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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定卿卿不放松 作者:顾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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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的郑濯,问:“六殿下不吃荔枝吗?很甜的。”

    她这一句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郑濯抬头,笑看她一眼。

    元赐娴吃相大方,不似寻常女子含蓄遮掩,却偏雅致得很,这玲珑透白的荔枝到了她饱满艳丽的唇边,不知何故,忽然叫人垂涎欲滴起来。

    他便顺势吃了一颗,完了道:“的确很甜。”又问一旁一直干饮茶的陆时卿,“子澍不吃几颗解涩?”

    陆时卿轻飘飘看了眼案几上的荔枝,冷声道:“您爱吃就多吃些。”

    郑濯也不恼他这态度,朗声一笑,照他的话又吃了一颗。

    元赐娴赞道:“殿下是识货的,这时节的荔枝汁多肉肥,再味美不过。”

    “县主若喜欢,我回头差人送几筐新鲜的到元府。”

    她毫不客套:“那就多谢您了。”

    郑沛见状,脸色又白几分。

    今日原是他邀约了元赐娴的,哪知半道碰上六哥和陆时卿,这俩平常看起来很正经的家伙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听他去向,竟一股脑粘了上来。

    这俩人都大他四岁,在他眼里就是年老色衰的,故他本不放在心上。谁想这下元赐娴与他俩千丝携万缕,独独对他极尽敷衍。

    难不成如今的小娘子都觉老一点有味道?

    郑沛也不扯四时风光了,问道:“娴表妹可有兴致泛舟,去水对岸瞧瞧?”

    元赐娴往竹楼下边望一眼:“主意是好,只是家嫂体弱,不宜长时日晒。”

    郑沛心道那敢情好啊,登时喜上眉梢:“如此,元夫人便在此地稍坐。”说罢吩咐四面婢女,“你们几个好生招待,不许怠慢了。”

    姜璧柔颔首,悄悄给元赐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行事注意分寸。

    ……

    一众人便下了竹楼。

    郑沛叫人准备了两只小小的独木舟,眼见得实无半点皇家气派,除去艄公,每只约可容二至三人,再多怕就得挤翻了。

    元赐娴一瞧便知他是想撇开郑濯和陆时卿,与她共舟。

    她看了眼郑濯,发觉他也恰好在看自己,如此一眼过后,便故作不经意地望向宽阔的水面,问:“四人两舟,殿下预备如何安排?”

    也不知是在问哪个殿下。

    郑沛刚想答,却听郑濯抢先道:“莫不如投琼吧。”

    作者有话要说:  郑沛:都闪开,一群年老色衰的!

    郑濯、陆时卿:小伙子,你说谁年老,谁色衰?

    元赐娴:那个穿骚红色来相亲的,你成功引起了本县主的注意。

    陆时卿:不好意思,这只是我的个人品味与格调,与姑奶奶您无关的。:)

    第6章 求娶

    郑沛气噎,狠狠瞪了郑濯一眼,却恼不得元赐娴不给面子。毕竟人家的确喊了“殿下”,是他慢答一步。

    郑濯眼底露出几分无奈笑意。

    这个澜沧县主倒机灵,方才与他对了眼色,显然是意欲与他共舟的意思,却偏要他来做这恶人,好独善其身。

    元赐娴毫不心虚地点点头:“这主意有趣。便令掷得奇数者一舟,偶数者一舟,如何?”

    如此一来,岂非得凭天意?郑沛气得都快犯病了,正要拒绝,却见她说完这句,忽然偏头对他笑了笑。

    这素齿丹唇,灿然一笑震得他没说上话来,半晌才恍然惊觉,此笑非笑,那轻盈檀口分明是向他比了个嘴型:奇。

    原非美人不依,而是羞怯了,这才拐着弯来!

    他心中释然,春风得意道:“好,就使这法子!”

    很快有婢女送上了四颗骰子,四人各执一颗,在一面木盘上依次抛掷。

    郑沛当先掷了个奇数,喜滋滋地瞧着余下几人,见郑濯紧接着掷出个偶数,浑身都畅快起来。

    元赐娴倒没这想掷什么就掷什么的本事,见状,掂了掂手中骰子,看一眼郑濯,一脸“就靠你了”的神情。

    郑濯淡笑一下,示意她放心。

    她得了暗示,一把将骰子掷出,一瞧,果真是个偶数。

    郑沛登时傻眼。

    难不成是他自作多情会错了意,方才元赐娴的一笑,单单只是一笑而已?

    陆时卿觑一眼捏着块磁石,在木盘底下小动作不断的郑濯,随手掷了个奇数,在郑沛还摸不着头脑时便往独木舟走去,停在岸边回头道:“九殿下,您先请?”

    ……

    元赐娴如愿与郑濯上了一条船,当先离岸而去。

    郑沛愁白了脸,呆了半晌才踩上木舟。不知是因日头晒人,或者心内气恼,他坐下时身子一晃,险些一头栽进水里去。

    陆时卿往后退避几分,像生怕他将病气过给自己,坐在对头不咸不淡道:“殿下如有不适,下官可随您一道回岸上去。”

    眼见元赐娴和郑濯的木舟渐渐行远,他咬咬牙:“不必。”又吩咐艄公,“赶紧跟上!”

    湖面宽阔,水芙蓉袅袅亭亭,碧叶红花铺了大半池,木舟在其间须得缓行。好在撑篙的艄公功夫娴熟,轻轻巧巧几避几绕,便叫船悠悠往前驶了去。

    只是对郑沛而言,这几番晃荡就不大轻巧了。不一会儿,他便因接连弯绕脑袋发晕,胃腹翻腾,一股酸气渐渐上涌到了喉咙口。

    他竭力按捺,不料前头又逢一大片水芙蓉。艄公的长篙一撑,木舟一晃,他便再憋不住,“哇”地一口,眼看就要吐出来。

    对头陆时卿脸色大变,慌忙起身退开,因木舟狭窄,避无可避,情急之下,只得“噗通”一声跃下了水。

    与此同时,郑沛呕出了一大滩脏污。恰逢风过,汁液飞溅一船。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元赐娴和郑濯闻声蓦然回首,双双错愕。

    见心上人望过来,满身污秽的郑沛恨不能昏死过去,偏吐完了一身舒畅,想晕还晕不了。

    艄公大惊,慌忙抛下长篙,向他请罪。

    陆时卿也不比郑沛好几分。他人在池中,浑身湿透,满面泥渍,鬓角还往下淌着水珠子,一只手如攥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杆碧绿的莲枝,周身团簇了一圈红艳的水芙蓉。

    这场面,真当得起香艳二字。

    一片死寂里,响起个脆生生的笑声。

    他一听便知是谁,回头狠狠剜了元赐娴一眼,不料这下剜在她帷帽垂落的白纱上,倒叫她不疼也不痒。

    岸上仆役已朝这向赶来。郑濯也吩咐艄公往回撑去。

    等到了陆时卿跟前,元赐娴撩起白纱,低头望着他解释:“陆侍郎莫怪,方才失笑,实是为您出淤泥而不染的风华所折。”

    陆时卿浑身一抖。

    他已是两害相较取其轻,这丫头何必提醒他,池子里满是淤泥,实则也不比郑沛的秽物好上多少!

    郑濯失笑,吩咐岸上人去照管郑沛,随即起身伸手向陆时卿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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