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要与沈姝私会的原因,太子今日穿了和四爷一般暗色的衣衫。
进来的那一刻,他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沈姝的身上。
沈姝立马低头,露出一副娇羞模样。
太子扫视女眷席,看到另一边的沈宓端着茶轻抿,目光一刻都没落他身上。
顿时让他有些怒火中烧。
他想不明白,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沈宓为何就不待见他。
而且,他讨厌沈宓那双眼睛,他讨厌沈宓看他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舒服。
不过沈宓确实很出挑,那种清冷的气质,女眷席上找不到第二人。
没多久,阁楼下,陆陆续续传来唱戏的声音。
女眷们吃着东西,听着戏曲,有些甚至交头接耳的聊天。
这戏曲挑选得也别有心意,要么都是些效忠国家,精忠报国的戏曲。
要么,就是些权臣叛乱最后被处斩的戏曲。
看得出来,朝阳目的很明显。
也许是仁德帝对燕京城权贵们的警示。
身居高位的皇帝,自然希望自己的臣子忠于他,不能生出谋反之心。
众人品着茶,吃着点心,观看这一曲又一曲的戏。
与此同时,朝阳公主府北苑最北的一个雅间里。
慕容澈一身黑衣,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茶杯。
不多时,门外传来傅影的声音。
“四爷,有一位自称太子的门客前来,说是愿意为四爷出谋划策。”
慕容澈微微挑眉,将手中茶杯一放。
“太子的门客?为本王出谋划策?”
“让他进来。”
“是,四爷。”
傅影话音落下,雅间的房门被人推开。
一位身着褐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约摸二十来岁,生得贼眉鼠眼,满腹心计的模样。
他进了房间后,眼睛乱转,目光扫视周围的一切。
在看到慕容澈的那一刻,立马跪了下来。
“小的魏迟,参见睿王殿下。”
慕容澈坐在椅子上,握着茶杯细细打量他,忽而轻笑一声。
“魏迟?在哪里任职?”
魏迟道:“回睿王殿下,目前在刑部任职,是一个芝麻小官。”
慕容澈唇角微微勾起:手指轻敲着桌面。
“你既是太子门客,又怎想着给本王出谋划策?实属让本王生疑。”
魏迟脸上露出谄媚的笑,朝慕容澈抱了抱拳。
“睿王殿下英明神武,又是大燕的战神。”
“功勋卓越,曾经也护了不少的百姓,论功勋有功勋,论战绩也有战绩。”
“小的对殿下多有敬佩,自然愿意为睿王殿下卖力。”
“这太子之位本来该是睿王殿下的,如今怎能便宜了……那位。”
“小的愿意,为睿王殿下出谋划策。”
“若是能得睿王殿下满意,还请睿王殿下将来照拂小的一二。”
慕容澈依靠在椅子上,邪然一笑。
“为本王出谋划策?”
“哦?来说说,你该如何为本王出谋划策?”
魏迟抬眸看着慕容澈,眼里露出一丝兴奋,他激动道:“殿下,若是想扳倒太子,只需从未来太子妃沈宓身上着手即可。”
未来太子妃?沈宓?
慕容澈微微皱眉,手也随之拽紧,带着邪气看着他。
“未来太子妃?沈宓?从她身上入手?”
“你倒是说说,如何入手?”
魏迟眼珠子乱转,环过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开口。
“这沈家二小姐沈宓,其舅父是司马大将军,太子若是娶了她如虎添翼。”
“这沈家与睿王殿下有旧仇,何不设法让沈宓失了清白,这样就可以让她嫁给别人。”
“不过,小的觉得,设计让这沈宓,嫁给一个没权没势,毫无背景,或者庶子,再好不过。”
慕容澈喉咙里溢出低哑的笑,“哦,是吗?”
“让沈家嫡女,下嫁给低门庶子。”
“没想到,你倒是会出主意。”
魏迟笑道:“殿下有所不知,如今平阳侯已故,沈家势单力薄。”
“若是设计让沈宓下嫁给庶子,其一,将来司马大将军江玄会毫无靠山,这样也不会威胁到殿下,若是将来设计夺了司马大将军的兵权,再好不过。”
“这其二,便是让太子将来也彻底失去司马大将军的支持,一箭双雕。”
“这其三,也算是报了殿下和平阳侯的旧仇。”
慕容澈慵懒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噙着笑,伸着手鼓掌,玩味十足。
“好,好,实在是好。”
“没想到,你想得真是周全,果然是个难得人才。”
“来,你与本王说说,你要怎样设计让沈宓嫁给旁人?”
魏迟见慕容澈拍掌叫好,顿时有些高兴。
他抬眸看着满脸笑容的慕容澈,有些激动。
“回殿下,小的听说,今日沈家小姐也来了公主府宴。”
“只要待会让人将她打晕,拖到公主府西苑房间里,再设计让陌生男人进去,就可让她失了清白名声。”
“到时候,人多口杂,她不嫁也得嫁。”
他说要,下意识抬眸看向慕容澈。
“殿下觉得,小的意下如何?”
慕容澈微微挑着眉,手指轻敲着桌子,脸上溢出一抹笑。
“恩,这样可不妥,不够完美。”
“你过来,本王告诉你,具体要怎样做,才不会出纰漏。”
魏迟面色激动,缓缓起身,走到慕容澈身旁,俯身下去。
“四爷,小的需听尊便,也希望四爷将来能照拂一二。”
说着他将自己耳朵凑到慕容澈面前。
慕容声音懒散随意,带着些许玩味之意:“自然是……”
“让你,去死。”
那懒散随意的声音落下,魏迟面色骤然一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时,锋利的匕首瞬间捅破他的胸膛。
钻心蚀骨的疼传来,他顿时瞪大眼睛。
“四……爷。”
口中话未来得及说完,慕容澈面无表情,手握匕首一刀一刀的往他胸口狠狠的扎进去。
鲜血淋淋漓漓的从魏迟胸口流淌下来,染红慕容澈整双手。
黑色血浆混着碎肉飞溅,喷洒在他俊得让人窒息的面容上。
他面无表情,手握匕首一刀刀扎下,魏迟胸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人也彻底断了气。
‘砰’的一声,人被慕容澈狠狠一踹,倒在地上。
听到动静的傅影开门进来,就见他们四爷脸上被溅满血,手上衣服上都是血。
“四爷。”
慕容澈从袖口中拿出一块白色手帕,面无表情的擦拭自己手上和匕首上的血。
“查一下,谁派来的。”
“顺便把尸体拖出去,处理了。”
傅影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他习以为常了。
慕容澈漫不经心的擦着血,继续吩咐。
“将屋子清理干净,一滴血本王都不想看到。”
“顺便,给本王打热水,准备些干净衣服来。”
“是,四爷。”傅影说完,将地上那具尸体从地上拖出房门。
男人胸口被扎了十几二十刀,肉都被扎成粉末。
不多会,房间里的血迹全部清了,慕容澈拧着帕子漫不经心将脸上的血洗净,又将被鲜血染红的衣裳给换了下来。
房间再次回归平静,他端了一杯茶,细细品起来。
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全当从未发生过。
朝阳公主府的前堂,众人依旧在看戏听曲。
有些女眷们起身,前去荷花池旁赏荷花。
坐在皇后身旁的太子也起身,朝皇后拱了拱手。
“母后,儿臣还有些要事,便先下去了。”
皇后眯眼看着他,“什么要事,急得了一时?”
太子笑道:“戏曲听多了,儿臣也腻,出去走走总该是好的。”
说完,太子跨步离开半水阁楼。
沈姝低头,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又细细打量皇后,终是继续低头吃东西。
一旁的沈宓捏着茶杯,面色平静的品茶。
她知道,今日这对狗男女,估摸着在朝阳公主府私会罢了。
不过,她也在赌,赌四爷,赌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