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村是一个比较大的山村,地处偏僻的荒山野岭,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这里山全是荒山,虽然村里有一眼龙泉,但并没有给龙泉村带来多少福气。
全村300多户全靠务农种地养活家口,涝的时候发洪水庄稼全被冲走,旱的年月滴雨不下就连龙泉也干涸,渴的人们都要去十几里外一处池塘挑水。
去年村里出资出人在村头挖了一个小型水库,正好去年的雨量充足,满满的一水库水为夏旱解了燃眉之急。今年村里为了增加收入,同时也弥补一下挖水库的费用,决定把水库做为鱼塘承包出去
虽然储水库做鱼塘很不合理,但村委会缺钱被逼上梁山,把储水库略一改造,挖了一条引水渠,引水渠开口处用鱼网拦截,引水渠的水位大大高位水库的最低水位,抽水浇地的时候只准从引水渠中抽取,这样确保了鱼塘的正常生存。
周山已经五十岁了,按道理这个年龄应该少做些体力活,可周山却不能松懈半分,山里有十多亩薄田,年初他又力争把鱼塘投中了标,老人也是没办法,儿子周强在读大二,女儿今年也要读大学,那十几亩田薄的鸟都不留步,想靠它们养活两个大学生近乎痴想
春天放养上鱼苗转眼八月十五仲秋节临近,鱼儿正肥准备上市,如果不出意外收入个几千块钱一点问题都没有,老汉喜上眉梢,女儿周妮的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再有几天就要到京城读大学,这段时间她天天随父亲看守鱼塘晒得皮肤成了古铜色。
今天又有人浇过地,鱼塘水位下降一大块,又肥又大的鲤鱼在不深的水里游来游去,看着人心里就喜滋滋。
“妮,你回家吃饭吧,晚上就别过来了,我一人守夜就行,反正过不几天就要出鱼,这两天你也该歇歇了,”周山吃过晚饭来替换女儿。
周妮道:“爸,晚上还是我来吧,你岁岁大了不如我们年轻人警醒,我来看鱼保证一条也丢不了。”
周山拍了女儿一巴掌:“爸看就行,赶紧回家吃饭去,你看你这几天晒成什么色了,爸还指望你去京城领个好女婿回来呢。”
周妮收拾起自己的书本等物离开了鱼塘边的小草房,她让爸爸说的心里也有些异样,京城会是什么样的呢?那里的男孩子是不是个个帅得像贴画里的明星?自己真的能给爸个好女婿回来吗?
周妮有骄傲的本钱,她个子高挑身材修长,虽然家里生活条件并不好,但这一点没有影响她胸部的发育,每次她挺着胸部走在小县城一中那些女同学面前,不知道惹来多少羡慕的眼光,再加上周妮长得漂亮清丽,高中三年她收到的情书无法计算。
可周妮是个有远大理想的人,她不想把自己的青春和时光浪费在过早的爱情上,即使碰上让她心动的男孩子,她也总把恃书默默的烧掉,她告诉过自己,考不上龙腾大学永远不要奢望爱情。
现在她如愿以偿的考上了龙腾大学,未来的那个他是不是也在龙腾大学等自己呢?他会不会因为自己是个农民身份而心生嫌弃呢,他会对自己好,保护、爱护自己和家人吗?
周妮的问题越想越多,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暗骂了自己一句,还没有去大学就开始想男朋友,看来自己有够花痴的,这些问题等遇到那个他不就全知道了。
鱼塘边的周山点上一枝烟蹲在地上盯着斜阳笑了,只要不愁吃穿,儿女的学费也有了着落,这辈子他就是个成功的父亲。
守鱼塘的活儿也很简单,就是定时喂喂鱼,然后留意偷鱼的娃子之类,大人一般没人打鱼塘的主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让守塘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可今晚邻村就有三个混混在打周山鱼塘的主意,李二娃,许弟,张天成,这三个家伙平日好吃懒做,眼见八月十五仲秋节快到了,可家里连点像样的过节东西也没有,特别是张天成,他姨夫是县里的一把手,他想今年八月十五给姨夫送点像样的礼品,节后好让他安排一下进城上班。
三人傍晚一合计打上了邻村鱼塘的主意,张天成道:“我下午从那边路过看了看,有人抽水浇过地,水位很低,一网下去最少也能捞二三十斤,又肥又大清炖红烧保证新鲜,我们多带几条袋子,回头给我姨夫送一袋去,工作的问题一准解决。”
李二娃道:“可周家天天有人盯着呢,万一让他们逮着怎么办?”
许弟奸笑道:“如果是周山的闺女守鱼塘那可就好啦,她那小身材大**我眼馋许久了,咱们连抓鱼带淫乐,一举两得。”
张天成比许弟还要痞,他道:“许弟说的对,男的我们狠狠打昏,女的就上了她,反正黑灯瞎火的她也看不出我们是谁,我们不上早晚也要被别人上,难道咱三个大老爷们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娘们?去的时候蒙着脸,谁也别说话,到时候让他们死无对证。”
罪恶的计划在凌晨一点开始实施了,三人找了双女人的袜子套住脸,提着袋子和鱼网向周家鱼塘奔去,路上张天成还找了两根比较顺手的棒子。
月郎星稀,鱼塘里不时翻起阵阵水花声,看来鱼确实又多又大,喜得三人差点叫出声,许弟和张天成提着棒子去了小草屋,两人悄悄一看并不是他们向望的那个大奶妹,许弟比了个手式,张天成对着周山老人的后脑勺敲了一下,老人哼了一声再也没了动静。
张天成张嘴道:“真扫兴,以为今晚会有点艳遇呢,没想到是老头子,大家赶紧抓鱼,趁老头子醒来前我们就闪人。”
李二娃一网下去拖上十多条大肥鱼,那两个家伙手舞足蹈的往袋子里装,几网下来就抓了满满三大袋子,李二娃道:“够了吧,再网就拿不了了。”
张天成道:“再撒一网,我他妈这袋子要孝敬姨夫,再撒一网留着我自己’乞。”
最后一网拖了上来,张天成兴奋的要扑上去抓鱼,突然脑后一痛,人咕啧啧滚到水塘里,原来周山老人醒过来,他见有人在偷鱼,操起棒子悄悄摸上来给了一个家伙一棒。
许弟一见情况不妙顺手拾起地上自己原来那根棒子扑向周山老人,周山老人哪是年轻力壮的混混对手,三两下被许弟打翻在地,李二娃在一边吓得直叫“别打了,别打了,赶紧先下水救人。”
张天成滚入水塘的那一刻被水一激就清醒过来,水塘水位很低,只能没到人腰,他跌跌撞撞爬出水塘上了岸,正好周山老人被打翻在地,他上前一把拽起周山,接着一掌把他推下鱼塘。
“我**敢打张爷,今天我就把你淹死喂了鱼,”张天成边骂边又跳下鱼塘,正好周山老人从水里冒出头来,他一把按住老人的头又将周山压进水里。
周山老人拼命挣扎,怎奈人老力衰如何是暴怒下的张天成对手,不一会儿老人就没了动静,张天成放开手一看周山没了反应,他也慌了神,扔下周山就往塘岸爬。
另外两人也知道这次杀人闯了祸,连鱼也顾不得背,撒开脚丫子就跑路,留下周山老人的尸体泡在水里,还有岸上不断蹦来蹦去的鲤鱼。
周妮没有想到会天降惊雷,父亲那么老实忠厚的人怎么会被偷鱼贼淹死在塘里,他们到底还是不是人,这种毒手都能下!
哥哥周强暑假留在京城打工没有回家,周妮强忍着悲痛和母亲把父亲的遗体抬回家,乡里派出所来人查看过,杀人犯丢掉的鱼网和装鱼用的袋子在乡下很常见,无法根据这点来判断是何人所为,再一个现场全让看热闹的村民踩乱,所以人家草草调查一下就收了队。
警察走了有位村妇却告诉周母,她半夜起来上厕所曾听到鱼塘这边有人说话,听声音很像邻村的张天成,她曾趴在墙头向鱼塘看了看,可惜让树挡住了没看清,但那声音应该错不了,因为张天成在周围村也算个名人。
又有一位村里的老光棍也悄悄告诉周母,那副鱼网他认识,因为正是出自他手所编,他记得曾把达副鱼网卖给了邻村的许弟,而许弟和张天成的关系无人不知,两人狼狈为奸无恶不做。
这种情况下周母可以肯定的确认凶手,那就是张天成和许弟等人,这伙人恶名传遍十里八乡,偷鱼杀人的事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周母想让二人去派出所指证张天成和许弟,那两位却悄悄走开了,谁都知道那两个人惹不起,今天指证了他,保不准明天就会遭到报复。
周妮哭着问母亲:“妈,我们怎么办?这么大的事儿要不要通知哥哥回来?”
周母坚决地道:“不,妮妮,暂时不要告诉你哥,他太冲动回来会做下傻事,我不信这天下没有公道,我们到派出所告张天成去周妮道:“可是没有证据啊。
周母别看是农村妇女,可她的思想也算比较先进“没证据让警察查,不然要他们有何用。”
母女俩说走就走,当天下午又到了派出所,派出所对这件事也算重视,听了周家母女提出的两个疑点决定对张天成进行传唤。
张天成并没有跑,很快他被带到了派出所,然而他却一口否认此事,但对于当晚不在场证明他却又提不出来,而且神色恍惚。
傍晚时分县里突然来了通电话,结果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张天成突然被释放了。
周家母女原以为罪犯就要落网,没曾想却眼睁睁看着他从派出所大摇大摆出来,二人赶紧回派出所问情况,这次接待她们的警察却吱吱唔唔,说让她们先找来证人,不然这事儿没法办,后来干脆不再理周家母女锁了门下班。
周家母女坐在派出所门口痛哭不止,好心的看门人悄悄告诉二人:“赶紧回家找证据吧,不然派出所连案都不给立,你们不知道刚才县长打来电话,要求所长对他外甥特殊照顾一下,你们没有人证、物证他们当然乐得送顺水人情。”
周妮哭道:“警察不是说在审问中发现疑点了吗?”
看门人道:“所谓的疑点说它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还是证据主要,你们现在无凭无证他若反咬你一口可能你们还要吃官司呢。”
周母差点晕倒,世上还会有这种事儿?受害人反而吃官司?
天快黑了,而且周父的尸身还在家里放着,周家母女只能先回家再做商议。
晚上周妮去做村妇和老光棍的工作,她哭着给二人下跪,希望他俩能出面指证张天成为父亲报仇,谁知道说到最后那两人竟然矢口否认自己上午曾经说过的话。
亮天前周家母女想出最无奈的办法背着周山老人的尸身去喊冤,派出所不管她们就去县里,县里不管就去省里,省里不管就去中央!
第二天一早母女推着排车出发了,可是事情没有她们想像的那么简单,首先派出所人家不让进了,母女二人势单力薄。如何推攘过那些大汉,警察把铁门一锁便进去吹空调了,留下二人一尸在外面暴晒。
母女二人并不服输,连夜写了状纸赶到县里,谁知道状纸还没有递进去,一班警察衣着的人便把周山老人的尸体抢走,任凭哭晕的母女昏倒在地,没过多久一个最廉价的骨灰盒把周山老人装了回来。
状纸被县公安局又转回镇派出所,镇派出所又向母女二人要证据,无凭无据如何打官司,可村里那两位证人无论周妮磕破头再也不说半句话。
周母遭此大劫又接连受打击,终于一病在床,鱼塘里的鱼无人管理再加上无良村民落井下石已经所剩无几,周妮本来打算去省里告状,怎奈担心母亲的病情只能暂时留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