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鬼子停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轰炸，倒是有些稀奇，不会是憋着坏吧？”
    重庆，白市驿机场，第一路军司令部的例行会议上，提到最近的空战局势，梁天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倒也不是他在乱说，事实也的确如此。
    进入到了九月，日军的轰炸明显减少。
    晚上依然在轰炸，但频率和数量都减少很多，不再是七八十、上百架这样一批一批地来。
    “憋着坏的可能性很大。”黄新锐也点了点头。
    他觉得以日军的性格，肯定要报复，可如今并没有看到有多明显的报复。
    夜间轰炸他们是无法拦截，可日军轰炸机也很难命中啊！
    还有一点，日军晚上出动轰炸机五十架，顺利抵达目标附近的飞机可能不到三十架。
    而又能精准把炸弹投在预定目标上空的飞机可能连十架都没有。
    因此夜间轰炸只能把目标城市一通乱炸，除了杀伤点中国人和破坏点建筑外，对于打击国民政府的抵抗能力没多大的作用。
    有本事你白天来啊！
    好吧，没本事！
    “日军是不是在等零式驱逐机？”郑绍愚想到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性很大。”金文点了点头。
    “几位大队长，先等等。”听到几个大队长在那里自顾自地商讨军情，黄炳衡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几人随即抬头，就连旁边负责作战的一群参谋也纷纷抬头。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黄炳衡顿时板着脸，“我看了最近一段时间的几次空战情况，我们的损失未免有些大了，可见被动防守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本司令的意思是，为了减少损失或者提升士气，可以选择壁战或者主动进攻，向之前空袭汉口那样，再来一次空袭，把日军的轰炸机和驱逐机都给炸毁在机场。
    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众人听闻面面相觑，这不就是两个极端的选择吗？
    要么避战不打，要么就冒险来个大的。
    “黄司令，如今的地步也还没到避战的地步吧。”梁天成忍不住说了一句。
    现在的损失是有些大，但主要还是飞机的损失，飞行员这边大部分是能跳伞逃生的。
    而且空军现在是有反击的能力，直接避战有些说不过去，怎么跟国民交代？
    “不避战那就进攻。我们的民27式e型驱逐机面对日军的零式驱逐机也是有一战之力的，还是可以试试主动出击。
    不都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吗？
    我相信我们的飞行员是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的。”黄炳衡一副很有信心地说道。
    很明显，他就是不想维持现状。
    现在的打法就是防守，跟日军拼消耗。
    中国空军的实力是不如日军海航和陆航，可零式战斗机的生产速度也不快，而且日军海航要装备零式战斗机的地方很多，不见得愿意一直这么耗下去。
    从目前来看，重庆的空战虽然中方损失不小，但日军也不好受。
    中方主要是百姓、建筑以及战机遭到较大的损失，可日军损失的却是经验丰富的飞行员。
    日军目前其实已经结束了101号作战计划，因为发现轰炸的意义不大，只能在白天靠着零式护航来精准轰炸。
    可无论是规模，还是次数，都明显降低，目前也就两次日间空袭而已。
    随着国际局势的紧张，日本海军肯定会把重点转向太平洋和东南亚，哪有空跟中国在这里耗着。
    所以再坚持一段时间，让日军的零式战斗机再损失点，日军自己都会心疼并且放弃主动进攻。
    可这对黄炳衡没什么好处，因为之前的打法是李航确定的，就算是最后赢了，也跟他没关系。
    因此，他想做出点成绩。
    避战肯定不可能，所以他的目的一直就是主动进攻，想要一次胜利来取代李航在第一路军的地位。
    而且还得巨大的胜利，然后他只能这么选择。
    除非他愿意当个甩手掌柜。
    听到黄炳衡的话，四个大队长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包括第二大队大队长金文。
    袭击汉口，他们第二大队肯定跑不掉吧？
    日军有零式战斗机的情况，去袭击汉口，是去送死吗？
    “黄长官，是不是采用夜间轰炸好一些？”金文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只当了他不长时间的老上级。
    黄炳衡当即摇头，“夜间轰炸能有什么效果，难道能看到日军机场？日军夜间轰炸我们，也只能炸我们的城区，一个道理。
    三位驱逐机大队长意思呢？”
    说着他便看向郑绍愚三人，可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却是看向了李航。
    哪怕是黄新锐，也对这位广东航校的前辈也没什么好感了。
    看到三人的态度，黄炳衡脸色顿时阴沉下去，随即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李航，“李副司令的看法呢？”
    李航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问自己的看法，他还想多看会儿戏呢。
    “黄司令若是问李某的看法，李某只能说空袭汉口没必要，维持现状即可。”李航随即表明了态度。
    “李副司令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空袭汉口是我们破局的最好办法，难道李副司令怕了？”黄炳衡没想到对方真的反对自己。
    这段时间他陆续拉拢了好几个科长和站长，便觉得自己是能控制住第一路军，所以才决定发起一次空袭来夺取军权。
    “李长官怕不怕一事，想来黄司令没资格说吧？”梁天成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时候，气氛无疑就有些凝重了，会议室其他人也暗暗惊讶，这是要撕破脸皮吗？
    郑绍愚也跟着开口，“黄司令，卑职也以为不应该袭击汉口。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新式驱逐机不足三十架，航程不足，袭击汉口无异于送死，对于整个战局不利。”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你们作为第四大队和第九大队的大队长，居然如此怕死？”黄炳衡忍不住了，直接对着两人大吼，想要先声夺人。
    “我们两个怕死？黄司令莫不是在开玩笑？”梁天成听到这话都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