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很多时候我也会去找别的人要香烟抽,比如张明刚和大帅他们,他们总是会给我烟抽,只是自己要的次数太多,这导致他们似乎有些反感我,而且我自己也觉得很是尴尬。
所以最近我们再一起于宿舍里聊天之时,最多的话题就是什么时候发工资。
不过这些事对于目前的我而论,似乎并非是那么重要,目前我看着这吸烟室里比较昏暗的灯光,感受着八面透进来如刀子一般的风,这风声依旧呼呼呼的,再加上自己过来昆山时并没有带太多的衣服,所以在刺骨的冷风中瑟瑟发抖。
可是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目前自己的心情,很是不稳定,非常非常惆怅,因为我知道一旦班长将我调到治具房以后,那么我就再也不能和雨儿一起上班了,我必然会很少见到她的。
只是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选择,真的是嫌弃无尘衣和无尘帽吗?好像的确是如此,但更多的因素有很多好像也不是这样的,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呢,此刻却总是感觉两腮酸涩,完全就是惆怅到想要哭出声的感觉,我是又一次憎恨了老天爷吗?憎恨老天爷他不让雨儿再次接近我吗?
此时抽着烟,胡思乱想了好多好多,我知道这件事并非是老天爷的错,就像之前在饭堂,雨儿主动靠近我,而自己却因没有勇气的逃跑,那么好的机会就此浪费。
呵呵,我知道自己的懦弱与无能了,我知道自己不再像学生时代的自己了,自己失去了勇气,或者说是失去了所有的自信。
我惆怅的回到宿舍睡觉,可脑子里依旧胡思乱想着,因为对于未来,或者说对于调工位后的自己,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其根本就是一片的迷茫。
……
班长今天竟然又住在了宿舍里,下午他起来的时候,我其实也早就起来了,一个人躺在床上出神的发呆,脑子里什么也不敢想,可是雨儿的身影却挥之不去。
这时班长喊我,我知道自己要接受自己固执的代价了,所以我微笑穿好衣服坐在了班长身边。
班长首先给我发了一支香烟,然后他自己也点燃一支,抽了几口这才对我开口:“我和课长在早晨提了你要调去治具房的事情,奇怪的是课长竟然同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认识谭劲松?”
班长这句话的信息含量非常大,我怎么也无法猜测到其里面的话外含义,但我知道课长同意我去治具房上班是真的了。
所以我开口:“谢谢班长,谭劲松我是认识的,他是动力设备课的,没事的时候谭劲松会在治具房,所以我们说过话。”
班长笑笑继续开口:“你可能很有发展前途,动力设备课的课长和我们课长认识,我们课长每天中午吃完饭会去动力设备课,然后和设备课的课长抽烟聊天,而设备课的课长是认识你的,所以你调到治具房以后,你闲的时候要跟着谭劲松去修理设备,给他当下手,再一个如果设备课课长要调动你,那是会直接给我们课长打电话的,你要接受调动的。”
班长说到这里我顿时恍然大悟,之前谭劲松就告诉过我说,动力设备课其实是缺个人的,但是一直物色不到好一些的人,所以一直缺着,此刻我竟然意识到,原来我自己无意中的无理取闹,这竟然成为了自己在这个公司的转折点?
因为动力设备课的人和普通的员工是两码事,他们严格来讲是,水电工,机械工、甚至电脑网络也是属于设备课管理的,所以设备课的人是很厉害的,而且工资也是很高的。
所以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觉得其实自己似乎并没有失宠,起码自己不认识的动力设备课课长,这似乎就很喜欢我一样,但我自己好像从未见过他,难道是谭劲松在设备课长面前说了我很多好话不成?
故此我又想到,如果我好好上班,虚心向谭劲松学习,那么以后没准还会得到设备课课长的重用,那样雨儿是否又会重新开始接近我呢?
一下子想了这么多,而班长却一直在等待着我的答复,所以班长这会继续开口:“怎么?你不同意吗?你若不同意晚上继续给我上班,可是以后再也不准提调工位的事情了。”
我听出班长目前有些不耐烦了,但我欣然一笑,我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个莫大的机会,所以我开口:“嗯,我同意,谢谢班长!”
班长听后苦涩一笑,然后吁……长长出了口气,接着又开口:“嗯,那行,治具房是没有夜班的,你以后就上白班,明天早晨去治具房报到,你知道在哪里的,也知道找谁报到的,这我就不说了。”
“嗯!”
班长接着又是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就去洗漱了,而我晚上还可以继续睡觉,张明刚他们看到我在宿舍,所以也问了我很多事情,只是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因为今夜我看不到雨儿了。
其实我自己对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一夜我都是在想着雨儿,我知道雨儿在上班,而我却孤独的躺在床上,并出神的发着呆。
天亮之后的上班时间,我就去了治具房报到,治具管理员三十岁左右,微胖,说话什么的也很和善,他是有接到课长的通知的,所以就带我参观了治具房。
治具房里面的治具基本是钢铁做的,几乎也都是些二十厘米长左右的铁棒子,是自动喷漆流水线上用的,经过多次喷漆之后,这些铁棒子上就会有厚厚的一层油漆,而治具管理员是收集管理这些铁棒子,还有清除上面的油漆。
看着是非常简单的工作,不过真的有毒气!因为清理这种铁棒子上的油漆,那是用一种他们称呼为洗枪水的化学液体浸泡,这种液体气味非常刺鼻,傻子都会知道它是有毒的,所以清洗治具的时候,那是要戴很大的防护手套,还有防毒面具的。
不过并不是很难清洗,因为治具上的油漆,这被这种洗枪水的化学液体浸泡过后,其实百分之九十多的油漆,那都会自动脱落,所以治具先浸泡个一天才会人工清洗的。
当然,这会治具房也没什么事,所以更多的时候,我是和田振聊天,也就是在调油房里,田振二十五岁左右,偏瘦,不过留有胡须,田振对于我调出来治具房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但又对我没有调到他调油房也表示失望。
根据田振他在聊天中向我透露,原来他早就想辞职了,可是这个公司的涂装课就他一位调油员,所以他走不了,因为没有人接他的工位。
听到这些我只是笑笑,但是田振却不依不饶,他非要教我怎么调油,说我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
田振向我讲了很多油漆方面的知识,其实就是根据比例在混合油漆,比如车间里面需要什么颜色的油漆,也会给调油房写张纸条的,而且还会写需要多少克,然后调油员的工作就是用计算机,然后算出这多少克的油漆,是需要加入多少稀释剂还有其他物质的,接着将这些东西按照比例混合,再搅拌均匀就行了,这个工作看上去也挺简单的,但我一向以来对于数学不太在行,那么多种颜色,那么多种大量的数字数据,我是完全无法记住的。
所以我向田振说明了我自身的情况,而田振告诉我说,他会给我写比例的所有数据出来,我只要学会如何换算这些比例数据就行,因为计算问题是计算机完成的,并不需要我自己进行计算。
我知道田振是真心的在教我,但我自己对这种东西确实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一直都是敷衍听着罢了。
再一个我也看到了谭劲松,三十岁左右,平头,说话挺幽默的,他拥有自己的工作房间,然后谭劲松就带我参观了这几个房间,其就是摆放着一些破旧设备,还有很多工具的地方,甚至车间里的新无尘衣什么的也在这个房间里。
谭劲松告诉我说,他是有命令我做事的权力的,是设备课课长说的,说是将我视为他的助手就行。
我只是笑笑,我不讨厌谭劲松,也不讨厌治具管理员,更是不讨厌田振,其实目前整个涂装课外面,也就我们四个人在上班,而且一个比一个清闲,所以我们大多数时候,那是躲在谭劲松的工具房里,然后将门反锁,接着我们就坐在里面聊天而已。
而且一旦听到门外有什么响动,我们几个就会精神高度集中,因为治具管理员是怕课长,说课长要发现我们没做事在玩,肯定是要说我们几个的,而谭劲松也怕我们课长,谭劲松说我们课长要看到他在玩,那么就会告诉设备课课长,然后设备课课长就会说他的。
那我呢?我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怕涂装课课长,还是怕自己没见过的设备课课长了,而且这里的人似乎都是我自己的领导,两位课长不用说了,谭劲松和治具员,这两位也无疑是我的直系领导。
所以我也怕了,因为这会外面确实有人敲门,而且来者不善,明显这不耐烦的敲门声预示着,这个人是知道此时工具房里面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