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去,蹲下查看脚印,确认再三,确实乃是白露的脚印,而这脚印看起来也不过是不久前的,估摸着也就前一天左右,还能够看到明显的印迹,韵雯随我看了一番,我也与她说及情况,她有些吃惊,我们都知道她或许就在这一头,但是绝不知道她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她是怎么做到的?”我不由得嘀咕。
“周博,其实如果宋白露没事,我们责骂她几句,我看也就算了,毕竟都是这么久的伙伴,我真心还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再者她在这种鬼地方待着,想必过得一定不甚如意,既是如此,我们便当作她受了责罚,好不好?”韵雯问道。
“等能找到再说吧。”我回答道。
若是这宋白露当真是因为羞愧难当,自罚而远走其他地界也就罢了,我或许会考虑一下韵雯的建议,但事情分明不是这样的,宋白露会离开,是因为她做了一件险些害死我们大家的事儿后,畏罪潜逃,惧怕我责罚,故此她带走了一背包的粮食,逃走远遁,没了踪影。
故此这些都是她自保的手段,可不是自罚,故此如果遇到了她,我可不会像韵雯那般心软,如若寻到,她主动要求归来,那么该罚的还是得罚,罚完后能不能让她归队,这也得是看我的心情,而我现在的心情和意愿大多还是想着永远的驱逐她比较妥当。
看这足迹,她显然是朝着森林内去的,而四周在查探一番,却见有往这河边附近来的,而后又往森林内回的,好几处的脚印都源于她,这是做什么?在这一带来来回回的,难不成是为了取这脏河水饮用吗?
我着实有些想不通,不过现在不是专门来这西岛找她的,我们还是为了寻找那个部落,由此这脚印的事儿,我们也暂放一边,牵着三伏准备离开这里,但就在往前走没多远,又发现了白露的脚印,同时伴随着这个脚印,我还看旁边有更大的脚印,在这里来看,它们是相距不过两步,那稍大一点的脚印在前,而白露的脚印走后,很容易联想到,它们可能结伴而行的可能性。
而那稍大的脚印,我也看出了端倪,那正是我第一次到达这西岛时所见到的人脚印,这脚印确为人的脚印没错,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的脚的比例与我们有很大不同,长度相同的情况下,其宽度更宽,由此鞋印看起来多有些不和谐。
另外它们的脚印的深度更宽,若与白露的脚印作比较的话,明显可以看得出来,由此我猜想,旁边这个穿鞋之人要么身材魁梧,要么就是穿着重鞋,刚才白露的脚印在这附近来来回回,紧接着便跟着这大脚印之人一同并肩而走,难不成是她们认识?
而这大脚印之人难不成就是那部落里的人,毕竟一个西岛总不会出现其他的部落吧?既是如此,我便随着这脚印,说不定就能找到那部落之所在。
韵雯在后牵着三伏,我则在前方,跟随脚印不住向前。
这里的树长得都扭曲怪异,并且有几颗是我和韵雯之前认识的树,唤作鬼藤,之前我们在野牛区的草坡上曾见到过,它的树藤会裹住活物,吸取活物的血液以滋润自身,那时我们受过其灾,闻之色变,然而这个地方而言,却是多的数不胜数,随处可见,倒是那些个松柏之类的常树不常见,有一辆棵也是长得尤其歪斜。
处处阴森,每块地方都像是一处乱葬岗或是某个荒废的坟坡,走上几步便已浑身发抖。
“周博,我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韵雯说道。
我拉住她的手,感觉到她不住的发抖,这里确实有股特别的气息,但是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没事儿,有我在呢,再者三伏也会保护你,如果你对此害怕,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我想办法把解药找到,把那什么生命甘露也带回去。”我说道。
韵雯赶忙凑前,紧紧抱住我的手臂,以至于我不时触碰到一些柔软之处,她娇嗔一声,说道:“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我怎能抛下你呢?”
我笑了笑抱过她,揽住她的细嫩之腰,在她的头顶上轻吻一下,她这才态度软和许多,我说道:“好,我不再这般说了,咱们快走吧,现在离天黑应该差不多还有三四个时辰时间,在此之前,我们最好速战速决,以免天黑留在这里,发生更多可怕的事情。”
她乖巧的嗯了一声,我稍稍松开她,紧接着我们顺着那脚印不住的往前去,但走过了一段路程后,脚印忽然不见了,前方的路似乎有些异样,就在韵雯牵着三伏要过去之际,我隐约听到地上有股子咕咕的声响,当即意会过来,冲着韵雯大喊:“快停下!”
幸亏喊得及时,三伏的脚也只有一只陷进了泥土里,被一股气力往下拽,我们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给拽出来,我们二人一时间惊魂未定。
韵雯的第六感、白露的脚印消失以及那咕咚声,三者同时的警告,这才让我判断出来躲过一劫,现在入了林子不过十分钟不到,已然现出危机,这里果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可是我们过不去这沼泽泥潭,白露和他同行之人又是如何过得呢?这让我不禁陷入疑惑,难不成对方会飞带着白露过去,但这也说不通,毕竟如果会飞,又何必走这一道留下这么多脚印呢?
就在我疑惑是不是走这条道之际,忽而感觉到什么异样,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而当我转过脸去之际,我顿时惊呆了!
刚刚还在我和三伏身边的韵雯竟然凭空消失!
“韵雯?韵雯!张韵雯!媳妇儿...”我大喊着。
也就在这时,三伏一声嘶鸣,似乎是一番警告,随即树上突然飞来一张网,将我整个盖住,一时间我被网在其中,动弹不得,视野也受了严重的限制,并且我越动,这网也便会收的越紧,想逃走更是不敢,因为我现在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若是跑错了方向可能就掉进那些沼泽里了。
那沼泽就连三伏的腿都能往下吸住许多,我若掉进去,怎还会有救?我只能尽量减少动作,同时准备去把腰间的金阙剑,但还没等拔呢,忽然一处身影扑来,兴奋的一下将我抗在肩上,随即树林间传出无尽的喔喔喔的声响。
通过这张网,我能看到的很有限,只能看到对方的背上有密布的火红色纹身,黑长头发及肩,走去路来有铿锵的声响,可见穿着金属制的靴子,看来来捉我的正是那个部落的人,而让我感到诧异的是,他穿越过那沼泽地,如履平地,只是颠簸感稍强一些,其余的就跟走平日的山地没什么区别。
整个森林热闹了起来,那些藏在林中角落的人都已现身,他们肆无忌惮呜啊的大喊,各个声音都显得极为尖锐,若是光听这声线,我会觉得它们可能是某些猿猴,毕竟人的声音哪有这么尖而刺耳的。
后方我还听到三伏嘶鸣的惨叫,看来它也被撂倒了,没想到一只龙马也被轻易的捕捉到,真不晓得这些野人到底有着什么本事,而这破网又到底什么做成的。
“韵雯,你们把韵雯带哪里去了!”我又挣扎了几番。
然而还是那般,挣扎之下,网越收越紧,以至于我脸和身子已经被勒出道道痕迹。
这时,我闻到周围的气味变了,四周去看,虽然不清晰,但是能看出那些都是活人的白骨,有挂着的,有堆着的,还有架着的,应有尽有,让人不寒而栗,关键这些定然是人骨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