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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奈何桥上的故事
    站在这个所谓的“奈何桥”上,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宁可在孤独中绽放,不如在堕落中重生。我不知道晨曦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至少她目前需要一个人陪在她身边。桥下,是黑漆漆的河水。深夜时分,才能闻到一股勾兑着水藻与生活垃圾混合的气味。顺着河流向东走一百多公里,就是美丽的海岸线。
    晨曦突然问我:“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好呀!”我迫不及待,一直想要揭开这层神秘面纱。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漫长的叙述:她有一个男朋友,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一直被她的家人反对……其实这等事,太正常不过。离奇的是,这个男人也非常自卑,没有勇气继续与她一起走下去,而是选择了“人间蒸发”。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一个人,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于是,她也选择了放弃,结束了维系了五年的爱情。但是,她没有掉眼泪,没有喝酒,甚至显得异常地冷静,完全不像一个刚刚陷入爱情沼泽的应有表现。不知道为何,她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而不是她的闺蜜罗莉。
    “你还打算去找他?”我问她。
    “一切都过去了!谢谢你!”
    说完这句感谢的话,她摘下手上的红宝石戒指,丢进了河里。这么值钱的东西说丢就丢,有钱人就是任性啊!
    “就这么结束了?”问问题的人竟然换成了我。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摘下自己的巴拿马草帽,扣到我的脑袋上。这感觉,有种顿时戴上“绿帽子”的感觉。看到头顶“鸟巢”的古怪相貌,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难不成扣上帽子,我变身忍者神龟?
    “别说,这帽子蛮符合你的!”
    “这帽子是他送给你的吧?”我继续追问。
    “不是,这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去厄瓜多尔的时候买的!纯手工的,大概600美金吧!”
    “这么贵……算了,还是还给你吧!”
    我摘下帽子,重新扣回到她的头上。这顶帽子与晨曦的气质很搭,戴上它,至少掩盖她骨子里的那种叛逆。或许,这就是“乔装打扮”的最高级形式,从一个少妇,一下子变回了少女。
    大概过了一刻钟,这一刻钟到底是怎么“穿越”过来的,我也糊涂了。在这一刻钟里,我与晨曦,扒着桥的栏杆,目空一切地投向远处。或许,在漆黑的夜晚,目光交错的一瞬间,彼此都不得而知。这种感觉很好,至少在我前面的三十三个年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觉。
    一刻钟之后,晨曦说:“很晚了,你回家吧,你妈肯定担心你了!”
    “你呢?”
    “我没事,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那我回去了!”
    我这个人就是讲义气,让我走,我绝对不会留。可能是养成的工作习惯……至少刘大脑袋让我走的时候,我会义无反顾、绝不回头。
    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老妈竟然还在客厅里等我。她把我的小狗窝收拾干净,然后戴着老花镜看我买的那些“风花雪月”的爱情小说。看到我回来后,她用一种质问的口气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明天你怎么上班?”
    “手术,我刚下手术台!”我这谎话编造的无懈可击,连我老妈都信了。
    她给我倒上一杯水,然后交代明天的安排:“地点都订好了,喜来登酒店,下午六点半,你要准时到。这一次,你陈叔叔、陈阿姨可是专门为你和贝贝的事情来的,不要找什么借口……什么忙之类的!我也不爱听!只要你能够找到女朋友,把关系稳定下来,我跟你爸就放心了!”
    “非去不可?”
    原以为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结果被老妈下一句话彻底封死的退路。
    “不去?难道你还想气死我?”
    母命难为,命运只能接受安排。事实上,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的人生轨迹几乎是按照父母设计的“方案”进行运转。即使这样,他们仍不满足,甚至连婚姻、婚后要生几个孩子、孩子的名字、如何进行教育……未来的三个“五年规划”,都已经给我编好了剧本。不知道这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悲哀?我躺在床上,陷入到“深度”失眠。总觉得眼前有一只蚊子飞来飞去,它制造了5个分贝的噪音,但是却有着100个分贝的效果。我心神难定,内心还放不下“奈何桥”上的晨曦。我给她发了条微信,问她是否到家?她也一直没有回复我。大概四点半的时候,天色已亮。我再也睡不着了,像一个幽魂一般,飘进卫生间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胡须像野草一般乱长。我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消停会吧,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就是一个普通人,差不多找一个女人得了!说完这句话,我又无奈地摇摇头。
    此时,我突然想起有27次相亲经验的孙鹏。我想向他借鉴一下“相亲”经验,如何才能拒绝陈贝贝。
    拨通了他的电话,估计打断了这厮的美梦。他对我的第一句话是:“老子刚上花轿,谁这么损,把我拉下来了?”做梦娶媳妇这事,孙鹏也能干得出来。难以想象,他是多么想讨一个老婆。
    等他清醒过来,我才问他第一个问题:如何才能拒绝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生?
    他的答案令我终身难忘:“你丫有病啊,都是她们拒绝我,我何时拒绝过她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