为时间越来越快到早上八点，顾旭东级期待知道张福荣团伙今天会有什么行动。
    又担心他们会搞出来大事件，让他也承担不起的大事件。
    想了想，他拿起电话打给了李彦峰，“李中校，你们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