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姐,你看我娘,心都偏到嘎吱窝去了。”苏丽丽噘起嘴。
刘春花咧嘴笑了笑,没吭声。
她是憨,不是傻。
几人正说笑,杨二妮拎着一兜子板栗过来了。
一一打过招呼后,将板栗递到了张凤霞手里。
“大伯母,自家的一点东西,你别嫌弃。”
这年头,山上的板栗树不少,许多人家的房前屋后也有种,确实算不得什么矜贵的东西。
“嫌弃啥嫌弃,你家这板栗比我家子煜在山上打的好多了,你二堂嫂正惦记这一口呢,你就送来了,待会剥了刚好给你二堂嫂解解馋。”张凤霞笑着接过。
其实屋里的干板栗还有一大筐,新鲜的厨房里也有,但张凤霞还是热络的收下了。
不为这点板栗,只是不想驳了杨二妮的面子。
东西送来,又拎走,这不是客气,是在打脸。
张凤霞虽然不喜欢杨二妮的作派,却也做不出让一个小辈下不来台的事。
说到解馋,杨二妮抚上她还未出怀的肚子。
“二堂嫂害喜厉害吗?”
“除了瞌睡多点,好像没什么反应,你呢,有反应吗?”沈知欢笑了笑。
许多妊娠反应从第六周就开始了,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以妊娠反应也会有所不同。
恶心、呕吐、头晕、乏力、嗜睡、食欲不振、喜吃酸物或厌油腻、尿频、腹痛……
这么多款,总有一款属于你。
杨二妮抚着肚子,笑得温柔,“偶尔会觉得恶心,特别是闻到油烟味儿的时候,不过我娘说了,等肚子大点就好了。”
“你娘的病好些了吗?”张凤霞给杨二妮拿来了凳子。
“好多了。”杨二妮脸上的笑意微微滞了一下。
几人刚坐下,王春梅就板着脸进来了。
“杨二妮,你衣服泡在那盆里等着谁去洗呢?”
杨二妮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怯怯的解释:“我想着多泡一会儿好洗一些。”
“那你直接扔火里还不用洗了呢。”王春梅眼一瞪。
真是个懒骨头,一会儿不盯着都不行。
以前觉得她还行,谁知道也是个会装的。
以为怀上孩子就能拿捏她了?
真真是做梦。
只要她一招手,多得是愿意给她王春梅生孙子的。
“娘,我现在就去洗。”杨二妮低着头,不敢再反驳,转身朝外走。
“她二婶……坐会儿。”张凤霞本想劝两句,可想到王春梅的性子,当即就歇了劝说的心思。
就王春梅的性子,也不是个听劝的。
劝多了,她反而会没事找事的去寻杨二妮的不痛快。
儿媳妇是她的,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也是她的。
她自个儿不心疼,谁也没办法。
“不坐了,那懒蹄子,一会儿不盯着都不行。”王春梅冷着脸走了。
直到王春梅出了院门,刘春花才扯着沈知欢的衣角,小声问:“那谁啊?瞧着和我们院那个三寸丁他娘有得一拼。”
儿媳妇都怀孕了,她也不说心疼一下。
还吆五喝六的。 这都啥年代了,还把儿媳妇当奴隶使唤。
“二婶。”沈知欢轻扯了一下嘴角。
王春梅这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真要遇上一个横的,她立马就怂了。
在杨二妮这只小白兔面前,她就是狼。
在苏长河这只真狼面前,她就是羊。
刘春花看了眼站在青石板边上择菜的张凤霞,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都是婆婆,区别咋就那么大。”
苏丽丽也附和着点头。
她二婶那样的婆婆,对儿媳妇来说,就是恶梦。
现在想想,其实杨二妮也挺可怜的。
遇人不淑!
“所以啊,你们以后找对象的时候,一定得睁开眼睛找,不是光小伙好就行了,还得看婆婆,照着我婆婆这样的找,准没错。”沈知欢伸手在刘春花和苏丽丽的额头各点了一下。
刘春花、苏丽丽连连点头称是。
一个婚姻里如果能遇上一个好婆婆,得少多少麻烦。
反之,则有数不尽的麻烦。
张凤霞笑着嗔了沈知欢一眼,“没大没小,你就尽管拿我打趣吧!等二小子回来,我让他收拾你。”
“娘,这怎么是拿你打趣,我们村里谁不知道娘是最好的婆婆。”沈知欢笑容灿烂的过去挽住了张凤霞的胳膊。
“就你嘴甜。”张凤霞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
作为一个婆婆,谁又不想得到儿媳妇的肯定呢。
“娘,那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们村对闺女最不好的娘。”苏丽丽也笑着凑过去挽住了张凤霞的另一支胳膊。
“闺女是别人家的,儿媳妇才是自家的,我对自家人好一点有什么错?”张凤霞白了苏丽丽一眼。
“二嫂,你看我娘,偏心得没边了。”苏丽丽故作不满的告状。
刘春花看着说说笑笑的三人,不由得想到了远在京城的周小东。
他的娘是不是也和张凤霞一样温柔慈爱?
他的妹妹是不是也和眼前的苏丽丽一样娇俏可爱?
“春花姐,你在发什么呆呀?不会是在想你的对象吧?”见刘春花愣愣的站在那儿也不说话,苏丽丽调皮的上前,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刘春花脸一红,一时间羞得有些抬不起头。
三人见她这样,当即了然。
“春花姐,你对象也是大学生吗?”苏丽丽一脸八卦的开口。
刘春花红着脸摇头,“他在你二哥的八十二军当连长。”
沈知欢眼底划过一道暗光,却稍纵即逝。
“你们已经确定关系了吗?”
沈知欢的话音刚落,刘春花的脸瞬间爆红,她害羞的错开沈知欢的眸光,轻点了一下头。
“你和你对象是自由恋爱吗?”苏丽丽挽上刘春花的胳膊,就差把八卦二字刻脸上了。
刘春花红着脸点头。
“你和你对象是谁追的谁啊?”苏丽丽穷追不舍。
“是我追的他。”
说完,刘春花又红着脸补了一句,“不过,是他先向我表白的。”
想到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刘春花的脸更红了,心跳也快了许多。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唇也可以那么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