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白衣聚集没有多久——
云顶广场上八十米长宽的巨大屏幕,开始投放那条让这座大雪覆盖的城市、瞬间解冻的爆炸消息。
那个过去十年撑起帝国体魄的男人,北境少帅、帝国圣者,携天策师团万名儿郎,空降南陵!!!
将绕城进行一场行军。
信号很快切成直播画面。
三个战团,一万大军,汇成黑色海洋。
为首百人仪仗队身上的大红披风,如同黑色海洋中燃烧许多火焰!
身份显贵、一袭白袍的年轻将军,扛起大纛,在寒风中猎猎摇摆。
镜头终于转移到那个男人——
这个从未接受过任何媒体采访、没有任何一张照片流出的帝国圣者,第一次把自己的样子,展现在南郡八千万生民面前。
身着蟒袍,腰悬天刀,长身卓立。
高大雄伟,气吞云龙,只如远古战神!
目光却是那么苍凉、那么忧郁。
联想起今日种种——
难道圣者爷、跟苏先生,有什么关系?!
答案很快就得到揭晓——
直播画面中,圣者爷抬眼望天:
“义父,孩儿今日,给您复仇,为您正名!”
原来圣者爷是苏先生义子?!
今日这么大阵仗,是圣者爷要跟四大家族做最后清算?!
苏先生的血仇,今日能报?!
“圣者!圣者!”
“少帅!少帅!”
广场上的十万白衣,全都捏紧拳头,开始呐喊。
声音很快汇成滚滚洪流。
连天上的雪云、都快被冲散。
十万白衣中有许多从前就认识苏尘的人——
一个体态修长、颜容清丽的姑娘、搀扶着一个鬓发苍苍的老者。
柳采琪。
苏尘高中时代的班长。
柳亚夫。
柳采琪的爷爷、苏尘高中时代的国学老师。
“苏尘……立恒这小子……居然就是帝国圣者?”
柳亚夫满脸震惊。
他以前只知道苏尘云顶少董的身份,还十分遗憾,觉得立恒这小子选择去经商、简直就是误入歧途。
在他看来、这小子有国相之姿!
现在终于知道苏尘真正身份——
竟是那个男人。
那个过去十年撑起帝国体魄和脊梁的男人!!!
便是封王拜相、又怎能跟苏尘相比。
国朝八百年、多少王爷、多少国相?!
国朝八百年、却只一个圣者。
“苏先生……您得子如立恒,更复何求啊。”
柳亚夫激动到热泪盈眶。
作为苏尘曾经的老师,给苏尘赐字“立恒”的人,他感到无上荣耀。
“苏尘……他居然是北境少帅?!!!”
柳采琪也无比激动、无比震撼。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凝视良久,柳采琪才把记忆中的白衣少年,和苏尘此刻的模样重叠。
眼泪也就那么掉了下来。
“我的少年,你到底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才换来这身让所有人仰望的不世荣耀?”
“你知道吗,此刻渺小如尘埃的我,看着璀璨如恒星的你,心中是多么的骄傲?”
“喜欢你,是我柳采琪这辈子做过最最正确的事。”
“班长,你跟老校长,也来这里替苏先生送行?”
走过来一个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的青年。
李行知、苏尘高中时代的同桌,唯一的哥们儿。
“知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苏尘的身份?”
柳采琪有些埋怨的问他。
李行知答道:
“班长,当时也把我吓得要死……我虽然一直觉得我哥会很牛逼,可也没想到我哥能这么牛逼……”
柳采琪叹道:
“你哥这么些年……十年饮冰,冷暖自知。”
李行知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他捏紧拳头,看着大屏幕,也就红了眼眶。
尘哥十六虽参军,班上就只告诉了他。
那是一个冬日,同样在下雪,他翘课去送尘哥,把自己攒下的零花钱、全塞给尘哥,尘哥却没要,笑着跟他说,军队里有吃有喝,拿钱来干嘛。
李行知一路上都在告诫自己不准哭,但眼瞅着火车就要开了,还是眼泪混着鼻涕泡、哭的像个二逼。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跟尘哥的对话。
“哥,你走了……以后别人欺负我,我怎么办啊?”
“知了、以后谁欺负你,你就拿个小本本全记着,等哥回来,挨个收拾他们。”
“哥……你在军队好好干,起码得混个校官……”
“校官算啥,指不定几年后咱哥俩再见,你哥我就是个将军。”
“哈,那到时候我知了,不就是将军的弟弟?”
尘哥没有骗他。
他回来后,果然把欺负他的人,全都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李行知当了一辈子窝囊废,却在那天吐尽胸中不平气。
尘哥也骗了他。
哥你哪儿是区区将军?
哥你是帝国八百年来最伟大的无双战神!
你说自己是天下第二牛逼,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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