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义凡又笑着在她的手背上亲吻，虔诚的像是对待稀世奇珍，小心翼翼而又想把它紧紧握在掌心。
    慕宁的耳尖微微泛红，尽管她早已习惯对方时不时的小浪漫，而且这只是普通的绅士礼仪，但她仍每一次都会觉得心动，像是个初次坠入爱河的愣头青，“可以了吗，程先生？”
    没等他回答，慕宁的耳边却传来了清脆如黄莺歌啼的女声。
    “义凡，你还真是让我久等。”
    姜卿卿温柔地笑，如春风拂面，分明是怪罪的话语却听不出丝毫责备的语气，经她这么一说，还带上点小女儿家独有的娇羞。
    她的双手重叠置于腰前，步履款款地走来。
    优雅高贵是她的代名词。
    在别人的眼里，她永远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浮于清水之上，生来就该被无数鲜花簇拥。
    听到对程义凡的称呼，慕宁微微皱起眉头，不自觉地缠上了他的胳膊，挽着他的手臂，“是我化妆用了时间久了点，才让姜小姐等了那么久，望谅解。”
    姜卿卿眯了眯眼，脸上礼貌性的笑容挂的高高的，“可是，我怎么不记得不记得请帖上多了个姓慕的。”
    对于慕宁下意识的反应，程义凡倒是挺受用的。他捏了捏她的手，嘴角的笑容慢慢爬到眉梢，又顺着流到眼里，点燃了一汪深情，“请帖上黑纸白字写着可携带女伴参加，我的女伴就是慕宁小姐。”
    他盯着姜卿卿的眼睛，一记眼刀甩过去，有些威胁的意思。
    她的笑容忽然就凝固了，整个人像是落入了寒潭，被人提着后颈，往里面丢冰块。
    怎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程义凡穿一身精神的黑西装，捧一束还沾着露水的红玫瑰敲开姜家的门，然后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唤她一声“卿卿”。
    这是她虚构的场景，被现实狠狠地打脸。
    盛装出席的慕宁与她的设想背道而驰，看着程义凡的笑，她一瞬间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利用了。
    难怪他起初爽快答应，后来又对自己冷冰冰的。不是什么所谓的欲情故纵，而是打一开始目光就聚集在以姜家为名义的这场宴会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再加上程义凡又看着，姜卿卿也不好再说什么，眨了眨眼，连笑容都是苦涩的，颤抖着对门内伸出手，作出邀请的手势，“请进。”
    慕宁与她擦肩而过时，回头瞄了她一眼，对她笑了笑。
    单纯而不掺杂任何讽刺意味的笑，反而成了一根尖锐的刺，猛的扎在姜卿卿心上，又撒了一地的碎玻璃，还往下压了压。
    为什么，程义凡的眼里从来就映不出她的身影？
    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甚至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唯独程义凡是个变故。
    她的征服欲又被激起，和嫉妒一起灼烧着她。
    如果没了慕宁这个障碍……
    她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待慕宁挽着程义凡一离开，她就立刻收回手，垂在腰边，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握成拳，捏了捏自己的腿，又很快放松。
    宴会进行了好一会儿，众人都在忙着联络完善交际网。
    服务生端着盛满了香槟酒的推盘走过来，慕宁随意取了一杯。
    程义凡挑挑眉，从一旁的桌上拿了杯果汁，撬开她的手指接过酒杯，不由分说地把果汁塞到她手里，“喝这个。”
    有时候慕宁对他的专横好气又好笑，“为什么？”
    落在程义凡眼里，只觉得她这个表情像只乖顺的猫咪，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最近加班熬4dfd8219夜太厉害，身体本来就损伤，喝酒只会更糟。”
    慕宁抿唇憋着笑，敛了眼睑，有些不敢直视那如玉温润的眉眼。
    程义凡比棉衣更能温暖她的心脏，让她时常产生被一团棉花包裹着的错觉，又暖又软。
    宴会上，有人过来搭讪，他总是先介绍身边的女人，“这是我未来的妻子，慕宁。”
    推杯换盏之间，慕宁就喝了好几杯果汁，膀胱传来熟悉的涨水感。
    她告知程义凡一声后就小步跑到厕所。
    程义凡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无所事事。
    视线一直没离开他的姜卿卿端起一杯香槟凑上去，抓到这个空隙，把酒杯举到他面前，“让程氏总裁孤零零地坐这儿，是我这个东家招待不周，我可得赔罪。”
    程义凡抬眼，熟练地跟姜卿卿碰杯，玻璃相撞发出砰砰声，像极了她此刻的心跳。
    他只当这是普通的商场应酬，姜卿卿也只是个客户罢了。
    姜卿卿不死心，她退后几步，侧过身让他看到大厅里的盛况，“待会儿还有个舞会，我听程伯父说义凡的交际舞跳的很好。”
    听到这里，程义凡的眼皮子跳了跳，他已经预料到后面的话。
    果然，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想，义凡应该愿意和我跳第一支舞，把这场宴会推向高潮。”
    姜卿卿自以为给了他无法拒绝的理由，“第一支舞过后，就是大家随意找舞伴了。”
    她已经退而求其次，没有后面再拦着他和慕宁跳舞，觉得自己是拿出了大家闺秀的气量。
    “义凡在和姜小姐商量什么有趣的事吗？我看姜小姐笑得挺开心。”
    恰在这时，慕宁回来了。
    姜卿卿瞪她一眼，不明白她所说的“开心”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慕宁也是有心气气她，坐在程义凡旁边，在他的手背上敲打几下示意对方配合，就和他十指相扣。
    她把程义凡的酒杯往自己的方向按，转了一圈，在他喝过的地方一口喝掉残留的酒液。
    姜卿卿越发看不惯眼前的女人，扬起下巴，“我是来邀请义凡和我跳舞的。”
    慕宁晃了几下身边人的手，“义凡怎么也不教教我？”
    程义凡有心包庇人，但还是要给姜卿卿留点面子，微笑道：“这样吧，我问个问题，你们俩谁答对了，我就和谁跳。我今天的早饭吃的什么？”
    慕宁抢答，“小米粥。”
    他笑一声，在她额头上烙下深深一吻，“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