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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灌酒
    “余站长您来晚了,这庆功词本来是该您说的,结果是我越俎代庖,我还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过话,真是狼狈的很,现在这汗还没下去呢。”
    贺远看着余鸣海苦笑道。
    “你们行动处立的功,当然是你来说啦!你这是埋怨我来晚了?那我自罚一杯!”
    余鸣海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始终笑着,显然心情很好。贺远连忙也陪了一杯。
    安幼贞与余鸣海同僚多年,知道他确实是给贺远面子才说的这些,还自罚了一杯酒。心里不禁奇怪,贺远这小子,才多大的年纪,文能让军统大佬举杯同乐,武能深潜敌后刺杀敌酋。
    这小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哦。
    大家说了会儿话,情报处一科科长岑子阳就开始活跃起来,不断向安幼贞挤眉弄眼,没话找话,还频频敬她的酒,安幼贞酒量很好,但对他这种过分殷勤,显然很是不耐烦。
    贺远也来了快半个月了,多少知道一些,这岑子阳是本地坐地户,老爹是盐商,家中豪富。又仗着自己是个小白脸的样貌,一向过得是潇潇洒洒,风流倜傥的日子。
    他今年三十二三了,还没成过家,但是就偏偏喜欢上了安幼贞,一年前就展开了热烈追求。
    安幼贞大他三四岁,职位也比他高,加上早听说他风流过度,身边女子不停在换,怎么可能答应他。
    偏赶上这岑子阳有着一股子粘劲儿,心想自古美女怕缠郎,豁出时间,不信追不上你。
    要是曹彦在,他是正职,又一向严肃,岑子阳是不敢在他面前这么纠缠的。
    余鸣海却完全不管这些,岑子阳纠缠安幼贞,他就转头和贺远或者其他人说话,完全视而不见。
    贺远冷眼旁观,很是奇怪,难道岑子阳给他上过大礼?或者是余鸣海有把柄在他手上?
    反正绝不是余鸣海和安幼贞有仇,因为二人刚才还有说有笑,在站里也是如此。
    就在这时,津彦龙看不下去了,出手一把抓住岑子阳敬酒的手腕,“岑科长!你今晚上灌了安处长不少酒了,你自己可没怎么喝,这说不过去吧。”
    岑子阳皱眉翻了个白眼,甩开津彦龙的手,“什么说不过去!我刚才敬安处长的,哪一次没陪着喝?怎么着津科长看不过去了?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要为安处长挡酒?”
    津彦龙老脸一红,下意识看了安幼贞一眼,见她有些愠怒的样子,目光并未看向争吵的两人,但是显然竖着耳朵在听。
    于是立刻也来了劲头,“我不敢说什么英雄,但像你这样,只敢灌女人酒这种事,我还做不出来!”
    岑子阳气的小白脸愈发的白了,“好!你说不灌酒不灌,但这酒可倒出来了,津科长你原本志存高远,心比天高,可是只从见到安处长之后,就消磨了雄心壮志,宁肯没功劳,不升迁,也要留在这行动处,守在她的身边,做护花使者,那今天这杯酒,就只好你来代喝喽!”
    贺远听的目瞪口呆,敢情这平常总是默然不语的津科长身上,还有这么狗血沸腾的故事。
    津彦龙也被岑子阳的话气的直哼哼,斜眼去看安幼贞,见她脸色时红时白,神情忽羞忽怒,显然是既生气又害羞,于是大喊道,“来!我一杯你也是一杯,谁敢逃酒谁就是后娘养的!”
    岑子阳二话不说,张嘴就把手中酒倒了进去。
    津彦龙也是如出一辙,两人敢情都不是喝酒来了,而是倒酒来了。
    其他人似乎早知道二人的恩怨情仇,都故意不闻不问,各自说话聊天,既没人劝,也没人敢多看。
    余鸣海见贺远看的出神,伏到他耳边轻声道,“你看不出来吧!这俩人两年前还是铁到差点拜把子的好兄弟,就是遇到安处长后,谁也不肯放手,结果就成了现在反目为仇的样子。”
    贺远恍然大悟,连忙点头。
    没想到安幼贞离两人最近,耳朵又好使,把余鸣海的耳语,和贺远的反应都看到听到,更加又羞又气,但是她不好意思冲余鸣海发火,就拿贺远当出气筒,伸手扭住贺远腰间一块肉,反手一扭,又狠狠一拉。
    疼的贺远嘶地一声,霎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场庆功宴,只喝到晚上十点多钟。
    余鸣海推脱身体熬不住,早早走了,安幼贞过了一会儿也起身回去了。
    岑子阳和津彦龙见心上人走了,都埋怨对方耽误了自己,又是一顿海喝,很快就双双醉倒。
    他俩一倒,众人也就散了。
    贺元庆和栾宾送岑子阳回去,贺远等人自然就送津彦龙回去。
    等贺远到家,都快十一点了。
    他一边脱鞋、洗漱,一边心想我还以为自己面子大,没想到安幼贞是为附和余鸣海来的,岑子阳和津彦龙是为安幼贞来的,余鸣海是为镇场子来的。
    其他人是为看热闹来的。
    没有这些弯弯绕,我请一次客只怕两桌人都请不到。
    八桌酒席花了贺远200法币,刚来时,上边奖励的钱算是一口气花完。
    合每桌二十块大洋,这可不是酒席的价,而是包二楼的价,只不过老板给面子,把整个店面都给腾出来了。
    洗漱完毕,贺远倒头便睡。
    第二天,贺远差点迟到,懒洋洋打着哈欠来到站里。
    好在离得近,不如真晚了。
    他住的是站里提供的宿舍,身份在这儿,所以宿舍是单人的,客卧两房,带卫生间。
    走路多说两分钟,就到了站里。
    忙了半个多小时,津彦龙这才蔫头耷拉脑的进来。
    “娘的岑小白脸!要不是昨晚你们大家拦着,我非喝死他!”
    看到贺远担心的目光,津彦龙这才尴尬一笑。
    “平常大家都是并肩抗日的弟兄,津兄何必太认真。”贺远连忙劝道。
    这边劝走了津彦龙,不大一会儿,岑子阳竟也来了。
    他显然也是刚到,却并不像津彦龙那样没精打采,而是精神焕发。
    “贺科长!忙着呢!不好意思,这次,我们情报处可要立功了。别说我们不找你们啊,你们拿到日谍的情报,不也没找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