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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晋江文学城
    战斗系人不多,今年不过录取了一百多人,有过新生典礼一起揍文学系的同仇敌忾后,陌生也变得熟悉。
    但没给新生们太多休息时间,典礼第二天,就迅速进入了正常教学中。
    “虽然不知道预备科的老师是怎么骗你们的,但考上大学就轻松了那种事,在溯游大学不存在。”
    讲台上,教授笑得恶意“恭喜你们课表已经排满了,你们今年别想有休息时间了。”
    台下一片哀嚎。
    郁和光半撑着脸冷呵。他就知道,教授只有在招生前才是和蔼的,把人骗到手之后全是变态
    唯一让他开心的,是在典礼之后辛鸢就消失了,没机会继续坑他。据说是去执行任务了。
    不过就算战斗系课表排得满档,还是被郁和光找到空缺,申请了选修文学系的典籍课程。
    主讲温不言大为震惊“我以为你没想到,你是真喜欢文学系”
    郁和光目移“嗯。”
    他将已经翻到毛边的旧笔记本收起来,抱着书离开教室时,恰好碰到了那位叫浮白的散漫领队学长。
    “这都一个多月了,你还没找到人”
    浮白吃惊“是不是你朋友记错了院系还是那人根本就没考上但说了谎”
    郁和光自然想过这种可能性,他同样询问过其他院系,但无一不是摇头说没有这人。
    他略一沉吟,决定让浮白直接带他去管理处那里有所有院系的新生记录。
    浮白一口应下“这本来就是带领学长的职责。怪我,最近太忙了一直都在旧地球。”
    他叹了口气“要是有首席就好了,这些事都应该是首席统筹的。如果不是没首席,也不至于分散成几个领队学长代办,信息都不统一。”
    郁和光疑惑“选一个不行吗听说文学系那边就有。”
    浮白笑了“哪有那么简单。”
    溯游大学实行的是分布式管理,学生并非以班级或年级为单位,而是小队。不同院系的学生自主组队执行任务,队长则向同系首席报告,首席统筹指挥所有学生。
    不像一所钻研学术的学校,更像一支管理森严的军队。
    “各院系都是由院长、主位教授、首席三重配置管理。如果说主位教授是教授里的老大,那首席就是学生里的老大。”
    “不限于某一年级,而是全系从大一到大五,甚至已毕业生,皆由首席统一调配,对学生的权限甚至高于院长。小郁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浮白伸出手指一项项列举,笑眯眯道“这个人不仅要有最卓越的能力立于全系顶点,并且所有学生必须全部认可并信任他,心甘情愿听从他的调派。如果有战争,首席就是绝对的统帅。”
    “上哪找这样的人”
    浮白懒洋洋摊手“战斗系已经四年没有首席了,倒是死对头文学系那边,是一位大四的在担任首席。”
    “文学系首席脾气很差,是个危险人物。你要是遇见了记得离他远点。”
    原本没什么兴趣的郁和光挑眉,忽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路过大礼堂时,郁和光看见一群学生围在大礼堂外,还在修缮。
    如今的建筑大多交由ai和机械建造,大礼堂虽然工艺繁复,但竟然拖了这么久还没重建好,让他有些吃惊。
    “那些啊,文学院修复系的。从旧地球找回来的文物,就是交给他们修复保管的,碎成粉尘都能救回来。”
    浮白兴致勃勃“你知道梵高的星月夜吗还有莫奈的睡莲,都是在三百年前搬迁时遗失的。等前两年找回来时都剩一捧灰了,就是修复系复原的。”
    郁和光“”
    他歪了歪头,礼貌表示疑惑。
    浮白“”
    “差点忘了,你艺术1分。”什么对牛弹琴。
    他干脆直接解释“大礼堂主体好造,但上面还有几万个英雄雕像。”
    那些材质特殊的雕像倒是完好无损,就是全部需要由修复系手工装回去,所以才耽误到现在。
    “所以说,干脆不要炸大礼堂不就好了”
    温不言叹了口气“您未免也太纵容学生们了。”
    秦疾安仰头看着正在被运上去的雕像,笑眯眯颔首“怎么会”
    “虽然他们已经死了,但每年能和大家一起玩耍也会很开心的。”
    他笑吟吟侧首“他们被扔来扔去的时候,多活泼啊。你见过谁死后还这么有活力吗你看学生们也很快乐,还有比这更趁手的武器吗”
    秦疾安雕像高兴,学生高兴,我也高兴。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温不言“。”
    不小心偷听到的郁和光“”
    管理处。
    郁和光又一次向李旬核对“熟人弟弟”身份,等消息到焦灼的李旬也慌了神,把他知道的所有信息全发了过来。
    他成绩很好,我没见过比他更好的孩子了,应该不是骗我。
    李旬一口咬定他一定去学校了,报到那天是我送他的。
    郁和光眉头紧蹙,视线落在发来的照片上。
    那确实是一张乖巧又值得信任的脸,年轻清澈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光,带着懵懂的少年气,像夏日荷塘,干净清爽,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你说,他叫什么来着”登入管理处光脑查询的浮白,忽然僵住。
    郁和光有不好的预感“谢枝雀。”
    “谢枝雀,19岁,溯游大学战斗系。”
    浮白抬起头,一贯散漫的脸上却没了笑容“他来报到后又离开了。理由是,回家探望。”
    然后,一去不复返,凭空蒸发。
    夕阳斜照,长长人影落在斑驳泥墙。
    郁和光在巷口停住脚步,举目四望。
    收到李旬消息确认了谢枝雀失踪后,郁和光果断逃掉了晚课,他自己则离开校园前来寻找谢枝雀。
    而跟着李旬发来的谢枝雀家庭住址,他一直坐到空轨尽头,又换乘数次公共交通,直到出了城市边缘又过几百里,才终于接近了目的地。
    这里是华夏首都最边缘一隅,与城区不同,这里萧索,冗杂,缺乏管理。
    年久失修的高楼像被扔进垃圾桶的鱼鳞,层层叠叠彼此挤压,违章加建和改造让本就破旧的楼群更像被打了补丁,五颜六色的杂乱。
    楼与楼之间被扩建得狭窄,深处阴暗难以窥见阳光,堆积着的杂物更脏乱得令人窒息,不知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在暗处等待着。
    角落里醉汉的呼噜声忽高忽低,酒味混合着垃圾腐败的气味刺鼻,让人从踏足这片区域就难以呼吸。
    任何阳光下的存在都会产生影子,难以分类的杂物需要容器承装。
    这里就是收容所有问题的区域。
    身份有问题的,犯过罪的,杀人犯,找不到合法工作的,怕被追债或寻仇的各种社会边缘人和危险分子都聚集在此。
    正因如此,这片区域的房租极低。如果“恰好”前任房主死亡或者看见没人住的空房子,还可以免费入住。至于这些“空房子”是主动还是被动,无人在意。
    当地人将这里称为99区隐藏在99之后,根本不会被注意的夹缝。他们更常自嘲,99区是贫民窟。
    郁和光听说过首都边缘的99区,但实地看到,这还是第一次。
    他虽然父母双亡,但因为父亲公民信息清晰,是由华夏的国家抚育机构抚养长大,考上预备科之后就搬到了学校居住区,并没有沦落到贫民窟。
    郁和光没想到的是,就职城市警备部队的李旬会住在这。
    “这郁哥,往这边走”
    李旬早等在巷口,兴奋向郁和光拼命挥手。
    郁和光收回观察四周的视线,抬手回应李旬时不动声色撩过外套下摆,露出腰间别着的枪。
    墙角的躁动顿时安静,几个男人忌惮的重新退回去。
    “草看着穿得像城里的小少爷似的,怎么还带枪硬得能崩了牙。”
    郁和光若无其事走向李旬,只是他似乎走热了,将外套脱下搭在臂弯间。
    于是走动间,流畅结实的肌肉在衬衫上绷出漂亮的线条,紧束在腰间的枪袋在夕阳下光影流动。
    四周都安静了。老鼠躲回洞穴。
    “谢枝雀就住在这”
    郁和光不准备在老鼠身上浪费时间,只想尽快找到失踪的新生。
    “小谢他家条件不好,妈妈是偷渡客,本来他爸是华夏公民可以住在首都城区,结果人死了,他妈身份不明,只能带着一家人住在99区。”
    李旬带着郁和光熟稔的穿过楼缝小巷,七拐八拐,走向贫民窟深处。
    “我家早年欠了债,在这住过几年,就是那时候认识小谢的。我早就知道他会出人头地,听他说考上溯游大学的时候我不知道多高兴。”
    “谁料”
    李旬指了指眼前锈死的大门“这就是谢枝雀家,我刚才看过了,没有人在。”
    郁和光站定脚步,缓缓推开大门。
    斜阳照进门缝,惊起一室尘埃。
    “咕噜噜”
    头颅从脖颈上摇晃摔落下来,一路滚到郁和光脚边。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