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没发觉，电话那头的慕母却听的真切，慕宁说话是带着哭腔的。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受到欺负，慕母心里也是难过的，她赶紧问道：“宁宁，怎么了？”
    母亲的声音具有安抚性，像是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她像是一叶小舟，在经历风雨飘摇后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避风港。
    所有憋在心里的委屈，所有不可言说的不满，都在这一刻可以肆意倾诉。
    慕宁吸了一口气，嗓音不自觉的变软，“我看到程义凡的领带上有别的女人的唇印，还有别的女人发来的短信。妈妈你说，他是不是出轨了？”
    慕母作为过来人，当然明白她这一刻不想听到肯定的答案，安慰道：“宁宁，那你听他解释过了吗？”
    “他说，是喝醉酒了，没碰那个女人。”
    慕母的语气很温柔，带着些循循诱导的意味，“你相信他吗？万一这是别人使用的离间计，你岂不是正中下怀。感情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慕宁小声“嗯”了一下，算是赞同母亲的话。随即，她又皱起眉头，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愠怒道：“可是他都一天没来找过我了！我一直在等他哄我。”
    慕母一下子抓到关键点，“宁宁，你们分开住了？”
    慕宁像是在哽咽，“我说希望大家都冷静一下，就搬回来了。”
    慕母轻声地笑，果然热恋中的人涉及到当事人反应会慢半拍，“对啊，这不是你主动提出的分开吗？怎么能怪别人，说不定他也在等你啊。”
    接下来，慕母又鼓励她去找程义凡，两人应该达成和解。
    经过了这么一通疏导，慕宁的心像是被狂风暴雨洗过的天空，更加晴朗，万里无云。
    第二天她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在门口偶遇了她最不想见到的女人。
    姜卿卿的声调高扬，像是抢到了食物的鸡鸣，“哎呀这不是慕小姐吗，怎么今天没跟义凡一起来？”
    本来慕宁是打算无视她就这么走进去的，但姜卿卿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主。
    她又拔高了音调，“这么快就失宠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义凡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你要是识趣现在就该滚出程氏集团。”
    慕宁嘴角撇了撇，她假装听不见姜卿卿的嘲讽，走进公司。
    她没去程义凡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走进了设计部。
    姜卿卿也跟着进去，在慕宁要打开设计部的门之前，又开始挑衅她，“我要去找义凡了，不像某些人，只能等待着凄凄惨惨被抛弃的下场。”
    慕宁与她对视，看见了她眼中的得意，心中的苦涩味道都快蔓延到口腔里了。
    姜卿卿看她模样，料到是自己的挑拨离间起了作用，越发高兴，她甚至已经看到自己和程义凡牵手走进婚姻殿堂的画面。
    她环抱着双臂，冷笑道：“现在就滚，给你最后留点面子。”
    说着，姜卿卿就踏着恨天高，“哒哒哒”正大光明地走进了程义凡的办公室。声音大得像是故意要做给她看一般。
    慕宁瞪她一眼，就回到了设计部的办公室。
    她一坐下，就有几个同事围上来。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交换了眼神，正当慕宁要发话赶她们走时，其中一个好奇心重的先开口问道：“慕总监，听说你最近和程总闹掰了，真的假的？”
    慕宁没想到她们会这么直白，一愣。
    其他人看她没有斥责的意思，也大着胆子问：“刚才姜小姐说的那些话是怎么回事？”
    慕宁知道，这时要是说了自己跟程义凡闹别扭，免不了办公室内又要掀起一阵风浪，搅得整个集团都不得安宁。但她又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和程义凡依然很恩爱，只是今天程义凡有点急事先来了公司。
    她苦笑了一下，没有解释，而是扯开了话题，“之前说的新系列你们的设计初稿都完成了吗？”
    众人又开始讨论起新系列的设计方向。
    而在总裁的办公室里，姜卿卿敲门进入后，程义凡看着这张罪魁祸首的脸，“滚出去”差点就脱口而出。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姓氏，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完好无事地不停冒犯他，在他的底线上跳舞。
    他紧捏着手上的笔，耐着性子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姜卿卿走到他面前，凝视着对方眼中的波涛翻涌，温和地笑道：“我刚才遇见慕小姐了，让我转达她不愿意来办公室了，要留在设计部。”
    她温柔说话的时候，或许有美貌的原因，格外有亲和力。
    程义凡以为慕宁还没想通，也就不去打扰她了。
    难为慕宁在设计部加班到晚上九点，每次有人推开门进来她都要抬头望一眼，看看是不是她在等的人。
    中途，一个好心的同事端了杯咖啡给她，“慕总监还不走吗？”
    慕宁私心想保留自己的遮羞布，笑道：“谢谢，还有点工作没完成。”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直到她准备回家了，也没见到程义凡的影子。
    程义凡是真的不爱她了吗？
    她摇摇头，想到母亲的话，把这个想法扼杀在种子阶段。
    次日慕宁在茶水间里，偶然听见有人在议论，提起了程义凡，她的耳朵就悄悄竖起来。
    “昨天我看到姜小姐在程总的办公室呆了好久。”
    “姜小姐该不会等着程总下班，跟他一起回去的吧？”
    慕宁是真的失望透顶了。
    也许姜卿卿真说对了，程义凡不爱她了。
    前几晚的唇印就是一个预兆。
    既然如此，自己就别去找程义凡了，省的自讨苦吃。
    一连几天，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
    即使在会议室里，慕宁也只是例行公事地汇报工作情况，不多看他一眼。
    即使在公司的走廊相遇了，慕宁也当他是空气，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程义凡受不了她这么冷暴力。
    没过几天，趁着大家都下班了，程义凡就在设计部的门口堵住了她。
    慕宁低下头，目光转向他身后的绿植，语气疏离的像是跟陌生人对话，“程总是对新设计有别的要求吗？”
    程义凡把她的脸掰过来，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慕宁，你冷静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