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园汐,朕为了你可是挨了太后一晌的唠叨。”
从芳华宫回来的历星泽一面不满的抱怨着,从背后拥着夏园汐。
“你若真为我好,就去那些姐姐们的宫中转一转。”
“皇上,你放我回乐华宫吧,再这样下去,引起群臣积愤,我就离死不远了。”
夏园汐推开他的双臂,转身去抚弄花架上的白色小花,它们散发出来的馨香淡雅让她很是迷恋。
“不会的,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朕的身后,我看谁敢欺负你!”
他这句深情的话语并没有触动夏园汐的心。
她明亮的大眼睛始终注视着面前那盆毫不起眼的白色小花。
他故意俯身去闻嗅这丛小花,言语中满是傲慢。
“人家女孩子家家,要么喜欢雍容华贵的牡丹,要么喜欢颜色艳丽的万寿菊。”
“怎么你偏偏喜欢这种寂寂无名、样貌平平的小白花呢?”
夏园汐突然轻笑出声,再次在历星泽面前露出了他所钟意的那抹明媚的、天真烂漫的笑意。
历星泽内心萌动,将她拉进怀中,揉捏着她的手指尖,凑近她的耳畔柔声问。
“笑什么呢?”
“我想起来儿时看过的百花谱。”
“皇上,你像不像百花谱的作者?”
历星泽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追问:“为何这样说?”
夏园汐伸出手指,一下下扳动着手指数着。
“你看,那个作者收录了千百种花在百花谱里。”
“如果皇上命人将后宫中的女子一一画进画册中,那您不是也有一本百花谱了吗?”
历星泽嘴角勾起一丝狠厉的笑意,抬手掐住了她绯红的脸蛋,轻轻摩挲着。
“小汐,你真是淘气!”
“在朕看来,你是在吃醋!”
夏园汐眨着眼睛,像是不理解的继续问。
“皇上,你会为了某一个人解散后宫吗?”
历星泽愣怔了一下,他面上渐露不悦的神色,捏着她脸蛋的手也不禁大力了些。
“小汐,你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你远在南安的父王除了一位王妃,还有六位侍妾。”
“你竟然有让朕独宠你一人的想法,简直冒天下之大不韪!”
“你母妃若知道你有这个想法,她会愧疚,没能教好自己的女儿!”
夏园汐心中冷笑着,既然知道这个道理,赶紧滚去后宫,雨露均沾去啊!
她实在是受够了历星泽的日日纠缠。
但她发现,历星泽很讨厌一个女人过于善妒。
这点发现让她欣喜,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对她产生厌弃感,从而摆脱他的纠缠。
“那就是不会咯。”
夏园汐故意摆出一副气鼓鼓的神色,这让历星泽既气恼,又得意。
气恼是因为她那荒唐的想法,得意又是因为她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他将她又拉近几分,将脸贴在她的胸口上轻轻蹭着。
“小汐,朕是皇帝。朕需要后宫那些女人为朕延续血脉!”
“朕的江山需要后嗣来延续万年!”
“若你一人能为朕生下百子,那朕愿意为你一人抛下整个后宫。”
前世,夏园汐就是被他一句句情话蒙蔽了双眼。
历星泽最爱的是江山永驻,是少女的娇颜永存。
后宫那些女人只会越来越多,每年都会有新面孔被送进宫中。
毕竟,他们的皇帝才23岁。
让她生百子,真可笑,她又不是妖怪,这让她联想到了儿时府院内见过的母猪。
在夏园汐眼里,猪是很悲惨的动物,一胎多子,一旦失去生育价值,就会被宰杀。
就如她看待后宫中的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一般,在历星泽眼中,不也是同样的吗?
床笫之欢原本是爱意的表达,到了他那里,就成了不得不去完成的任务。
她现在就要推动他去完成他的任务。
“皇上,你既然知道子嗣的重要,那你就去后宫转一转。”
历星泽眸光一沉,语气似有不悦的问。
“朕宠幸谁,就是谁的福分!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吗?”
他的手紧紧握住她骨节分明的手臂,语气加重了几分。
“夏园汐,你总是在想方设法的逼朕离开,说,为什么!”
最后这句暴喝让夏园汐浑身一抖,糟糕,还是被他识破了。
历星泽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愚蠢,他并没有被美色蒙蔽双眼。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皇上被太后唠叨,更不想让自己被姐姐们和太后记恨。”
历星泽看着她黯然垂下的长长睫毛,一副委屈的样子,心终于又软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兴致缺缺的将她推离怀抱,闷闷不乐的站起身走到门边。
夏园汐努力压抑着快要扬起的嘴角,反复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太开心。
“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朕就遂了你的愿!”
再三确认皇上已经离开,夏园汐才松了口气。
她在桌前同冉莹讨论着,为什么前一次去见历璟南,他会暴怒起身,攻击她。
最近一次去看他,他却毫无反应。
冉莹立刻说道:“小主,近一次咱们去探望王爷,您脖子上缠绕了纱缎。”
夏园汐侧脸枕着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臂,口中喃喃重复着。
“纱缎?那不是为了遮蔽吻痕吗?问题出在纱缎上?”
突然,夏园汐意识到,问题出在她的脖颈上,是那个会发出声音的戒环。
此刻的灵光乍现,让夏园汐终于明白了历璟南为何会攻击她。
她的脖颈上终日带着戒环,那个戒环只要她移动,就会发出沙沙声。
难道是那阵清脆的沙沙声刺激了历璟南,每当他听到那个声音,就会发动攻击吗?
夏园汐决定以身犯险,试验一下。
她和冉莹再次来到关押历璟南的牢房,假称得到了皇上的准许,前来探望王爷。
狱卒半信半疑的打开了牢门,便转身出去核查夏园汐的话真假。
夏园汐的突然造访,让日日训练历璟南的迟慕白并没能及时离开。
他只好躲在历璟南监牢一侧的空牢笼中,不敢发出声响。
夏园汐脖子上缠着纱缎,走到呆坐着的历璟南身边,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可当夏园汐扯动脖子上的纱缎,带动戒环发出了清脆的沙沙声。
历璟南的眼睛瞬间目露凶光,猛地转头瞪着夏园汐,抬手就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一墙之隔的迟慕白紧张的无法呼吸,他知道夏园汐正面临着生死考验,可他不敢现身。
夏园汐再次陷入了极度缺氧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