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种三无产品,就算扔到地上摔八瓣儿,一般女孩儿也不会正眼去瞧它。可毕竟是两千八百块真金白银买来的,总不能真的扔了吧,只好用着了。
再说洗澡,一般冬天顾云来可以一个星期不洗澡,这都是常有的事情。可女孩不行呀,由于特殊的身体构造,或者她们本身心理上的原因,觉得三天不洗澡,身上就有味儿了。沈艳丽是一天一洗,不论四季。
这也不是多么奢侈的事情,一般家里有条件的,基本都可以做到。
但是这个行业里的女孩就不一样了,她们洗澡还要看缘分。现在外面澡堂子少了,都改成浴都之类的,去不起呀。到钟点房里住一天带洗澡是最划算的选择,可光洗澡不住又觉得亏了。
总之很纠结,也很无奈,毕竟生活费是用一天少一天的。
那她们为什么要来吃这种苦呢?
唯一的解释是,她们的男人,并不给她们以安全感。
对,顾云来问起她的男朋友。伍丽说他生气的不是伍丽来干这一行,而是骗了他。他却从来不问,伍丽为什么要骗他。他也从来不想,为什么每次说起结婚的事,伍丽总是犹豫。
女孩总是想得更多一些,这不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说在红本本上盖个戳就能全然了当的事情。
“日子各有各的过法,也不必刻意追求物质。”顾云来安慰伍丽,却忘了提醒伍丽,你该关上门了。不过这种交流方式虽然古怪,其实也挺好的。
原来你觉得我是一个物质的女人,你的生活条件一定很优越吧,不知道穷人的苦。
“不存在,我也是苦过来的。”顾云来想起自己以前吃过的那些苦啊,这些基本都不算什么了。在这里的时候,虽然菜里没有油,但是白饭管够啊。现在人生活好了,想吃多少吃多少,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顾云来最穷的那段时间,偏偏是人生中饭量最大的时期,每天只能定量,总感觉吃不饱。
少吃多餐是个好办法,一天吃六顿,一顿就那么一点点。
所以除了吃的之外,顾云来也没感觉有什么熬不住的。
话说到这里,顾云来想起晚饭还没有吃呢,提出要带伍丽出去吃饭。
伍丽说吃饭是可以的,但必须我来请。你还在这个行业里没有出去,你的生活就由我来负担,这是规矩。
“什么破规矩,如果赶上一个几个月都上不了线的新朋友。都是年轻人,最能吃会嚼的时候,你能撑得住么?”顾云来知道,哪有那么多的无私奉献。就算是冲着那两千八,怕是早在心里也将那些拖油瓶骂了千遍了。顾云来实在是没那时间,要有时间,真跟他们耗上个十天半月的,看看他们的态度,会是怎样一个转变。
不过在家里,还真有这么一个人。顾云来来的头一天就听说了,那人来了三月还没上线。是新朋友的身份,却是老朋友的资历。不是他不想上,是他手里没钱,从家里又蒙不来钱。只好在这里耗着,成天的混吃蒙喝,处处讨嫌。
如果是别的带朋友,恐怕早就打发这样人走了。只巧带他来的人,却是他的前女友。以前爱得死去活来的,跟现在也差不多,打工挣钱就只差卖身来养他吃喝了。
他的前女友,是家里胸最大的一个,如果卖身倒是真的挺时俏。
谁都可以这么想,就那家伙不能这么说。可他头天就跟新老朋友吹嘘,是怎么将她女孩办得服服帖帖的。说他虽然是劈腿分手了,但你瞧,女孩依然是对他念念不忘。
这种混子的德性,整天的在家里插科打诨,语多放肆嘴没个把门的。偏偏他的前女友人又挺不错的,这自然招致许多人对他的敌视。
他自己不觉得厉害,依然是什么话都敢说,终于是犯到顾云来头上。顾云来一顿就把他揍踏实了,之后就不见踪影。肯定是不敢在这个家里待,去了别家。
顾云来怀疑那些老朋友故意跟顾云来说这些,好引他动手。顾云来缺一个由头,偏偏那小子好死不死的撞在枪口上。
虽然看起来是被当枪使了,但是顾云来办得爽快。也让家里人看到了,这个家伙绝对不好惹。于是就把家里最有手段的伍丽老板派给他,其他的谁也不敢带他。
扛不住也要扛啊,你以为这一行那么好干的吗?伍丽从浴室里出来,就那么光着身子在顾云来面前晃来晃去。是真的“晃”来“晃”去。
“伍老板,你在我面前,好歹是遮掩一点嘛……”顾云来很难受,这人活着真不容易,一辈子要经受的考验太他妈多了。顾云来知道,只要他一个没忍住,就得辞职跟伍丽干事业了。
当然,伍丽一个外乡人,顾云来玩儿完了主动消失,她也找不到。顾云来干不出来这等事,不然那冒失鬼挨的嘴巴子,就该落到顾云来自己的脸上。
因为我信任你呀。一般人见了这样,早就忍不住扑上来了。我既已做到这样,自然不会反抗。但你居然能忍住了,足见你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
原来这一直都是伍丽对顾云来的考验,又因为没有带着洗澡的毛巾来,伍丽只能把棉被裹在身上拭水。顾云来当时也没说清,店老板想当然的就给他们开了一个单人间。只有那么一张棉被裹着伍丽的**,那么今晚,顾云来该怎么过呢?
说要出去吃晚饭,伍丽擦干了身上的水就穿上衣裳。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挽着顾云来的手出去吃晚饭。
她现在需要这种关系打掩护,因为他们的家不只被冲了一次了,那些协警都认识她。
给她打掩护不要紧啊,顾云来最怕是碰到熟人就难办了。所以找了一处他的熟人们从来不会去的地方吃饭。
吃完饭又说再回去住不方便,于是到宾馆开了两个单人间,秋毫不犯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伍丽是想明白了,她对顾云来说:这阵风头过去,你就走吧。我看出来了,你不是干这行的人。
“没事,什么时候安全了你跟我说。要躲藏的地方,我这里也多的是。”顾云来说。
伍丽说没有那么严重,只要不回家就没事情。
有时候赶上非常事件,可能会一连几个星期在外面晃,他们俗称的“放大假”。
就真当是放假一样,繁华的地方玩不起,伍丽说想到山上去烧香。
花山市唯一的山当然是花山了,山上有座庙,庙里有和尚。只差说和尚都是光头了,那里虽然算是花山的标志,但对于本地人来说,早已显得非常无趣了。不管用再多的语言去描述,这种地方,不用费太多脑筋,也都能勾勒出个七七八八了。
她准备充足,带了一瓶水,里面扔了一块干柠檬。路上买了一袋瓜子,说这已经是特例了。像昨晚那么破费的事情,可不能经常都有。
顾云来要给她打掩护,就必须熟悉他们的生活节奏。
而在他们的眼里,只要能用脚走到的地方,都称之为附近。那花山市离生活也不过八十多公里,顾云来准备好充足的水和干粮,玩了命也能走过去。伍丽呵呵一笑说,你要是不愿意走路,我们也可以坐车。
还是算了吧,我们平时就算坐车去爬山,也够傻叉的了。
伍丽有些不好意思,说其实不远,走一步五块钱呢。
走一步五块钱,是他们经常说的,顾云来现在还不能体会。那走吧,
确实没有多远,一路说说笑笑,路过建材装潢一条街,就到了山脚下。
伍丽显得有些累了,顾云来带她走了一条只有老花山人才知道的近道。
那是一栋废弃居民楼的楼道,顾云来读初中的时候经常来这里探险。那楼道里黑漆漆的,似乎没有尽头。
这让顾云来想起了与楼梯有关的恐怖故事,说那蜿蜒的尽头,也许是地狱!顾云来一惊一乍的诉说在空空的楼道里回荡,效果相当明显。伍丽不说话,往顾云来身边靠了靠。顾云来摸着铁锈扶手,一阶一截试探往上。他不担心那尽头是什么,只怕黑瞎瞎的栽跟头。
走着走着,有了亮光,像看到了天堂。脚步轻快了,爬了一段光溜溜的土坡,拉她上来,只一转眼,就到了半山腰。一眼往下,看到的全是房子,这段连绵的土丘,中间被硬生生地劈开,准备建工业带。
这也是顾云来主持规划的,他知道这里未来会是怎么样一副样子,只是进度太慢了。
这里有座庙,香火一直都不行。
上了一串楼梯,楼梯上面是大雄宝殿,殿外有一个老和尚坐在椅子上,四周是三三两两的年轻人,不用问,都是网络中人,本地人是很少来这里的。大家心照不宣,不打招呼也不互相对眼。
顾云来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一会,大殿旁边的走廊绕过去,就是后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