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空间。
    凶猛地炮火在咆哮。
    薇薇安已经忘记究竟回档了多少次。
    全员瞳孔布满血丝，心底那股疯狂战斗欲望愈演愈烈。
    她们的精神状况似乎很糟糕。
    “团子，多少场次了？”
    苏桀逐渐意识到事态发展有些不对劲。
    虽然读档重置会将所有人的状态恢复到巅峰。
    但精神层面的疲惫和嗜血战意，根本无法消除。
    尤其是薇薇安等舰长，仿佛被灌入某种强烈的情绪，眼神阴郁又疯狂，宛若从地狱爬出的鬼魅。
    团子翻开手中的记录手册，满页写满的“正”字充分说明了战斗的激烈。
    “已经重开了……76次！”
    苏桀眉头皱成川字，目光落到满眼疯狂的薇薇安身上。
    “快了快了，马上就能取得胜利，就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一定要赢，我要赢！”
    她嘴里不断呢喃，仿佛魔怔一样。
    苏桀叹口气，从团子的黑丝玉腿上起身，上前拍了拍薇薇安的肩膀。
    “试炼终止，薇薇安，舰队需要休息！”
    “不要，指挥官，再坚持一会！”
    “这次我们肯定能赢！”
    薇薇安浑身紧绷，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请求道。
    她很努力了！
    每一场战斗都拼尽全力，试图用最有效的方法破开敌人那坚不可摧的能量护盾。
    她们已经忘记自己奋斗了多少个日夜，每天都在不停进攻。
    只差一步，就能结束这令人窒息的战争！
    这是她们此刻唯一的执念。
    但这种执念，正在慢慢扭曲成心魔。
    “够了！”
    苏桀沉下脸，厉喝一声。
    “你看看你的船员，再看看你的舰队！”
    他指着屏幕中，全员自杀式的攻击手段。
    为了破开护盾，甚至有舰长带领t5级星舰直接发动自爆袭击。
    她们失去了对死亡的敬畏。
    同时也失去了对生命的珍视。
    “她们正在沦为一具具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支没有灵魂的舰队，是你所渴望得到的吗？”
    薇薇安身躯颤抖，不敢抬头去看屏幕。
    “醒醒吧，这样的胜利，就算赢了又有什么意义。”
    “不，不要，让我赢一次，一次就好！”
    “啪！”
    狠辣一巴掌扇在薇薇安脸颊，让她整个人摔在地板上。
    “醒了没？”苏桀冷漠问道。
    薇薇安低垂着脑袋，半晌才缓缓抬起头。
    那双红宝石的眸子已经黯淡无光，再也没有往日的光芒四射。
    “看来还没醒！”
    “啪！”
    “醒了没？”
    又一耳光扇下去，薇薇安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难道，我真的错了？”
    “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疏忽，是我太急于求成了。”
    见她恢复正常，苏桀温柔抚摸着她的头顶，轻声安慰。
    “系统，读档！”
    随着苏桀一声令下，原本还在激战的舰队瞬间复原。
    “什么情况？”
    “为什么要重来，明明胜利就在眼前！”
    “可恶，所有作战人员立刻就位，战机编队即刻出发！”
    都不需要薇薇安下达命令，手下那十几名舰长已经轻车熟路的开启作战计划。
    这是无数次重置后的本能反应，集结速度奇快无比。
    可这才是让苏桀头疼的地方。
    用现代话来讲，这就是战后应激障碍症状。
    习惯了高强度作战，突然回归平静，会变得极度不适。
    【这里是指挥中心，我是舰队最高指挥官，现在，我命令所有士兵原地待命，停止一切作战行动。】
    苏桀威严的声音在舰队内回荡不止。
    可即便是他的命令，依旧有船员选择无视，默默开启武器系统，疯狂地发起进攻。
    【违抗命令者，就地处决！】
    所有人面面相觑。
    84次超高强度的试炼早已让她们变得麻木不仁。
    就好像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上班就是睡觉。
    突然有一天，公司倒闭了。
    这让习惯天天上班的你手足无措。
    【重复一遍，违抗命令者，就地处决！】
    苏桀一连喊了三四次，那些舰长才从迷茫中回过神。
    很快，那些精神污染最严重的女兵被全部击杀。
    【看看你们身边死去的战友，在想想你们现在的状态，想一想，是否要和她们一样选择沉沦下去】
    当苏桀再次回档，刚才的剧情再次上演。
    那些被击杀者，依旧无视命令，开启武器系统，陷入癫狂。
    看着那些发了癫的战友，剩下的女兵纷纷恢复清醒。
    “我刚才，难道也和她们一样在发癫？”
    “不，我没有，我不想变成那样的疯子！”
    “住手，你们住手，不要再打啦！”
    逐渐恢复正常的船员们开始自发阻止战斗，并且劝说自家战友放弃抵抗。
    她们都知道，此刻她们的精神状态极其不正常。
    不知过去多久，所有人总算恢复正常。
    当她们意识到自己精神有问题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全体舰长听令！”
    内部通话频道，苏桀的声音传遍各艘星舰：
    “从现在开始，全员轮班休息，该吃吃，该喝喝，但禁止一切战斗行为。”
    “可是指挥官大人，敌人主动打我们怎么办？”
    有舰长弱弱地发出质疑，显得有些犹豫。
    “那你不会跑啊！”
    “对哦~忘了还能跑。”
    “噗嗤！”
    “哈哈哈！”
    一句玩笑引起哄堂大笑。
    苏桀长松口气，好在发现及时，还可以挽救。
    不愧是百万评分的试炼，当真是凶险万分。
    居然连精神攻击都用上了。
    厉害。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舰队逐渐恢复生机。
    反正试炼空间没有时间概念，想怎么玩怎么玩。
    不过舰队虽然浪费了三个月的训练时间，但她们也不是全无收获。
    至少，驾驶星舰的操作手进步神速。
    毕竟被追着打，还不能还手的情况下，只能靠老司机的车技来规避伤害。
    当有人开着星舰玩起漂移后，苏桀坐不住了。
    “这是个人才啊，给我征调来白帝号，给我当战舰操作手！”
    人才被抢走，某位舰长直接哭晕在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