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市公安局能早日破案找到元凶,我们市财政局也不会自己掏腰包了,很遗憾的是这件事好像很难解决。”云蕾一脸不悦的说道。而且那话中也隐隐有批驳公安局无能的意思。
“说起来也正常,省城可是副省级城市,衡山当然不能比了,不过要是没有那次惨案,衡山的房地产还真的很有希望的。”石明微笑着和着稀泥,他也看出云蕾这女人有点含沙身影的在攻击张复同志。
“那我就有些纳闷了,既然市财政状况还不错,按理说为了老百姓的长治久安,应该在公安这一块有更多的投入和支持才对。但我今天下午到市公安局,却是令人有些失望,衡山市对公安这一块好像完全忽略了。”张复直言不晦,反正这事这两天也得挑明了。
“张书记是不是想说市公安局没有几座像样的楼?真实状况也的确如此。市公安局除了草坪那座大楼是近几年新建的,其它的都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建筑,早就老化不堪了。”云蕾这女人掌管着一市的财政,的确有两把刷子,张复一说话她立即就明白其意了。
是啊,我看得有点心寒,省里、市里都要求市局尽快破案,就是公安部也盯得很紧,但要马儿跑得快却不给草料,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楼建好了,干警们安心了,福利待遇提上去了,干警才能全身心投入到破案中去是不是?。
“张书记,你如果抱怨财政局没有拨款给市局就错了。市财政局每年给你们公安一块的钱可不少,去年一年就贴进去了一千多万。建楼的专项款子光是去年就拔了1000多万。跟其它的行局相比可是重中之重,人家有的局子一年拿的钱还不如你们一个零头。你们应该知足了。至于那楼有没有建起来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云蕾冷冷的说道。
“那1000万建楼款子去什么地方了?难道市里没有审计的吗?”张复还真有点迷惑了。
“我哪里知道,你是公安局长还问我,那不是自欺欺人吗?那么大笔款子说没了就没了,还真有点蹊跷的,以前的金明还整天问我要钱,我看你们市公安局都快成……”云蕾瞥了张复一眼,没有再说下去了。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听说那笔款子拔到市公安局后,金书记马上展开了建楼计划,把项目给了衡山第一建筑公司。衡山一建虽说是私人公司,但公司的注册资金也有5000多万。10几层的高楼也建了不少座。该公司拥有建筑企业二级资质,给市公安局建六层楼房那是完全合格的。而且虎山一建在我们全省来说名头也不差。”郑丽说到这里看了金胜一眼后打住了话头。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王志心里寻思着,然后看了金胜一眼后微笑着道:“金局长是市建设局长,那楼的事还得过你们的手,当初这事你应该也知道一点吧?”
“嗯,建楼都要审批,这事我当然知道一点。当时一切条件都符合审批条件,程序也合法。只是后来出了漏子,衡山一建内部混乱不堪,结果那楼才建了一层便停工了,钱也没有了,唉……为这事金书记没少挨批。”金胜说完后有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郑梅鄙视的看了金胜一眼,但没有做声。这个当然逃不脱张复的神识,心里道;看来这个金胜只怕也陷进去了。
“1000万建一层楼就没了?这也太令人浮想联翩了一点吧?”石明知道张复是想打听点什么,一脸讶然的看着金明说道。
“当初在拔款方面,因为衡山一建给的条件比较优惠,所以公安局把款子提前给了他们,谁知不久后就出事了。整个衡山一建都快倒闭了,工人连工资都发不出去,整天闹事不断,动不动就出动几百人去堵市政府大门。还扬言要去省政府抗议,最后市公安局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逼得人家去跳楼是不是。当时这事都报到市里了,从安定大局出发,市里吞下了这枚苦果。”金胜叹了口气,有些郁闷的说道。
张复喝了一口酒道;“市里吞下了这枚苦果,总得给市公安局一些补偿吧,那楼就这样子成了烂尾楼就没有人管了?”
“哪有那么多钱去填那个窟窿,那可是近千万,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单位在看着,就是市委书记也不敢批条了。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再拔几十万又有什么用?那楼也建不起来。虎山一建还在那里晃悠,堂堂的市公安局只能是干瞪眼。后来有人调侃说市公安局还有什么用,钱被人家骗了还得保护人家。”
“保护?这话又怎么说?”王志的眉毛不由的耸动了两下。
“保护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不是公安部门应尽的职责吗?不久衡山一建跟另一家叫‘衡山建筑材料公司’的单位起了冲突。那单位找上门来,说是衡山一建欠着他们几百万的材料,比如水泥、钢筋、管道什么的。两家公司的员工居然打起架来,那场面挺吓人的,几百人凑一块,手里拿着钢条铁棍乱成一团闹得不可开交,结果还不是市公安局站出来劝阻,听说当时警察也被打伤了不少。”云蕾幸灾乐祸的说道。
虽说王志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但运蕾能坐稳财政局长一职,当然能量非凡了。所以,跟张复说话完全是一种平等甚至有时还有点讥讽的口气,当然,张复这样年轻比她的官还要大,让这女人有些妒忌。也就是真这样年轻,她说起话来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保护公民的利益是我们公安局应该干的事,不过,谁损了我们的利益也得照章拿回来。公安局并不是软蛋单位,哼!”张复冷笑了一声,有点不满云蕾说话的语气了。
“这些事就说到这里为止吧,我们喝酒。”石明一看不能再聊了,再聊下去就会变成王志跟云蕾掰掐架了。所以就赶紧和稀泥了。
散场后又跟石明到了一家茶楼,石明给王志倒上茶,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啊老大,运蕾那女人听说有些来头,平时对任何人都是那个样子的。今天这表现已经算不错了。我刚来那几天,那女人的屁股都翘到天上了,鸟都不鸟我。后来我用老大叫我的医术治好了她的哮喘病,才算是成了朋友。”
“你是不是把她拿下了?”张复有些暧昧的笑着道。
“拿下她我可是没那个胆子。你知道我跟我老婆的感情,我不想在这方面让她添堵,到外面找女人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这些我老婆都可以给我,而且就云蕾这女人,其实不能说是女人,因为她还没结婚,我还真养不起她,我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她买一件衣服的,我的那点工资还要给我儿子买奶粉,我脑袋被驴踢了也不敢去干这骚包事。我给她治病单纯的就是为了拨款能够快一点把钱拿到手,想起第一次去她那里拿钱时那个吊样,我到现在都还有点不舒服。”石明呵呵的笑着道。
“嗯,肯定有后台,不然的话怎么能坐上财政局长的宝座,而且长得也不错,要是没有后台的话,那门槛早就被人踩破了。你这种安分守己的人还真的惹不起她。”张复点了点头,看了石明一眼道,“兄弟,这衡山的领导层都是一个什么个情况?”
张复是十一常委之一,当然想打听一下虎山的班底了,也好方便自己今后行事,免得无端中得罪了人。虽然自己办了这个案子就会拍一下屁股走路,但从种种迹象看来,这个案子肯定牵连了很多的官员,只怕市委也有人插了手,没有市委的支持是肯定不行的。
“我只比你早到了半年的时间,知道的也不多。再说那是市里核心层的事,都发生在常委会,我是没有那个资格知道的。当然,一些小道消息还是有的,我给给你说一下好了。”。
“听说衡山的最高层那十来位关系也挺复杂的,柯书记作为一把手当然是最强势了。组织部长康文和宣传部长夏磊都是何南的铁竿盟友,其它还有什么人是同伙的就不清楚了。
政府方面的李雄市长也相当的强势,常务副市长崔明跟他配合默契,被人称之为常委会上的铁杆盟友。
党群书记夏扬和统战部部长林妮的关系不错,到底怎么个关系我就不怎么清楚了。
剩下的军分区司令谢刚听说很少出席常委会,即便是来了也是基本上不发言,要投票也是十有八九都是弃权票。除非是有关衡山的民生的大事件他才会出手一两次,此人是军人血性,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从不转弯抹角的。”石明把虎山的那些常委的情况都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对于一二八惨案,你真没听到一点其它什么的花边消息?”张复点了点头道。
“这方面我还真不怎么清楚,好像市里那些领导也有些暧昧。老大,这潭水真的深不可测,你得注意着点,如果陷了进去到时想拔都拔不出来。听说你们局里好几个副局长都是政法委的第一副书记牛吻提拔的。而牛弼好像跟何书记走得相当的近。这里面是一个什么关系我就不绕舌了,呵呵,总之,你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石明是知道王志的能量的,能够一下子帮自己弄到一个常务副县长,如果没有过硬的后台是根本办不到的。
第二天早上张复就早早的到了公安局,在办公室主任安民陪同下首先逛了一圈,不过他越走眉头就皱得越紧,奇怪的是并没看见那座才建了一层的烂尾楼,心里道;难不成是云蕾在胡说?但云蕾也是一个处级干部,应该是不会信口开河的。想到这里就硕道,“安主任,我听说去年市财政局拔了1000多万专款用于给我们局里建办公大楼,那楼在什么地方?”
“这个情况很复杂……”安民有点迟疑的道。
“那楼去哪儿了,不是说建了一层吗?”张复皱了皱眉道。
“当时确实建了一层楼,不过,那个时候连水泥板都还没灌注上去,只是空空的搞了几十条柱子竖在地上。后来金书记说那些柱子立在那里太扎眼了。所以就干脆叫人来给全拆了。但那些钢筋水泥的大柱子一根差不多有油桶粗,很不好拆的,就把那些钢筋当工资,由那些民工把钢筋给拆走了。这栋楼房也就泡汤了,这是什么世道!”安民一脸愤怒的说道。
“局里没去问虎山一建要过钱吗?”张复一脸严肃的问道。
“怎么没讨,去了十几次,都交待我去的。但没用,人家衡山一建底子硬实,我一个小主任去有什么用?开始的时候一建的老总谢军经理还见过我几次面,后来也许是烦得不行了,干脆不让我见了。我没办法,金书记又盯得紧,全局干警那眼球全盯着我。只好玩跟踪,堵住他的车问他要钱。
想不到他们更有法子,谢总居然组织了上百建筑工人把市局的门给堵了。还扬言说什么官逼民反,要到省里静坐、请愿、投诉、抗议什么的。这动静闹得还不是一般的大,市里领导有些担心事件会升级,就出面和了稀泥,说这事就这么算了。
事情平息以后我还接到过一个警告电话,说是叫我注意着点,别再去衡山一建找麻烦,不然的话小心我闺女什么的。”安民一脸的愤慨,脸上也隐藏着深深的担忧。
“这倒有趣,居然有人恐吓起警察来了,这虎山的天难道不在华夏土地上?”张复语含讥讽,眼中的寒光一闪即逝。
“恐吓电话我倒是不怕,只是后来上头有交待,不让我去要钱了,所以,局里也就没再去管这档子事了。”安民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衡山一建真的没钱吗?”张复淡淡的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