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刘长虎连忙摆手,“不去了,现在网络大数据这么发达,还是呆在这里更保险一些。”
看了眼龚小毛,刘长虎轻轻叹了口气,“小毛,你也知道,虎哥我就是这样,大恩大德都是记在心里,不懂得怎么从嘴里表达出来。”
“不过,咱俩现在是过命的兄弟了,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刘长虎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
确实,若不是龚小毛,恐怕现在被放在临江县公安局的那具烧焦了的尸体,就是刘长虎了!
昨天,刘长虎在下车之后,便径直朝停在路口的那辆商务车跑了过去。
车上是一个他素未谋面的年轻人,这人看见刘长虎,立马就殷勤地下车帮他打开了车门,还点头哈腰,“刘总,我是奉命在这儿等你的!事不宜迟,你赶紧上车!”
刘长虎见状,自然也没有多想,立马就钻进了车里。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上车,这人就掏出钥匙,想要把车锁死!
不过好在刘长虎足够幸运,匆忙之中并没有将车门关拢,察觉到异常的他,将门推开,拔腿就想跑,而这个时候,车子就爆炸了。
两人瞬间被爆炸的余波给震飞。
或许接到的命令是置刘长虎于死地,这人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后,便冲上前拖拽刘长虎,想要把他推进火堆里。
这时,刘长虎整个人都还是迷糊的状态,他想要反抗,但却发现自己浑身都已经使不上劲,就在他以为今天就要命绝于此时,一声闷响,面前这人居然应声倒地了!
定睛一看,居然是龚小毛!
他说自己把车子刚开出去不远,就听到了这儿有爆炸声,因为不放心刘长虎,所以这才特地折返回来看看。
此时,听到刘长虎这话,龚小毛微微点头,用剪刀细心地将他手上的绷带剪掉,细心为他被烧伤的地方涂抹着药膏。
“不过现在老子虎落平阳,恐怕以后都很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话音刚落,龚小毛就把药铺了上去。
刘长虎面目狰狞,龇牙咧嘴强忍着疼痛,额头上还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随着药物逐渐渗透进体内,他终于还是发出了一声低吼!
许久后,他的表情才逐渐恢复正常。
收起这些药和纱布,龚小毛蹲坐在一旁,掏出两支烟,点着后吸溜两口,拿出其中一根递给了刘长虎。
“老板…”
刘长虎打断道,“现在我还算哪门子老板,小毛,你以后别这么叫我了,直接喊名字吧,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
龚小毛有些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虎哥,你别说这个话,当年在旧厂街的时候,咱们不是也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么,没事的,都会过去!”
听到这话,刘长虎苦笑,心里想着,这傻小子,难道不知道这次的性质跟以往所有时候都不一样么?
没等刘长虎开口,龚小毛又问道,“不过虎哥,这次到底是谁在跟咱们作对啊?怎么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听到这个问题,刘长虎的眼神立马变得冷厉。
其实昨天被龚小毛救下后,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这辆车,是县公安局那个人安排的,但是至今刘长虎都还有些不信,这个人居然会出卖自己,甚至还想置自己于死地!
他们可是几十年的交情啊!
但事实摆在眼前,又容不得他不信!
刘长虎示意龚小毛过来,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名字,而听到这个名字后,龚小毛不禁瞪大双眼!
“他不是…”
话到了嘴边,龚小毛又没有继续往下说,似乎至此他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事情会跟这个人有关系!
“我们是在一个村里长大的,从小就一起上下学,算得上是发小了。”
“原本我们两个人都读书很用功,学习成绩也不相上下,不过那个时候,因为我家里穷,初中毕业后就供不起了,所以我早早就出去打工。”
“而他家里的条件要更好些,不仅供他读了高中,还让他念完了大学!”
说到这里时,刘长虎嘴里叼着的那根烟已经被抽完了,他冲着龚小毛挑了挑眉头,示意再来一根。
龚小毛见状,立马又点着一根塞进了他嘴里。
吞云吐雾间,刘长虎继续说道。
“毕业后,他考了警察,进了咱们临江县的一个乡镇派出所,而我那时,也已经在旧厂街混出了一点名声。”
“不过我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却没有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平日里还是会总约在一起吃饭喝酒,从不讨论他的工作,聊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后来,还是他先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来找我的!”
“那个时候,他已经当到了派出所长了,并且据说很快就要提拔到县局去当副局长,算是处在关键时期。”
烟雾缭绕间,刘长虎面色平静,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年,甚至还有一丝怀念。
“当时,每个派出所都有抓赌抓嫖的任务,我记得好像是八月还是九月,总之是夏天,他找到我,说他所里这个月的抓赌抓嫖任务还没有完成,问我能不能提供一点线索,帮他一把!”
刘长虎甚至还笑了笑,“用你们年轻人现在时髦的话说,就是帮他冲业绩!”
“既然他开口了,那我肯定不会拒绝,更何况,这种事情,帮他也就是在帮我自己!所以我就给他提供了几条黑狗癞跟陈皮猪他们赌场和窑子的线索,果然,没两天,那几个地方就被抄了!”
“原本我对这个事情都没有记在心上,也从来没有想过说我帮了他,他就要帮我!可是2008年的那次,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给他打了电话!”
“我还怕他会拒绝,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并且还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后来,我给了他一个装了几万块钱的牛皮纸袋,他也没有说啥,径直就收下了。”
“这事之后,我们就像是有了一种无言的默契,只要我碰到道上摆不平的事,就去找他,他用公安的权力帮我搞定,而事成之后,我都会及时给他一笔好处费!”
深吸一口气,刘长虎接着说道,“其实都能够理解,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是冲着钱去的,他们公安局,尽管当了领导,一个月不也就那么点死工资,我们各取所需嘛!”
“但是…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要对我下如此重的杀手!难道他是怕我把这些事情抖出去?”
“不能啊!毕竟都这么多年了,要是我有这个心思,不早给他抖出去了么?”
说到后面时,刘长虎都没有在意龚小毛有没有在听,而是一个劲地自己讲。
直到他问,“虎哥,你说的2008年那次,你实在没有办法了,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