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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勾引
    一夜鏖战,林楚和她对骂到凌晨,终于撑不住睡了。
    云欲晚却精神无比。
    她失眠的频率太高,实在是睡不着,订了各个花艺店的鲜切花。
    佣人抱着花上来,摆满了一房间。
    她订的是本地花艺排行榜前十的花艺品牌鲜切花。
    订得最多的是西洋鹃。
    她发现没有一家店用的是比利时杜鹃。
    送过来的都是皋月杜鹃,高山杜鹃,雀舌杜鹃,桃梅锦杜鹃。
    但比利时杜鹃一年三开花,成本低收益高,花色艳丽丰富,重瓣花型硕大,有其他杜鹃无可取代的优点。
    如果做生意,有门路引进比利时杜鹃,会是一个不错的优势。
    其他花也和比利时的花不太一样。
    比利时花卉业发达,当地经常有花卉和花艺作品展览,有不少花艺大师在本地,花艺品牌亦层出不穷。
    这是她留在那里的原因。
    比利时首都每两年举办一次鲜花节,在被雨果誉为“世界最美丽的广场”布鲁塞尔大广场,用百万株花卉铺成鲜花地毯,请艺术家们共同设计。
    上一次的鲜花节地毯,就有她的参与。
    鲜花铺成的地毯和周围的哥特式建筑交相辉映,全世界的媒体都赶来欧洲中心拍这繁花锦簇的画面。
    那是盛开的布鲁塞尔。
    比利时鲜花啤酒也是一大特色,可以说是一个花艺繁荣的国家。
    云欲晚在那边认识了很多花艺商人和艺术家,已经试着合作开过花艺品牌旗舰店,三个合作对象管生意上的东西,她多数管品控和创意,维持品牌格调。
    本来是打算再过两年开到国内市场,现在回国突然,计划也稍稍提前。
    她怕错过这一次,追不上温仰之。
    第二天早上,家里人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家中四处摆的鲜花变了样子。
    餐厅岛台上,雅致的青瓷长颈瓶中插着两根虬曲弯古的石榴枯枝,一长一短轻重得宜,古韵悠然地延伸出去,枝头吊着的一只小石榴果微微将枝头压弯,底下一丛兰草,洁白无瑕的水仙作为主花,暗绿深褐浅白美得和谐。
    书房门口,双耳铜器内山茶花与腊梅、竹叶并重,文人的雅致气息扑面而来。
    待客厅里,乌桕与沉木展开,烟花菊落入其中,排草疏密得度,
    除却各人的房间里,家里每一处摆放了时令鲜花的地方,全都被更换过。
    空间感把握得极其到位,每一瓶插花都仿佛一幅画。
    颜色的统一色调、花材量感的把握、配合花器的风格、每个场景的适配程度、修剪花材的程度,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来的。
    多一片叶子少一片叶子都不是那个感觉。
    优秀的花艺师,审美甚至可以说是无法复制的。
    中式插花与西式插花又完全不同,中式插花更难,因为必须把握疏雅松弛的度,又需有人文气息,不能像西式那样堆砌得花团锦簇,光是留白这一项,就够花艺新人学许久。
    在此之前,还需要培养极高的审美水平。
    更接近在画一副山水画,而不是摆弄花花草草。
    不是找一把鲜艳漂亮的花插进漂亮的瓶子里就可以的。
    温渭约了陈氏置业的陈董夫妇来做客,两家合作一直谈不拢。
    陈氏手里中标一块地,照理来说,应该要选一个银行抵押贷款,拿到建商品房的资金,建好后卖给民众,回收贷款和利润。
    这块地肉眼可见会有大发展,周围有医院有地铁有商场,想也知道是稳赚不亏的生意,银行肯定不会错过这种低风险利率回报高周期短的投资。
    问题是,陈氏置业更倾向于和交通银行贷款。
    温渭虽然两年前生了场大病,不能再过度操劳,无奈退位交给独子,但面对这种生意,还是会私人关系里运作。
    赵琴和陈太太一直谈不拢,好几次见面都没能结交。
    这次聊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统一意见。
    但陈太太一抬眸,忽然注意到了桌上摆着的插花作品。
    赵琴刚要开口说话。
    陈太太忽然道:“你们家请了哪位花艺大师,这花插得真有水平。”
    温渭也不知道,看向赵琴:“这是…”
    赵琴更不知道了,平日里家里的花都是佣人买了就摆上,从来没摆成这样过。
    她看向邓叔。
    站在一旁的邓叔立刻小声提醒:“是小姐自己插着玩的。”
    赵琴恍然大悟,猛然找到突破口:“去叫欲晚下来。”
    她转头对陈太太笑道:“是小女欲晚随便弄着玩的,平日里也不这么摆,可能就是小孩子玩性大。”
    陈太太赞不绝口:“这哪里是随便弄着玩的,前两天我请了一位中式插花师,插出来哪有这幅平衡感强。”
    好的花艺师就和好管家、好月嫂、造型师、调香师一样难以流通。
    而且花艺师与那些都不一样。
    表面上花艺师好像是给他们打工,但实际上算艺术家。
    三顾茅庐才能求到插花艺术家来插花聚会插一盏,偏偏这些艺术家多数不看钱,请人相当难。
    没有足够的噱头,又怎么能吸引客人来自己家里做客?更别提借插花会建立什么纽带关系。
    赵琴的笑容都憋不住。
    云欲晚刚睡着,就被人叫起来,佣人赶紧给她梳头换衣服,她人还困着,就被推到楼下待客室。
    发现有陌生人在。
    赵琴从来没笑得这么和颜悦色过:“欲晚,叫叔叔阿姨。”
    云欲晚硬着头皮,努力睁开眼睛:“叔叔好,阿姨好。”
    陈太太更是眼前一亮,她忽然道:“欲晚今年多少岁?”
    赵琴笑道:“二十三岁了,在伦敦艺术大学读的本科,去比利时的布鲁塞尔念了两年硕士,刚刚回来。”
    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陈太太忽然笑了:“还真巧,我们家渡归就比她大一岁。”
    温渭差点没把手里的雪茄捏断。
    陈氏的儿子…
    赵琴也瞬间明白了陈太太的意思。
    为了这么个合作,还要搭上女儿,开玩笑!
    陈太太刻意提起:“过两天我们要主办一场慈善晚宴,欲晚如果有时间,不妨来玩。”
    云欲晚看向赵琴,赵琴点头。
    云欲晚没意识到危险,笑眼弯弯,甜蜜又可人:“好。”
    看得陈太太更是有好感,落落大方,长得标致,真是不错。
    赵琴立刻开口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大人还有事要谈。”
    云欲晚本来就困,得体道别之后,回房间倒头就睡,也不知道他们后面聊了些什么。
    隔天赵琴给她选了一身新礼服,让她在晚宴上不需要特地讨好谁,就当是去玩。
    她无精打采,直到赵琴说“你哥哥也会去”。
    云欲晚陡然清醒了。
    温仰之也在。
    太好了,他不经常回家住,难得又有机会勾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