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沈艳丽也在这里,是不是跟她商量一下呢?
这可不是件小事,也必须跟她商量。
“不过,你这样做是不是想把我也拉下水呢?”顾云来问陆鑫源说。
你要是这样想的话,那干脆别做了。我随便找个人来分分钟投资见效,也省得讨这个嫌疑!
“不不不,你别生气呀。我毕竟是个穷人,没有你这样的胆识。”顾云来说。
这句话你算是说对了。建国初期,百废待兴。那时候大家都一样穷,可现在为什么有人穷有人富呢。就因为在改革开放时期,有人抓住了机遇。靠的就是一份胆识和魄力!现在机会少了,想赚钱得有熟人带着。自是不比以前那么惊心动魄,但是稳当得多啊。当时大家都没有经验,你想想当初有多少人赔了一个倾家荡产,把命都丧了。现在,只要有个发达的熟人,随便混了一个小富即安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那具体,需要投资多少呢?”顾云来问他。
根据种植基地的规模,我觉得建个物流基地有个一两千万也就够了吧。我发发狠,自己也能做了,反正是债多了不愁。谁让我身边,还有你这么一个算是穷困的熟人呢。
陆鑫源的意思,是要拉顾云来一把咯?
这么天大的面子,顾云来当然得兜住咯。一千两万,说得好像很轻松,普通人想都不敢想。但是顾云来和沈艳丽商量一下,她是不会被这个数字吓倒。
沈艳丽花了一天的时间给顾云来做好了网吧的企划案,正准备动身回花山市呢。顾云来跟她讲明了缘由。
“什么?我发现你跟陆鑫源混到一起之后,这心是越来越大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商业投资感兴趣了。你擅长的领域,不是混官场么?”沈艳丽果然没有被吓倒,他只是有些惊讶。
“自古官商不分家嘛。我现在也只是跟你商量,其实我心里也犯怵啊。”顾云来说。
“没什么好犯怵的,如果种植基地的发展势头良好,在它周边搞物流确实是不二之选。现在是南北通达,社会发展迅速,我觉得物流行业一定会大行其道的。”沈艳丽说。
“那我们是该参与进去咯?”顾云来才发现沈艳丽对此也是正面的评价。
“那要我怎么说呢,每个人的社会分工不同。你现在要参与这种事情,怎么说都有些不务正业的意味。现在不是以前公务员集体下海的时候了,你真要是这么分心两头,我怀疑你被下派到乡下也一样安心放牛拾趣了。不是说还要帮我在城建局立足吗?你自己好像已经在另谋出路了。”沈艳丽其实并不在乎顾云来能挣多少钱。
“那我们换个说法,如果我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老公,你会帮我搞一份事业吗?”顾云来问她。
“这个难度是比较大的,如果算在我们的游戏之内,你明显就是耍赖了。”沈艳丽说。
顾云来并不惊讶于沈艳丽对这个所谓的游戏居然如此认真,而是一两千万的投入,对她而言居然只是“难度较大”?果然顾云来还只是一副穷酸样,没见过什么钱。见是见过,但那些都不是他自己的。只有见过而且真的能弄到的,才会如此云淡风轻。
“如果不算在游戏之内,你愿意帮我吗?”顾云来问她。
“喂喂喂,你这样又是主动破坏‘不论难度”的游戏规则了。哼,但我一定会想出一个更难的考验给你的!”
“这么说,你是答应啦?”
“你真的那么想要这笔投资,或者说,你真的那么需要钱吗?”
这话问的,谁不需要钱,钱还有嫌多的时候吗?钱就是腰板是声高是气魄!不作为活下去的唯一标准,顾云来只想验证一下这种可能性。如果顾云来一个小科长根本入不了沈茂才的眼,那么成为商业巨子由如何呢?跨界真的有那么困难吗,顾云来现在是门路和人脉都有了,可以相应的收效却很微弱。
当然一生的志愿依然是在官场上发光发热,但要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没钱依然是寸步难行啊。
比如说,顾云来如果真的被发配到乡下。那自然是来自于涂名山的有意打压,顾云来到底要靠什么才能翻身呢?还不是给当地搞发展,谋自己的政绩。可既然是涂名山的有意思打压,相应的政策方面肯定会处处受阻,想要拿到政府方面的投资自然是千难万难。
这个时候,如果顾云来自己也有身家了,相应的回旋余地会不会更多一些呢?就算只是做一些修桥补路的工作,也样样都是需要钱的呀。
它的明目依然是政府工程,就算是私人腰包里的投入,也没有会给你返还的。直白的说,就是拿金钱换政绩。这是沐辰唯一能想到在穷乡僻壤翻身的机会。
如果顾云来真的偏离了轨迹转型做商人,那要主动失去公务员的身份。对于陆鑫源而言,帮助他的最终目的到底是树敌还是最坚实的合作伙伴呢?陆鑫源已经有意让顾云来转投商场了,可他始终也没有说过辞职下海之类的话。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现在所谓的下海都是在背地里干的事情,也根本不需要辞职,两不耽误。
所以顾云来还是吃这一波打压,肯定是要下乡的。如果自此彻底成了咸鱼一条,那所有的妥协和退让都失去了意义。在可能预见的低潮期,你总得让我有些事情可做吧!
“你想的还多啊。”顾云来摆明利害,只换来沈艳丽一句话。沈艳丽还真以为顾云来有什么张良计呢,到头来也还是没有那么充分的准备。
“好吧,一千万的投资,我可以拉的来。但这仅仅是投资而已,跟你个人干完全是不同的概念。是投资人承担风险,你只不过是从中余些小利。但按照你的说法,似乎是要自己干啊。”沈艳丽说。
“没有能够自行支配的资金链,你叫我怎么在一个穷乡僻壤又孤立无援的地方大展拳脚呢?”顾云来说。
“我明白了,就是说,这笔钱要作借,那么难度就大得多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把你我的家当全部都抵押给银行也贷不来这么大一笔款子。而且这样风险太大,我不能把我们两个人的未来都赌进去。所以,唯一能够给我们提供如此巨额资金的,就只剩下你的岳丈大人了吧。”沈艳丽说。
对,沈茂才有钱,整个沈氏一门都很有钱。只要是沈艳丽开口,凑个一两千万是不成问题的。但这需要一个非常合理,无懈可击的借口。你说要搞投资,他肯定要听取全部的项目计划。其中不免涉及到陆鑫源和顾云来,那么想比之下,还不如沈艳丽作为女儿撒娇耍赖讹来这笔钱比较容易些。
“容易吗?那可是两千万啊!你知道家里对我们管得有多严了,在十八岁之前,我手里的现金从来没超过一千块。二十岁的时候,一人一套百万的房产。我老爸说得很明白了,这已经是在我们身上最大的一笔奉送。而从小到大,他在我们三个教育上的投入,又何止百万。你叫再以什么样的名义跟他开这个口呢?”沈艳丽说。
“那你故意引出你老爸,是个什么意思?”
“你傻啊,这种事情要我去开口。不管你的投资能不能成,都坐实了吃软饭的嫌疑了。我爸会对你产生一种生理上的反感,说这个臭小子居然诓骗我女儿到他老子这里要钱来给他做投资,这算怎么回事?这件事要你去说,反而顺理成章一些。”
“顺理成章个鬼哟,就算我跪得再踏实,你老爸也得把我一通臭骂给赶出来。”顾云来说。
“他是对你不满意,现实的原因主要是你没钱,这也是事实。但你才二十岁,有几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有匹配我们老沈家的身价的?按照他的标准根本挑不出个人来,有是有的,但多数是跟他一样的中年人老头子。他总不至于被人说成是卖女儿吧,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找那些有匹配身价的二代了。但他也知道,再有钱也是归他老子。更加看重的是这个人的能力,能不能守得住这份家产。但我们俩的婚姻,已成事实,他老人家连次一等的选择也都没有了。现在他还看不上你,主要是你没有符合他心中的预期,你也没有向他展现出相应的能力啊,你明白吗?”沈艳丽说。
顾云来当然明白了,与沈艳丽结婚,正是他最低谷的时候。就不要说什么能力的,就连科长的位置都未必能保得住。
所以沈艳丽的意思是,沈茂才仍然是期待顾云来有所建树的。毕竟顾云来已经是他的女婿,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顾云来有出息,沈茂才的面子上也好过些。
但现在这个社会环境,要指望一个年轻人白手起家几乎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