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现在情况如何？”王夜问道。
    “不容乐观。”大祭酒阿翎娜面色凝重。
    “该死的暗族！”第一勇士坎逆霸手执青龙宙刀的手，有些颤抖。
    王夜对两者说道：“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们。”
    阿翎娜和坎逆霸目光望来，王夜面色肃然：“我收到消息，天族已齐结兵力，正赶往自然星，我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两大最强者一震。
    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阿翎娜连问道：“有多少兵力？”
    “时空星1个，祖星2个，蕴天星5个。”王夜道：“目前已知8个最强者，统帅是蕴天星神子洛塔罗，战力不虚冥皇迪斯。”
    阿翎娜紧抿双唇。
    从最强者数量，差不多可以知道天族此次出征的战力。
    对比暗族，半点不逊色。
    “老子跟他们拼了！”坎逆霸怒火冲天！
    “拿什么和他们拼？”阿翎娜看了坎逆霸一眼，又望向王夜，沉声道：“见族长吧。”
    王夜点了点头。
    逃避没有任何用处。
    是走是留，是战是守，必须以最快速度做出决定。
    时间，不多了。
    ……
    力族图腾处。
    王夜见到了一个发须灰白的老者。
    能量全无，生命气息仅一丝残存，行就将木。
    很难想像就在不久之前，他是统帅力坎族，以一己之力守住自然星的族长坎尔挲！
    “族长你……”王夜仅存的希望，在见到族长坎尔挲的那一刻已破碎。
    此刻的坎尔挲，甚至连一个普通最强者都无法抵御。
    “我没事。”族长坎尔挲乐呵呵道，抬起头，眼瞳中有一分苦涩和沧桑：“五个老家伙其实说的没错，过去就让他过去，何苦再纠结？”
    “只是我心里……”
    “唉！”
    王夜看着眼前的老者，能感受到他心里的苦痛。
    他说的五个老家伙，是力族其它五个族群的族长。
    他们，大多不赞成力族重返高维宇宙。
    “他们愿意过来吗，我可以免费帮忙。”王夜道。
    坎尔挲哂然一笑：“要来早就来了，我们力族在鸿蒙宇宙海有领地，他们看不上高维宇宙，也不想再卷入无止境的纷争。”
    “只有我…始终放不下故土。”
    王夜点点头。
    看着风烛残年的坎尔挲，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已无法再战斗。”坎尔挲道：“这一战耗尽了我所有力量，但能重创暗族实力最顶尖的东冥皇迪斯，击退暗族大军，我死而无憾！”
    “事实证明，当初我们之所以败北，只不过是暗族耍的阴谋诡计！”
    “我力族，是比暗族更强大的族群！”
    “咳，咳！”
    坎尔挲面色惨白，神体光芒黯淡，望向坎逆霸和阿翎娜：“我殒落后，逆霸接任族长之位，掌控自然星，阿翎娜你继续辅佐。”
    “力坎族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族长！”坎逆霸虎目落下泪珠，神体巨颤。
    “是，族长。”阿翎娜微微俯首，紧握双拳，努力控制情绪。
    王夜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看着力坎族三大支柱，心中百感交杂。
    好不容易收获胜利的果实，哪怕只是一场惨胜，都来之不易。
    但，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残酷的高维宇宙。
    “王夜。”坎尔挲忽地开口。
    “是，族长。”王夜很敬重眼前这老者。
    并非他的实力，而是他不惜一切为族群的决心。
    “这次自然星守护，多谢你了。”坎尔挲慈祥道。
    “应该的，族长。”王夜道。
    “你放心，我们力族允诺你的，一定会做到。”坎尔挲轻声叹道：“只是，不知道以后的力坎族，会变成怎么样……”
    王夜明白坎尔挲的意思。
    力坎族，不会退缩。
    坎逆霸继任后，会炼化自然星，带领力坎族正面对抗天族！
    不战而逃，决非力族作风。
    虽然坎逆霸实力比坎尔挲更强，但眼下破败的自然星，强弩之末的力族，真的还能抵御天族的冲击吗？
    奇迹，可能发生吗？
    王夜眉头紧拧：“他们真的不再支援了吗？”
    坎尔挲道：“力奥族和力石族的族长，与我尚算交好，若我这老头子厚颜求一求他们，或许还能再想想办法，只是现在……”
    “一切都晚了。”
    坎尔挲，即将殒落！
    王夜心知肚明。
    人情和面子，全都没用了。
    力奥族和力石族也不是傻子。
    明知不可为，还帮你守护自然星。
    更不用说，他们本就不赞成重返高维宇宙。
    气氛陷入死寂。
    空荡荡的。
    谁也没有说话。
    外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雀跃声，与核心之地形成鲜明对比。
    这些快乐，很快将烟消云散。
    “去通知他们吧。”坎尔挲长叹道：“总该面对现实。”
    “是，族长。”阿翎娜声音轻柔，有些无力。
    哪怕他们是最强者，也无法逆天改命。
    这就是残酷的族群之战。
    赢一局，不代表能笑到最后。
    暗族确实输了。
    他们，也将步暗族后尘。
    “等等。”王夜忽然开口，打破冰冷的气氛。
    三大最强者目光随之望来。
    “我有一个办法，只是有些许冒险。”王夜语出惊人：“但如果一切顺利，不但能击退来犯天族，守住自然星，力族更能立足高维宇宙！”
    “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地！”
    唰！三个最强者眼瞳无不亮起。
    *
    *
    天族大军，浩浩荡荡！
    神子洛塔罗亲率大军，麾下四大最强者齐结，直取自然星！
    另一边，时空星和祖星的兵力各成一路，从旁辅助！
    有备而来！
    天族，有绝对把握！
    “神子，灵族并未发起攻击。”天鸿子说道。
    “那是自然，他们只不过是装腔作势，牵制我方兵力。”神子洛塔罗个子不高，玉树临风，有种怡然自得的感觉。
    “既如此，我们为何不派更多兵力，把握更大？”天刹女问道。
    神子洛塔罗道：“你永远不知道灵族下一步棋会是什么，真亦假时假亦真，凡事小心为上，且这般兵力配置，已足够拿下和暗族大战后，元气大伤的力族。”
    天玄崖担忧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灵族会不会在我们拿下自然星后，再发起最后攻击？”
    神子洛塔罗微笑道：“我自然会防着他们，此次高维族群之战，我们准备充分，以灵族的兵力不足以对我们产生太大威胁。”
    “神子英明！”天蜜幂含笑道：“拿下自然星，不仅重创力族，更扩大我方领地，压制暗族，一举三得！”
    神子洛塔罗眯起眼睛：“力族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但没有用。”
    “因为这是一个死局。”
    “无解。”
    ……
    自然星。
    三方聚集。
    一边以族长坎尔挲为首，坎逆霸和阿翎娜分列左右。
    一边是灵皇，身后是小跟班灵姝。
    中间是王夜。
    “现在大家可以开诚布公地聊了。”王夜道：“但必须抓紧时间，等到天族兵临城下，就算有再多的办法都没用。”
    坎尔挲和灵皇看着彼此，视线交错，但都没有开口。
    气氛，陷入凝固。
    “还是和天族拼个痛快，更直接一点！”坎逆霸怒气冲冲地起身。
    “坐下！”坎尔挲的声音并不重。
    坎逆霸鼻孔冒粗气，不得不又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坎尔挲道：“具体怎么合作？需要我们怎么做，灵族又能给我们什么样的承诺？”
    灵皇道：“让王夜这个中间人说吧，这样能尽快达成双方共识。”
    “好。”坎尔挲点头。
    王夜看了眼灵皇。
    她很聪明。
    知道坎尔挲对她戒心非常重，对自己很信任。
    但确实，也只有自己能站在尽可能的中立位，来促成双方这次‘大合作’！
    “行，我就直接说了。”王夜单刀直入。
    “这次大合作的关键，是置换。”
    “自然星，归属灵族。”
    “魁首星，归属力族。”
    “两大原始混沌星，灵族精通能量，炼化自然星才能发挥最强威力。”
    “至于力族，最暴力野蛮的原始混沌星，纯粹极致的力量，和力族堪称天作之合！”
    “不像现在，族长根本发挥不出自然星该有的强大威能，若不然也不至于和冥皇迪斯玉石俱焚了。”
    坎尔挲无声轻叹。
    灵皇凤目闪烁。
    她一直在考虑将来炼化魁首星还是涅盘星。
    两者，一个是超越一切的绝对力量，一个是生死天道融合意志。
    都不是太适合灵族发挥所长。
    最适合的，是自然星。
    “首先，我说一下两大族群目前面临的困境。”王夜道：“力族一目了然，以天族目前的兵力，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你们绝对守不住。”
    “就算不让自然星给灵族，我的建议也是离开！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彼此实力差距太大，没必要，况且天族主要目标是灵族，你们没必要帮灵族去消耗天族力量。”
    灵皇：“……”
    王夜继续道：“至于灵族，首先是炼化原始混沌星，成功率本身就不是100%，且天族更可能会早作戒备，从中捣乱，令你们功亏一篑。”
    灵皇看了王夜一眼。
    只要你不捣乱，就万事大吉。
    王夜道：“然后是炼化原始混沌星后，你们必然会面对天族讨伐，作为天族的死敌，他们绝对不会容忍你们在高维宇宙立足。”
    “你们战力太弱。”
    “如果没有力族守望相助，你们未必能守住原始混沌星。”
    “甚至如果你们和天族两败俱伤，更有暗族黄雀在后。”
    “未知的可能，太多。”
    坎尔挲和灵皇眉头一深。
    王夜这是直取软肋，把双方底牌都摊到了桌面上。
    痛晓厉害！
    王夜道：“再谈置换合作的好处。”
    “力族能保存有生力量，休养生息。”
    “且有机会获得完整的，满能量，且最适合力族的魁首星！”
    “灵族能率先拿下自然星，落袋平安！”
    “且炼化后还有时间召集援军，再由力族派遣最强者相助！”
    “相比未来守护原始混沌星，尽管自然星能量欠缺，但极为契合，灵族本身能量无限，能弥补一定劣势。”
    “且天族根本想不到，防御自然星的会是你们，必然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王夜一口气说完。
    陈述利弊，完成中间人职责！
    这是一则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方案。
    力族，能起死回生。
    灵族，也能落袋平安，小赚一笔。
    空气，陷入宁静。
    坎尔挲和灵皇，都在细细思索。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对双方来说都是。
    许久。
    坎尔挲打破寂静，开口道：“置换后，灵族有多少把握，能帮我们炼化魁首星？又或者说，灵族怎么帮我们炼化？”
    王夜取出聚元灵神像：“这是灵皇刚交给我的，混沌聚元阵核心，灵族在自然星外悄悄布置了混沌聚元阵，吸收自然星守卫战能量，就是为炼化魁首星做准备。”
    唰唰唰！
    力族三大最强者，目光齐刷刷落向灵皇。
    灵抿了抿朱唇，灵皇唯有微微俯首，默认这个‘事实’。
    她在力族心中的形象，越来越差了。
    “双方合作达成后，聚元灵神像交给力族。”王夜道：“这是炼化主核心，当然还要配备相应灵术大阵，这些之后再说。”
    坎尔挲点头：“我没问题了，希望灵皇能遵守承诺，全力助我力族炼化魁首星，届时你我同舟共济，共抗天暗两族。”
    “这是自然。”灵皇颔首道：“不过事出突然，我灵族战力可能无法调动太多，希望与天族的自然星之战，族长能派遣更多力族战力援助。”
    “可以。”坎尔挲望向坎逆霸：“我们力族必会遵守承诺。”
    灵皇望向王夜：“我也没问题了，但如果自然星实在守不住，我们会放弃。等力族炼化魁首星后，再想办法炼化涅盘星。”
    王夜道：“可以，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们两族合力帮我夺回元古星。”
    坎逆霸拍拍胸口：“等我力族站稳脚跟，我来帮你！一句话的事！”
    灵皇道：“我也答应你，无论此次自然星之战结果如何，待局势稳定，我灵族助你夺回元古星，就当此次谢礼。”
    “一言为定。”王夜咧嘴而笑，伸出手。
    灵皇凌空伸出手。
    坎尔挲露出祥和笑容，伸出一双虚幻的大手。
    三方合作，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