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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天踹了
    顾栀心情舒畅地出了楠静公馆,她的豪华西式洋房还没有买好,于是到威尔顿酒店,定了最好的一间套房。
    顾栀躺在酒店柔软的席梦思上,回到到自己不久前踢霍廷琛的那一脚,以及跟他说过的话。
    觉得像在做梦一样,却比做梦还爽。
    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他踢坏。顾栀回忆着霍廷琛痛苦的表情,然后又十分心安理得地翻了个身,闭上眼睡觉。
    踢坏了关她屁事,反正他们都一刀两断了。
    **
    顾栀之后的日子过得十分痛快,她没忙着买衣服买首饰,而是先给自己买了辆大汽车,专门跟霍廷琛挑的一样的牌子,奔驰。
    她不会开车,又专门给自己请了个司机。
    霍廷琛光司机就好几个,她为什么不能有。
    新司机叫谢余,以前也在上海某个大户人家里当司机,人挺机灵,跟着前任雇主见了不少市面。
    谢余找到新工作,摩拳擦掌,颇有些要在顾栀面前一展身手的架势,要载着他的新老板奔驰于各大生意社交场合,可是他摩拳擦掌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这位有钱又漂亮的老板好像没什么产业和公司,他每天就是载着她去逛逛街,喝喝茶,以及……花花钱。
    谢余终于忍不住问:“顾老板,咱们的……生意呢?”
    顾栀正低头摆弄着一台美国进口的留声机:“什么生意。”
    谢余觉得自己是个十分为老板着想的秘书:“就是,赚钱的生意啊,如果每天都像现在这样坐吃山空,再多的钱恐怕也会被花完的。”
    顾栀挑了一张黑胶唱片到留声机上,漫不经心答:“没事,我的钱花不完。”
    谢余:“………………”
    顾栀说的是实话,这么多钱,她再怎么花也是花不完的,只是潇洒了这几天,好像是该干点事了。
    顾栀对此有些头痛,她这人唯一擅长一点的事可能就是唱歌,她不会做生意啊。
    她本来就想着把那些钱放在钱存在银行,这几年吃利息,等过几年顾杨去外国留洋回来了,把钱给他,让他去做做生意什么的,结果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的躺在银行金库的一千万大洋在向自己哭诉,说银行金库好冷好黑好潮湿,它们好想出来见见世面,你这狠心的女人忍心让我们在这里挨饿受冻吗。
    顾栀梦到这里时直接被吓醒了,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顾栀想到昨晚的那个噩梦,若有所思地摆弄着留声机唱针,最后一个激灵,干脆让谢余开车载她去南京路。
    她花钱,花钱总行吧,总不算让一千万大洋在银行金库里挨饿受冻吧。
    顾栀进了一家自己以前没逛过的“永美珠宝行”,这家店规模很大,但不知为什么,生意有些冷清。
    钻石这种珠宝最近在上海很流行,珠宝行把钻石柜台摆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替代了之前摆放的翡翠和玉石。
    店里白天也开着电灯,一颗颗小小的石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顾栀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花钱,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金啊玉的才值钱,对钻石这种东西一向没什么研究,随便指了两颗个头大的看起来闪的,让店员给她包起来。
    店员见到顾栀指的那几颗钻石,原本恭敬地神情变得颇为古怪,说了声暂时失陪一下,跑去叫他们店里的经理。
    顾栀有些疑惑,不一会儿,珠宝行的经理就出来了。
    也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见到顾栀的第一句,就是微笑着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您刚开挑的那几颗钻石之前已经被别人订走了,我们还没来得及从展柜里撤下来,要不您再看看店里别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顾栀引到另一个展柜,展柜里全是金银首饰,虽然说也十分值钱,但是跟上一个柜台的钻石相比,价值还是相去甚远。
    顾栀看到展柜里的金银饰,漂亮的眉头微拧。
    经理依旧得体地微笑着,他甚至从展柜里取了一条项链出来:“小姐您试试这条如何。”
    顾栀却往后退了一步,去买贵东西店里人却把你引到便宜的柜台,这意味着什么,她太知道了。
    顾栀想到刚才那几颗大钻石:“你是不是觉得我买不起?”
    经理的笑容顿了一下,然后立马否认:“小姐您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只是纯粹不想卖太贵的东西给眼前的这种女客。
    这样的女客他们见得太多了,长得漂亮妖妖娆娆的,那打扮那气质,一看就是哪个老板或者大官的姨太太小情人,撒了娇跑来买钻石,不知收敛大买一通,结果最后花的太多,要么被抠门金主发现觉得肉疼来退了,要么被人家正宫太太发现,扭扭打打地跑来退了。
    反正到时候都要被退,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卖给她。
    顾栀一个字都不相信这个经理说的。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以前当姨太太的时候都没有店不卖给她东西,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千万富婆了,竟然还有店觉得她买不起?
    难道非得她贴个“老娘很有钱”的纸条在脑门上吗?
    活该你这店生意这么冷清!
    顾栀来劲了,又踩着高跟鞋哒哒回到刚才的钻石展柜,又一次指了十来颗钻石:“你说我刚才指的那几颗被人订走了,那我买这几颗,你不要告诉我也被人订走的。”
    经理皮笑肉不笑:“是的呢,不好意思小姐。”
    顾栀:“………………”
    她气得肝儿疼,叉起腰:“真的这么不巧吗?那如果说我非要买呢?”
    经理心想现在傍大款的小姐真是越来越不识趣,现在看起来耀武扬威,过几天被正宫太太扯着脸皮来退货时的样子不知道有多下贱,这回连皮笑肉不笑也免了,阴阳怪气地说:“您要是非得买这些钻石,除非买下我们这个店,否则您还是请回吧。”
    他就不信这傍大款小姨太太敢偷着来买大钻石,还敢偷着买一个店?
    “哦?”顾栀瞧着这经理一脸n瑟的模样,抄起手,巨款在身底气十足“那我就把你们这个店买了,去叫你们老板来。”
    经理n瑟的表情突然凝固:???
    ……
    顾栀没想到这个“永美珠宝行”还真因为生意不景气在转让。
    老板一听说有人要买店,风风火火地就开着大汽车就来了。
    永美珠宝行老板姓杜,啤酒肚挺得像怀胎八月,兴冲冲地进店,然后在看到要买他店的人时,突然愣了一下。
    这,这他娘的的不是霍廷琛的小情人准姨太吗?
    霍廷琛之前带她参加过几次派对,杜老板因为觉得霍廷琛身边的小情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眼馋得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还被霍廷琛发现,瞪得他浑身发毛。
    顾栀发现这位大肚老板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不免问:“你认识我吗?”
    杜老板倏地回神,他跟霍廷琛有些交情,隐约听说这几天霍廷琛和他的小姨太好像掰了,于是当面对顾栀时,杜老板摇了摇头,笑道:“不认识,第一次见。”
    顾栀“哦”了一声。
    杜老板见到是顾栀,问得不太确定:“你真的要买下这家珠宝行。”
    顾栀想反正今天也是打算出来花钱的,珠宝行买就买了,就当给自己置办下第一份产业,点点头:“当然,不过你也认为我买不起吗?”
    “没有没有。”杜老板仰头打了几个哈哈,“来咱们坐下来细谈。”
    顾栀没有做过生意,听得糊里糊涂,她把谢余也叫了进来,谢余以前听过自己的前雇主谈生意,有些经验,他听完后把顾栀拉倒一边,说这个杜老板没有看她是外行就坑她,开的价格和条件还算公道。
    顾栀点了点头,直接让杜老板跟她去银行提钱。
    银行转账时需要签单,顾栀捏着钢笔,一笔一笔地吃力地写自己的名字。
    她只会写自己的名字,顾杨教她的。
    “好了。”出银行后,大肚子杜老板心情肉眼可见的不错,“顾小姐,以后永美珠宝行就归你啦,你就是那里的老板啦。”
    顾栀点了点头。
    两人从谈条件到盘下整个店用了不到半天时间,顾栀再一次回到永美珠宝行,已经是已这里的老板身份,店员都在列队迎接她。
    经理站在第一个,看到顾栀,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顾栀“哼”了一声。
    她知道那个杜老板为什么这么积极地要把这个店转给他,因为生意不景气,而生意为什么不景气,他也不知道看看,有这种狗眼看人低的经理在,生意好的起来才怪。
    顾栀虽说没有让整个店生意多么红火的信心,但是让这个店生意不像现在那么差的信心,还是有的。
    经理见到顾栀经过,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嗓子都有些发抖:“顾,顾老板。”
    顾栀点点头:“陈经理啊。”
    陈经理用手帕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是,是的。”
    顾栀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你被开除了。”
    陈经理:!!!
    他似乎还想为自己辩驳什么,谢余眼疾手快地堵到他身前。
    陈经理望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谢余,又望向那边美丽却无情的顾栀,最终挫败地走了。
    顾栀看到那位高贵的陈经理垂头丧气的背影,内心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更。
    原来当老板的感觉这么爽的吗?
    那霍廷琛这些年过的也太爽了吧他娘的!
    虽然对霍廷琛爽了这么些年表示十分不满,但是顾栀还是回忆着霍廷琛以前见下属的时候,也学着他的样子搭起了老板范儿,然后对着剩下员工:“看到没有,这就是不好好工作,给客人分三六九等的下场。”
    “是是是。”剩下的人吓得忙不迭点头。
    顾栀看着眼前的员工,笑了笑,对自己新买的这个店十分满意。
    **
    霍氏。
    霍廷琛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又想到了那晚,脸色阴沉。
    他拉开自己的办公桌抽屉,拿出里面的一个红色绒布盒。
    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条银色项链,项链的坠子接近透明,阳光下却折射出粉色的光泽。
    这是一颗粉钻,正宗的南非粉钻,全上海唯一一颗,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抗拒得了钻石,尤其是粉钻的诱惑。
    这颗粉钻价值不菲,小小一颗直接抵得上好几辆轿车,是他原本打算送给顾栀的。
    霍廷琛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看上了顾栀这颗歪脖子树,慷慨的过分,这三年什么好东西没往她手里送过,比这颗粉钻还值钱的都还有。别家姨太太想要个首饰还要撒娇卖乖磨好几天,而顾栀甚至连娇都不用撒,他自己就把各种珠宝首饰往她那里搬。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自己身边小情小意了三年的顾栀,竟然是那样一副本性。
    而现在这女人,这个空有美貌的肤浅女人,没有消受这全上海唯一一颗的粉钻的命。
    霍廷琛冷笑一声。
    他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霍廷琛接起电话。
    杜财源打来的。
    霍廷琛跟杜财源有些交情,但并不是很熟,不知道他为什么打电话过来。
    杜财源把珠宝行卖给顾栀后思来想去了半天,还是决定这事得给霍廷琛说一下。
    毕竟他跟霍廷琛有点交情,顾栀买他珠宝行的钱,万一是从霍廷琛那里偷来的呢?
    不过这事杜财源也只打算给霍廷琛说一下,他的店已卖出概不退货,霍廷琛大不了去跟他的前准姨太扯扯皮,查一查这女人到底偷偷转移了他多少资产。
    霍廷琛听着电话里杜财源的话,最后越听越觉得荒唐。
    “你说顾栀,买下了你的珠宝行?”
    “是的。”杜财源在电话里说,“大方的很,付转让费时连个眉头都没皱。”
    杜财源说的信誓旦旦,霍廷琛听着只觉得错愕又震惊。
    他挂掉电话,思索了好一阵。
    一边是,听说顾栀眉头都没皱,直接买下了一整家珠宝行。
    而另一边,
    霍廷琛又低头,看到自己手上,这条他以为顾栀收到后会感动的感激涕零,明白他这个男人对她有多么大度慷慨的,知道跟他呕气使小性子是一件多么错误的行为的,钻石项链。
    珠宝行,对钻石项链。
    霍廷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