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裴璋看着酒楼中空空如也的客房,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位公子。”掌柜的小心地打量着这位脸色极差的客人,“您说的,是这里住的那位女客吗?”
“废话!我问你人呢?”裴璋烦躁不安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时不时看两眼谢云停住过的客房。
因为客人已经走了,门敞开着,几个小二正在里面打扫。
“那位女客昨日已经走了。”
“走了?”裴璋怔怔,虽然事实就在眼前,可是不知道为何,听到谢云停真的走了,他的心突然空了一块。
掌柜的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忽然一拍脑袋,从柜台中取出一封信来。
“公子,这是那位女客留给你的。”
“你怎么不早说!”裴璋连忙接过信。
看着忙不迭拆信的裴璋,老掌柜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忙自己的。
年轻男女的分分合合,他已经见过了太多。
“裴璋,若还想再见我,就在五国会盟的时候来找我吧。另外,不干净的男人,我不要。”
信笺中短短两行字,裴璋反反复复看了无数回。
谢云停知道他楚国国君的身份,这并不稀奇,毕竟谢云停早就直接叫破了他的名字。
可是,在明知道他是皇帝的情况下,竟然还要求他为她守身。
真是,过于大胆。
若是别的女子敢提出这样的要求,裴璋完全可以不屑一顾。
可是,由谢云停提出,他却觉得合理无比。
五国会盟吗?
谢云停,你到底是何人?
卫国,储秀宫。
宋鹤山从来不知道,宫中可以有如此多折磨后妃的规矩。
他堂堂一七尺男儿,身负治国安邦之才,却只能憋屈的学习这些献媚于上的东西。
最开始,宋鹤山不屑一顾,以他的身份,还需要这些吗?
可很快,宋鹤山就知道自己错了。教他规矩的嬷嬷很明确的告诉他,学不好,他根本就不会再有面见圣驾的机会。
进宫之后见到圣颜的第一面,会成为他此生见到圣颜的唯一一面。
左相公子,身份尊贵又如何。
这宫中,谁的身份能尊贵的过帝王。
和宋鹤山一起进宫的其他几位公子,就要比宋鹤山适应的好多了。
也许是没宋鹤山那般自视甚高,几人倒是更能放得下身段。
暗九易容的谢云停,依旧‘病’着,朝中暗潮汹涌,对此,她也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朝臣们渐渐放下心来,只以为谢云停之前的强势霸道不过是昙花一现,如今一病,就现了原形,私下动作频频。
路上颠簸几日,谢云停乘着夜色,再次回到了卫国的皇宫。
“皇上,您离开的这些日子,几位公子还算安分,只是,朝臣们私下动作不断,尤其是左相,多次在府邸中夜会其他的大臣。”
暗九恢复了本身的模样,一边为谢云停卸去易容,一边和谢云停汇报近况。
“暗九,辛苦你了。”
“这都是暗九应该做的。”
谢云停没再说什么,在御案前专心谋划五国会盟的事情。
现天下五分,五国之间常年战乱不断,各国百姓苦不堪言,为了能尽量维持和平,五国会盟就应运而生。
每一年,都会举行一次五国会盟,五国君主通过和平的方式,协商争端,划分利益,兵不血刃。
今年,五国会盟的东道主国正是卫国。
谋划完五国会盟的安排,
第二日早朝,朝臣们惊讶地望着出现在凤椅上的谢云停。
在谢云停‘生病’的这段时间,朝臣们几乎都快习惯了一切政令自左相出,差点忘了卫国还有一位女皇。
朝臣们神情各异,左相面色不变,老谋深算的他,除非必要,日常不会给人留下口实,如常带着朝臣们向谢云停行礼。
“恭喜皇上圣体痊愈。”
“诸位爱卿请起。”
谢云停并没有一上朝就急着和左相争权,她只是安静听着,不时点点头。
左相心中暗喜,病了一场之后的女皇,倒是比之前乖顺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儿子的功劳,鹤山也真是的,入宫这么久,也不给府里传个消息。
谢云停将众臣的表现尽收眼底,双眸微眯。
就再让你们得意一阵子吧,很快,这些老东西就该得意不起来了。
一场早朝风平浪静,众臣以为的女皇和左相的斗法并没有发生,甚至下朝之后,女皇还微笑地嘱托左相注意身体。
谢云停的表现,别说是其他大臣,就连左相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臣多谢皇上关心。”左相谨慎地回道。
谢云停微笑点头,回了后宫。
她名义上,还有几位后妃呢,好久不见,也不知道性子磨的怎么样了。
暗九汇报给她的情报到底不如她自己亲眼去见见。
“起驾储秀宫吧。”
储秀宫
得知谢云停驾到的消息,几个公子都慌了神,连忙装扮起来。
经过这些天的规训,哪怕再多的傲气,都化成了对帝王驾临的渴盼。
“诸位爱妃看起来都有些憔悴啊,可是在宫中有何不如意之处?朕今日在此,但说无妨。”
谢云停从轿辇上下来,步入储秀宫。
宋鹤山等五人惴惴不安地站着,目光渴盼地看着漫不经心模样的女皇。
这些日子,可把他们憋坏了,他们是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深闺妇人就不能见得丈夫的感觉。
希望女皇这次来,他们的日子能发生一些改变。
哪怕是最傲气的宋鹤山,此时也是规规矩矩的。
谢云停见了,心中不由感慨,果然,后妃只是一种处境,而非一种性别。
你看,哪怕是这些自命不凡的男子,你以深宫后妃的规矩来规训他们,他们就会变成哀婉幽怨的深宫后妃,卑微地祈求她偶尔的一顾。
“宫中一切都好,多谢皇上挂念。”宋鹤山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规矩地回答。
其他的人也表示一切都好。
谢云停神色淡淡,对他们诚惶诚恐的表现不为所动。
若是易地而处,一旦她失势了,她的下场绝对会比他们现在要凄惨。
能狠下心来入宫,企图成为她皇夫的这几人,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
自古以来,男子对女子的规训,莫不是恨不得将女子贬低到尘埃,让女子只能依附他们而活。
她已算是手下留情,接下来,就看他们识不识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