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尘的头还低着,没有抬起来。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剑,他知道,只要他抬头,那把剑一定会出鞘。
他刚要说几句话掩饰脱身,这时突然听到姜旷笑道:“你们莫不是真的见过?我看赵尘你自从九妹一来就低着头,确实有问题啊!”
赵尘听到这里,便知道坏了,果然,九公主拿起了桌上的剑,秀眉紧锁,似乎已想到了什么。让赵尘放心的是,他的手里也有剑,他的长剑。
手已将剑握紧,而后他慢慢地抬起了头,不出意料,只听九公主一声怒喝:“原来是你!”
紧接着寒光一闪,九公主手中长剑“唰”的一声出鞘,向着赵尘咽喉便刺,惊得姜旷应声而起。
赵尘的剑也随之出鞘,两道寒光瞬间接触,而赵尘在挡下那一剑后,一个纵身跳下了邀月楼,九公主见状,一声大喝:“淫贼!哪里走!”也随之跳了下去。
刚才还在喝酒的桌子,已变成了两半,看的姜旷心惊肉跳,喃喃道:“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是不是也想这个桌子一样变成两半?”而听到九公主的呼喊,姜旷更是大惊,也随之跳了下去。
此刻,赵尘和九公主正在纠缠,九公主剑势越发凌厉。清眸闪着寒光,势要取赵尘性命,赵尘则是只守不攻,往来反复,只是长剑格洗,脚下跳跃,将九公主的攻势一一化解。
只是可惜了姜旷这院中的桃树,受了池鱼之殃,随着九公主的长剑劈斩,一时之间,可谓落英缤纷。
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姜旷快步走入,他自然已看出来赵尘在守,于是瞅个空挡,突然上来一把拽住了九公主,并且口中大呼:“九妹你冷静些!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九公主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顾的许多?见姜旷扯着自己的胳膊,回头说到:“三哥,你放手,让我杀了这个淫贼!”
姜旷此刻也是顾不得许多了,只管拉住,也说:“赵尘兄弟绝计不是那种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且收手,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咳!咳!咳咳...”说着就咳嗽起来。
九公主听见姜旷咳嗽,急忙丢了手中的剑,转身扶着姜旷,口中急问道:“三哥你没事吧?”
而门外的卫兵听见院内起了打斗,此刻赶了过来,见这个情况,于是行礼问道:“三殿下,公主殿下,赵大人,刚才发生了生么事?”
姜旷见状,说到:“没事,公主在和赵大人切磋武艺。”
“如此,小的告退。”行了一礼,便离去了。
赵尘早就听说这九公主姜萱自幼随名师学习剑术,虽然只有十七岁,宫中之人却已少有敌手,一日夜间两次交锋,果然不差。
赵尘收剑行礼道:“公主好剑法。”
姜萱闻言,一声冷哼,说到:“什么好剑法,不还是没能杀了你这个淫贼!”
赵尘苦笑道:“昨夜之事,真的是无心之失,还请公主见谅。”
姜萱并不答话,姜旷倒是心中不解,问到:“昨夜?昨夜你们,怎么了?”
姜萱闻言,俏脸一红,赵尘也有些尴尬,还是将昨夜他如何遇见万俟莫起,如何去追等一一说了出来,至于华清池,则比较隐晦的说了出来。
不过姜旷还是听明白了“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哼!谁要和他认识?淫贼!”姜萱心中火气到底难消,更让他不明白的是,一向最疼她的三个竟然帮着这个“淫贼”说话。
姜旷见状,也是无奈,又说到:“不过,赵尘你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此事终归...还是当受些责罚才是。”
赵尘闻言说到:“赵尘心中也确实有愧,也愿受公主责罚,只是公主剑法招招皆是要命的招式...只要公主不动手,赵尘也愿领罚。”
“九妹,你看如何?”
姜萱瞥了赵尘一眼,轻声自语:“不动手啊...”而后双眸突然一亮,说到:“好,那你过来!”
赵尘只得依言过去,只是感觉告诉他,不会那么简单。赵尘刚过去,还未站稳,姜萱一把捉住了赵尘的手臂,搂起赵尘的衣袖,低头便对着赵尘的小臂一口咬了下去。
赵尘吃痛,不禁一声惨呼,却又不敢挣脱,直待姜萱松了口,再看手臂,只见两排齿印已渗出鲜血来...
姜旷也没想到,在一旁看的心中战栗,他虽知,姜萱的性格,但也没想到竟会做出这等事情。
只见姜萱对着地上“呸呸”的吐个不停,口中说道:“真臭,你几天没洗澡了?”而后又看到赵尘流血的小臂,说到:“不让你身上流血,难解我心头之火。”
赵尘还能说什么?唯有苦笑,此刻的赵尘只想快点走,于是说到:“三殿下,公主殿下,赵尘还有陛下交代的事情要办,就先告辞了。”
“好吧,今天实在是...”姜旷看着赵尘的小臂,心中还是惊诧难已。
赵尘看了一眼嘴角正带着一丝笑意的姜萱,又是一声苦笑。捂着伤口施了一礼,转身就离开了。
但是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却又说不出来,只好摇摇头,暂放脑后。
院中,姜旷看着姜萱,摇头无奈道:“九妹你实在是太胡来了!”
赵尘已回到了他临时办公的地方,小臂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只是还隐隐作痛。在他面前一共有七个人,这七个人是刘江专门安排给赵尘的,供他差遣,协作调查。
赵尘开口问道:“你已经查完了么?”
“是的大人,我们遍查宫中的登记薄,并没有发现‘万俟莫起’或者一只相似的姓名。”
这点,赵尘其实已经想得到,既然他敢把这个名字报出来,那么就一定是有把握让赵尘查不出来的,所以他还有后手。
“那么画像呢?”
“禀告大人,我们根据大人所绘制的图像查遍了所有出入宫中的卫兵、杂役、宦官,也没有发现有符合的,甚至是相似的也几乎没有,也询问了他们,他们也都说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赵尘闻言,眉头紧锁,他不明白,这么一个人既然藏身在宫中,又能调动一大批的卫兵,怎么会不露面呢?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去查,看看今天出宫的人中有没有。”
“是。”七个人随之离开。
赵尘还是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万俟莫起到底是藏身何处呢?还是调查在哪里出现了失误吗?他越来越发现,这件事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