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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3:第十二章 真相如此不堪
    苗疆有一种特殊的存在,蛊女。每个寨子都有一个,代代相传。她们的作用有些类似有些地方的巫医,她们会用蛊虫治病,也能用蛊虫杀人。蛊女还能享受全寨子人的供养。但,虽然她们在苗疆地位崇高,却也被人忌惮畏惧,她们没有朋友,连亲人在她们成为蛊女后都会和她们疏远。没人敢和她们深交,甚至没人敢住在她们附近。
    世世代代的蛊女都是远离人群,独居在半山腰。
    这还是来自精神层面上的痛苦。
    成为蛊女,她们还要忍受来自肉体上的折磨。为了能更好的掌控蛊虫,大多数蛊女都会以自己的血肉来养蛊,天长日久之下,她们都会从一个个鲜嫩的小姑娘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妖婆。加之没有亲人朋友,性格会慢慢的变得沉郁,不用加特效,她们就是从鬼片里爬出来。
    叶以柔是上代蛊女,但她却比其他人幸运,有个爱她的丈夫,两人还生了一个女儿,叶芙蓉。她丈夫并没有因为她是蛊女而远离她,反而是带着女儿陪着她生活在半山腰的竹屋里。在女儿8岁时,她不舍得女儿成为蛊女受苦,加之妹妹家日子艰难,她便要了妹妹的女儿苏魏紫来做自己的弟子,想将之培养成下代蛊女。
    成为蛊女可以享受全寨子人的供养,连其家人也可以受到优待,叶以柔的妹妹便开心的将苏魏紫送到了竹屋。
    那时候的叶以柔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待人温柔和善,加之苏魏紫是自己亲妹妹的女儿,更加不会亏待了她。苏魏紫来了之后,叶以柔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真是处处用心,也处处精心。她们宛如一家四口一样,生活在竹屋里。
    本来以为日子会这么平静的过下去。可惜,20年的一件事,彻底打破这份平静。
    20年前,一位夺嫡失败的王爷,在被押送回京的路上,被手下救出,逃进了苗疆。
    这位王爷为人豁达豪迈,战功卓著,在当时颇受爱戴,追随者众。在他逃进苗疆后,他的旧部陆陆续续的赶赴苗疆,准备以苗疆为基点,发展势力,再谋天下。
    本来,夺嫡失败的兄弟逃了,兄弟的势力还准备谋反,新君也只是打算派兵过去剿灭。然而,一件事彻底惹恼了新君,玉玺不见了!
    原来,这位王爷的一位手下趁着新旧势力交替,人事混乱,难免有疏漏之时,潜入皇宫,将玉玺偷了出来!还送到了苗疆!
    这下可把新君给彻底惹恼了!原本他想慢慢料理这个王爷的,现在不了!新君御驾亲征,想要在曾给与这个王爷无限荣光的战场上击败他。
    然后,苗疆就开始了地狱般的一个月。
    无辜被牵连的苗疆战火纷飞,家园被摧毁,族人被杀害。
    这其中就包含叶以柔的丈夫。
    悲痛欲绝的叶以柔带着她炼制的全部蛊虫要去找新君报仇,恰巧撞见正在向新君自荐枕席的苏魏紫。
    痛失爱侣,又遭徒弟背叛,叶以柔当场喷出了一口血。她这个样子把苏魏紫吓得直接逃回了家中。而发了狂的叶以柔带着她的蛊虫在军队中肆意的收割生命,虽然没有杀死新君,却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他最后回京时没有带走苏魏紫也有这个原因在。
    叶以柔武功好,还有蛊虫、毒药这些手段相助,在当时很是给新君造成了一定的麻烦。新君对她是既痛恨又畏惧,可抓又抓不住,打又打不过。于是,在拿回玉玺后,便直接回京了。
    此时,躲在家中不敢出门的苏魏紫还在等着新君带她回京城。
    可惜,等了1个月,直到最后王爷伏诛,朝廷退军,她都没有等到新君。她去打听后才知道,新君早在半个月前便已经回京了!
    而此时,她发现自己有孕了。
    朝廷退军后,叶以柔便来抓苏魏紫回去受罚,恰巧看见她在孕吐。叶以柔当即要上前教训她,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悄悄的回去了。
    苏魏紫这边眼见进宫的希望落空,便想出苗疆去找新君,但她根本走不出寨子。叶以柔发话让人看着她,不让她离开寨子一步。无奈之下,她便央了母亲去帮忙求情。母亲带回来后告诉她,只要她去向姨母真心认错,姨母便会原谅她。
    她来到叶以柔的小竹屋时,恰巧看见她正在将养成的蛊收起,她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蛊’。
    叶以柔漫不经心的告诉她,这是可以控制人的‘控心蛊’。
    她当即心一跳,在求得叶以柔的‘原谅’后,便向她讨要这个蛊。
    叶以柔表现的很犹豫,并不想给她,但耐不住她缠磨,最终还是送给了她。
    苏魏紫在叶以柔‘放松’对她的看管后,便收拾了自己这些年养的蛊,出了苗疆,偷偷的跑了。她原本是想去京城直接找新君。可到了京城才发现,她跟进就进不去皇宫,她还因为经常在皇宫附近徘徊,被当成了心怀不轨的人,幸而她有武功傍身,才逃脱了他们的追捕。可以因此上了通缉榜。
    皇宫去不成,苗疆回不去,她便进入了江湖。刚开始,她就是在江湖上飘着,等苏清和生下来后,看到是个男孩儿,她那原本已经有些沉寂的心又慢慢的活跃了起来。她觉得,这个儿子,就是她以后进入皇宫的筹码,是她以后荣华富贵的保障。
    有了京城的经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无权无势,想要进入皇宫,即使有儿子,那是也是痴人说梦。于是,在琢磨了半个月后,她定下了未来的路。
    在江湖上培养自己的势力,暗杀所有的皇子,推自己的儿子上位。
    凭借她带出来的那些蛊,慢慢的也控制了一些人,创立了九重天。20年的时间也发展出了不小的势力。
    在九重天日渐壮大后,她的权利欲也随之膨胀。
    苏清和5岁时,便展现出了超出常人的聪慧。他并不会事事都听苏魏紫的,他会自己判断事情的对错,然后按照自己认为对的去行事。
    可这让苏魏紫怎么能接受!她现在早已不是当初的苏魏紫,想要的不仅仅是荣华富贵,还要权势地位。儿子不听她的,即便将来他登上那个位置,又能给她的多少权利呢?!
    于是,她便将‘控心蛊’给苏溪和种下了。
    ……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孽种了吧,你就是你娘和杀害我苗疆无数人命的贼人无媒苟合生下的孽种!”叶以柔表情阴狠的道。虽然过了20年,但丧夫之痛,现在提起还会让她锥心彻骨,要不是有女儿,要不是仇人还没有受到惩罚,她早就随夫君去了。
    苏溪和坐在轮椅上,沉默。
    在见到吕泽后,他其实对自己的身世有一些猜想。他以为,他是自己母亲和那人偶然相遇,相爱结合,却因为身份不得不分开后生下的。
    却没想到,真相竟如此不堪!
    他母亲为了荣华,向仇人自荐枕席,然后生下了他。
    姨奶奶说他是孽种,其实,是没有错的!
    可能,在苗疆人心里,自己就是孽种。
    苏溪和低低的笑了起来。
    这笑声让柳飞羽莫名心酸,她担忧的看向他,紧了紧握着他的手。蹲下身,柳飞羽直视他的眼睛,“你在我心里用永远都是那个清风明月的苏溪和!”
    苏溪和看着柳飞羽那坚定的眼神,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轻柔的回了一声,“嗯。”
    这郎情妾意的画面,刺痛了叶以柔的眼,她出声打碎了他们之间温情脉脉,“现在,你该告诉我芙蓉的消息了!”
    真是一个会破坏气氛的老妖婆。
    “我娘刚才说的是真的,重华就是叶芙蓉的女儿。只是,叶芙蓉已经死了,死了4年了。”苏溪和语气很淡,仿佛不知道说出这些话后,他会面临什么后果一样。
    叶以柔面色大变,“你说什么?芙蓉已经死了?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女儿?”
    苏溪和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叶以柔知道,是苏魏紫!是苏魏紫杀了芙蓉!
    “贱人!”叶以柔奔至苏魏紫身边,抬手就要打在她身上,突然,脑子一阵刺痛,眼前一黑,她便人事不知了。
    柳飞羽站起身,踢踢踏踏的走到叶以柔身边,哼了一声,还真以为老娘就是一个纯粹的恋爱脑了?
    原来,刚才柳飞羽就和苏溪和商定,等叶以柔心绪大乱时,趁机攻击她,先将她控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