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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潜龙渊畔
    作为前世天师道的弟子,张弛亲眼看到师兄弟们为自己而死,为的是消灭那火云邪神,为的是所谓的正道精神,所谓的大义。可是到头来,那又怎么样?那些师兄弟个个神魂俱灭,自己侥幸获得残生,也不过如此
    所谓的大义,无非只是冠冕堂皇的骗局而已。张弛重活一世,哪还会再次吃这哑巴亏?
    “不可理喻”商红豆淡淡抛下一句“你们不去的话,我独自去了。你们就抱着所谓的战友情谊,去找梅杜莎拼命吧。如果你们改变注意的话,就延着我留下的暗号跟着来吧。”
    这商红豆居然说走就走,丝毫不留情面。
    六个人的阵营,被扣留的被扣留,剩下三人,却是闹分裂,整个试炼队伍到了眼下,已然是支离破碎。真是枉费了先前那么辛苦的选拔赛。
    看着商红豆远远离开,张弛斩天刀在手,虚空连砍十几下,轰轰轰,一排排巨树被他生生摧毁。
    小草帽怯生生站在一旁,望着状如疯虎的张弛,心里怜惜无比。她知道张弛的身世,知道张弛对承意这个兄长有多么爱。商红豆这样不顾战友的举动,自然是深深伤害了他的感情。
    “天授哥哥,不如咱们继续去找虎皇大人吧?我情愿和虎皇在一起呆着,也不愿意和商红豆作一路。”小草帽对商红豆的芥蒂依然很深。
    张弛冷静下来,摇了摇头:“我们也去潜龙渊,一定要阻止商红豆提前进入潜龙渊,一旦被梅杜莎认为我们意图染指寻神秘境的话,他们三个人的性命就等于葬送了。”
    小草帽点了点头,无论形势如何变化,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陪在天授哥哥身边。哪怕天上下刀子,她也无所畏惧。
    显然是因为梅杜莎等三位万兽山顶级强者出了号令,现在万兽都是人人紧守洞府,没到出之期,也不想出外搞什么风雨。免得寻神秘境快要出现之际,却意外挂了,那就很划不来了。
    这倒给张弛他们提供行路便利。在舍身涯境内,却是没有遇到任何实质性的险情。
    这商红豆似乎早料到他们一定会尾随似的。沿路都留有暗号。
    路程越深入,沿途遇到的兽族就越多,这样一来,张弛和小草帽就显得特别另类地,不过好在小草帽十分精灵。一路打着圣阶虎皇的牌子,倒是没有哪个不要命的家伙上来挑衅。
    “天授哥哥。兽族都出动了。红豆小姐即使到了潜龙渊,行动也必然受阻。照这度推测,赶到潜龙渊即使没到一个月之期,只怕也是快了。”大约二十天左右的时候,两人居然与圣阶虎皇不期而遇。
    “咦,怎么就剩你们两人了?”圣阶虎皇很奇怪地道“幻月宫那个小丫头呢?难道撇下你们跑了?”
    “嘿嘿,我们为同伴被扣押为人质的事闹翻了,各走各地了。”小草帽很乖巧,轻描淡写两句把事情撇清了。随即转移话题问道。“怎么样,虎皇大人。事情办地顺利吗?”
    圣阶虎皇哈哈大笑:“我亲自出马,还能不顺利吗?找到吞天老怪,我和他切磋了一场,最后他的天赋神通比我的紫电幽火还是差了半筹,嘿嘿,所以我就说服他了,然后分批找到那两个混蛋,将他们子孙一窝端了。所有地事情办完,我就打算去潜龙渊凑份热闹。”
    他说得也是轻松无比,可听在张弛和小草帽耳里,却是心惊肉跳。兽族毕竟是兽族,表达方式很直接。名为劝说,实际就是比武,我比你强,你得听我的。就这么简单。
    至于报仇一事,更是直截了当,直接把人一窝都给端了。这要是在人类当中,就是灭门,是属于十分犯忌地一件残忍举动。
    结伴而行,很快到了潜龙渊千里之内的境地。圣阶虎皇最后叮嘱道:“记住,万兽会盟时,你们一定要低调,否则一定会死得很快。还有那寻神秘境,不管你们有没有打主意,我现在警告你们彻底死心。梅杜莎他们那三个老妖怪,绝对不会让人类染指这件事的。明白吗?”
    小草帽叫道:“好啦!虎皇大人,你够唠叨的了。这是你第二十三次说这件事了,耳朵都听出老茧咯。”
    “嘿嘿,这臭丫头,对我虎皇大人说话也这么不客气,真是该打。”六人队伍当中,圣阶虎皇最投脾胃的也恰恰是他们俩。
    全前进,终于在黄昏之前感到了潜龙渊畔。这潜龙渊宽阔无海,一望无垠,几乎看不到尽头。蔚蓝色地深渊像是一个亘古未解的神话一样,神秘而又庄严。
    在长长地堤畔上,成千上万的兽族都已经盘踞在那。显然,大家都对这二百年一度的万兽会盟很热衷。尤其是寻神秘境这件甜蜜事,虽然大家都还没尝到滋味,但并不影响大家去惦记,并为之疯狂。
    在万兽山,兽皇级别的高手大概有十到十五个之间。大部分兽皇都是子孙满堂,拥有一个庞大的家族群,像圣阶虎皇这样独来独往的怪客,绝对是另类。
    而兽王级别的,却是有近百之数。这些强者构成了万兽山里的强者格局。不同的兽族,按血缘亲疏,关系密切度聚集在一起。
    不少兽族见到圣阶虎皇带着两名人类扬长而至,都是感到十分新奇,同时也自然而然产生着一股莫名的敌意。如果不是忌惮虎皇地威压,恐怕早就上前找茬了。
    饶是如此,还是有些兽皇种族地子孙吹着口哨,或者出各样的怪叫,挑衅张弛和小草帽,却都被小草帽以鬼脸顶回去。
    “低调,小丫头,不是告诉你了吗?要低调!”圣阶虎皇笑着斥骂道。
    张弛左顾右盼。却是再也找不到任何商红豆留下地暗号,这暗号快到潜龙渊的时候,居然是断了。
    难道商红豆遇到意外,已经遭遇不测了?以传识卡片联络,也不见回音。
    “怎么着。小家伙,找不到幻月宫那丫头么?”圣阶虎皇忽然淡淡问道。
    “没现任何线索。”张弛如实回答着。
    “哎,不管了。到时梅杜莎如果问起,就说她半路遇到不测搪塞过去。她眼下志在寻神秘境。也许不会追究。”圣阶虎皇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毕竟是有些拿不准。
    “诸位,明天就是会盟之期,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在青云大堤会合,不得有误。”虚空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可达先生?”所有兽族心头都是被这声音震得有些气血翻滚。
    这可达先生,是万兽山三大顶级强者之一,也是年龄最老的一名,几乎可以说是万兽山第一。他的真身是头猛犸象,具体年龄大约有一千五百岁了。即便是梅杜莎夫人,年龄上也和他没得比。
    可达先生,梅杜莎夫人,以及绿水老妖,组成地三巨头集团,是万兽山当之无愧的领衔人物。地位尤在诸兽皇之上。
    绿水老妖的真身。是头青箭鱼,也是个人老成精的怪物。大约有一千二百岁。
    听完圣阶虎皇的介绍。张弛也是感到十分惊奇,这兽族还是真妖孽,寿命居然可以达到这么变态地程度。人类的长寿者,最高也不过几百岁,根本不可能有千岁以上的人。
    可这万兽山地兽族,赫然就有三个过千岁的老怪物。可见兽族地强大决非浪得虚名。
    张弛默默地记住这三个名字。
    当晚一夜无话,第二天,万兽军团如同乌鸦似的,黑压压一片挤向了青云大堤会合,大家都想抢一个有利位置。
    圣阶虎皇却是不慌不忙,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招呼张弛和小草帽出门。他们得先去和梅杜莎碰个头,要回三名人质同伴。
    来到梅杜莎下榻的地方,早有看门护院的人进去通报。片刻之后,传令让他们进去。
    “小老虎,倒是挺守时的嘛!”大厅当中,一个妖娆地女子,懒洋洋地斜躺在一条长长的椅子上,全身衣服豪华无比。珠光宝气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这女子一举一动之间都十分妩媚,很显然,就是那梅杜莎夫人地人型。
    “二百年不见夫人面目,没想到越来越漂亮啦!”圣阶虎皇夸张地叫了起来,随即傻笑着“以夫人的魅力,想必这段时间说服了不少兽皇投你的票吧?”
    “少贫嘴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收到情报,剑齿苍背亚龙和疾风豹王已经被你灭掉了。看来你已经说服吞天狻猊了?”
    “夫人情报真灵通啊。现在可以把人质放了吧?”圣阶虎皇问道。
    “呵呵”梅杜莎夫人忽然露出一个无比妖媚的笑容,却是让张弛的心顿时一凉,难道
    “我们这次来可不是听你笑的呀!夫人,别卖关子了。”圣阶虎皇口气中有些不耐烦。
    梅杜莎淡然道:“人质我没带来,还留在领地当中。小老虎,你好糊涂,居然把人类带到潜龙渊来?难道你想让他们再次破坏兽族的好事?”
    “就他们还能破坏夫人您的好事?您这是抬举他们还是嘲笑他们呀?”圣阶虎皇笑眯眯地道。^^,泡,书,吧,^^
    “哼!小老虎,你说服了吞天狻猊,我也没干涉你屠戮仇敌。咱们现在两清了,人质的事,你就别管了。”梅杜莎翻脸不认人。
    张弛跨前一步,厉声道:“梅杜莎夫人,你这么做有点不上道吧?”
    “笑话,我梅杜莎活了一千多岁,难道还要你一个卑微地人类教我怎么做人?小子,既然你们也来了,很好,那就一起做我们地祭神之牲吧!”
    梅杜莎夫人的口气中,带着一丝森然地意味。
    “夫人,你似乎把我当成泥塑石雕了啊?”圣阶虎皇不满地道。
    “小老虎。你跟我叫嚣么?你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么?可达先生,绿水老妖他们,对人类的痛恨比起我来说,只深不浅!”梅杜莎冷笑道。
    事到如今,张弛索性放开手脚。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忽然哈哈大笑。大声道:“可笑啊可笑。”
    “怎么可笑?”梅杜莎和圣阶虎皇都万分奇怪地盯着他。
    “可笑你们太虚妄,什么寻神秘境?听了个名字就疯狂成这样。如果寻神秘境这么好通过。为什么万年来大家一无所获,这是为什么?”张弛信口开河地道。
    “这是为什么?”梅杜莎也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难道这小家伙知道什么内幕不成?
    这倒是没准,人类的智慧一直不容低估。虽然说五大神战遗址一直都由兽族盘踞。可是万年前那场战争,人类地高手也有参与。人类当时也有神级强者出马。
    “小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梅杜莎眼珠上一阵寒光掠过,双眼如同魔幻似的射出奇异的光彩,锁住张弛的视线“乖乖的,告诉本夫人吧。”
    这是妖媚之术,张弛好在道心十分坚定,加上又有事先提防,却是没有被梅杜莎这**眼神摄了魂魄去。
    “梅杜莎夫人呵,你想用摄魂术这种方式媚惑我么?只怕是行不通吧?”张弛目光淡淡,坦然地迎着梅杜莎地眼神。居然丝毫不受影响。
    “嗯?这小子还真是有趣。我梅杜莎夫人两次施术居然都没得手。”梅杜莎也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此时,青云大堤的召集钟声第一次响起。
    “会盟时间到了。”梅杜莎夫人眼神复杂。片刻后,忽然娇俏一笑,如同小女儿家似的“这样吧,两个小家伙,你们陪本夫人一同出席,只有本夫人庇佑,你们才有保住小命地希望。”
    圣阶虎皇抗议道:“夫人,您还是继续无视我的存在啊。”
    “好了,小老虎,这里没有外人。我不妨直说。如果这两个小家伙真掌握了什么内幕消息,那么很好。咱们这里就算形成一个小团体。到时候真地能成功进入寻神秘境内部,得到传说中那些神物,我借主神的名义誓,绝对不会少你们一份,怎么样?”
    梅杜莎不是傻瓜,知道眼下要胁迫这俩人类,圣阶虎皇不答应且不说,时间也来不及了。硬得不行,自然是得靠软的。
    圣阶虎皇淡然道:“我对寻神秘境没什么兴趣,不过这俩人类,无论谁也不能动他们。即使是可达先生和绿水老妖,也不行!”
    兽皇的地位,在万兽山确实是属于第二梯队,次于三大顶级高手。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完全没有一点点抗争的本钱。
    “我说小老虎,你怎么那么短视呢?即使你真地对寻神秘境没什么兴趣,可是万一众神空间被挖掘出来,很多兽皇获得神格的话,你区区圣阶,在万兽山又有多少生存空间呢?你不思变强,你得潜在对手却是变强了。这种情况,你没考虑过么?”梅杜莎地口气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这是很明显的道理,不由得圣阶虎皇不心动。
    “说得也不错啊。如果真的能进入寻神秘境,找到众神空间,那我说不得也得分一杯羹,呵呵。”圣阶虎皇大咧咧道“谁反对我跟谁拼命。”
    “好了,这些态度你到青云大堤再表不迟。”梅杜莎说着,第二道钟声又响起了,一行人出向大堤走去。
    此时的青云大堤已经是兽族云集,至少数以十万计的兽族围集在青云大堤上,最显赫的位置当中,摆放着三条巨大的椅子,上面已经坐着两个人,一名须皆白的高大老头,以及一个浑身绿袍的中年人。
    “梅杜莎,每次你总是最晚地。”那绿袍人地声音有些尖锐,舌头也似乎有些短,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唾沫星子一道喷射。
    梅杜莎恰恰有洁癖,最是爱美地人,一脸不敢领教地避了避。然后才勉强笑道:“女人嘛。总是要花点时间收拾一下的嘛!”
    可达先生就是传说中一千五百岁的猛犸象,身材十分庞大,哈哈笑道:“梅杜莎夫人爱美,万兽山皆知。好了,大家都来齐了吧?这次会盟。看来多出了一个兽皇级别地高手了。”
    说着,淡淡朝圣阶虎皇这里瞟了一眼。眼神在张弛和小草帽身上停了片刻,又转过去了。
    绿袍人尖声尖气地道:“梅杜莎夫人。这两个人类是怎么回事?莫非你现在口味变了?偏好人类,可这有男有女的。看不出你到底喜欢哪一口啊。”
    这绿水老妖口气猥琐不堪,色色地朝梅杜莎的丰胸上那道沟壑瞄了一眼。
    “老色鬼”梅杜莎心里十分鄙夷。
    “梅杜莎,这人类是怎么回事?”可达先生也感到很希奇。
    “哼哼,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顺道抓的两名俘虏而已。这批进入万兽山试炼的小家伙。杀了我地一个子孙,我回头要拿他们回去活祭。”梅杜莎撒起谎来。几乎眼睛都不用眨一下,十分娴熟。
    “既然是俘虏,不用带到这会盟现场来吧?难道不能关押在落脚地里?”绿水老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我怎么处理俘虏,似乎不用你来指点吧?”梅杜莎淡淡地道。
    “哈哈,我绿水老妖生平最痛恨人类,见一个吞一个。夫人你这是勾起我口腹之欲了啊。”绿水老妖吞了吞口水,神情无比猥琐“尤其是这小妞儿,啧啧,水嫩水嫩”
    梅杜莎冷然道:“绿水老怪。在万兽面前。你也不注意下风度么?丢脸也不用丢得这么歇斯底里吧?”
    圣阶虎皇拱了拱手:“可达先生,实话相告。这两名人类掌握了我儿子的去向,所以我也必须时刻把他们带在身边,以防不测。”
    可达先生点了点头:“人类终究是很危险地,不过既然梅杜莎夫人已经控制住他们,那就由她吧!大家看,潮水已经开始涨了,等那水浪淹没到那块巨大礁石上,咱们的计划就要重启了。诸位,有些丑话我先说在前头。这寻神秘境是什么地方,你们都很清楚了。一旦进去,生死由命,不得危害别人,如果说觉得临死也要拉个垫背地,那么很好,回头不但是你死了,你的子孙全族,会遭到我们三大强者的联手诛戮!”
    “可达先生放心吧,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闯寻神秘境了,这些道理早就明白。”
    “嗯,生死由命,不能连累他人。”
    张弛极目远眺,浩瀚的潜龙渊上,远远有一块巨大的礁石矗立其中,波浪不断地拍击着那块礁石。
    “规矩和以前一样,凡是兽王级别地高手,本着自愿的原则,都能进入。在出之前,还是老规矩,选举领军人物。”可达先生口气漠然地道。
    这里很多兽皇和兽王级别地高手,都是参加过上次会盟的,都知道规矩,当然也不乏这二百年崛起的高手。
    比如圣阶虎皇,二百年前是虎王级别,不过因为家事,他没参加上次会盟,所以一切显得特别陌生,又特别地刺激。
    不住地搓着手,嘿嘿笑着:“听上去很刺激的样子,有趣!”
    心想梅杜莎夫人一心要求自己投他的票,看来就这么个意思了。很明显,这种集体行动,能当上领军人物的话,就等于掌握了主动权,好处自然多多。
    “选举的规矩也不用我说吧?十一大兽皇,噢不,现在是十二大兽皇了,每票顶十票。九十九兽王,每票算一票。梅杜莎夫人,绿水老妖以及我三个人参与选举,得票最多者,就是领军人物。按历代规矩,如果真的进入寻神秘境的话,领军人物可以多分三成果实!”
    这也合理,作为领袖,多得点好处理所当然。这也符合兽族强者为尊的生存哲学,如果领军人物一点好处都没有地话,那谁愿去当这出头鸟?
    “呵呵,可达先生,现在是九十七名兽王了。舍身涯其中两头兽王,已经被这小老虎给毙了。”梅杜莎笑道。
    可达先生“哦”地一声,表示了些许惊奇,却没有表任何评论,只是淡然道:“那就九十七名兽王吧!下面请十二兽皇先上台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