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万般舍不得，但陈峥还是选择了提前退房。
    让冯悦宁来找他，自然只是个玩笑。陈峥可没有忘记在庐阳时那次尴尬的经历。酒店二楼的茶座倒是一处很好的会客地点，陈峥便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了这里。
    刚刚点好茶水，冯悦宁便出现在了陈峥的视野中。
    不知为何，这个平时异常强势的女人，今天竟然看起来有几分腼腆，让陈铮都觉得有些诧异。
    笑着为对方斟上了一杯茶水，陈峥也不等冯悦宁开口，便主动笑着说道：“你要不给我打这个电话，我都忘了自己还在你那儿挂着号呢。你还真的跟着我来了榕城了？”
    “你想多了，你的事儿从你下了郭将军的车之后就结束了。”冯悦宁翻了个白眼，拿起了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哦？”陈峥笑了笑：“那庐阳那事儿就是你冯大将军自作主张了？”
    冯悦宁一窒，语气也变得有些遮掩：“我……那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要是你在庐阳出了什么事情，榕城这边不就麻烦了么？”
    听闻此言，陈峥无奈的笑了笑：“让你们失望了。现在看来，这里有我没我好像没什么关系。”
    冯悦宁放下了茶杯，眼神有些闪烁：“为什么要这么说？那份文件我看到了，虽然你的方案没有被采纳，但是他们选择的那一套方案，你不也是主要负责人之一吗？”
    陈峥摊了摊手：“那只能说明你看不懂太专业的内容。”
    话音刚落，陈峥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等等，你能看到那份文件？”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份文件同样属于机密文件，否则也不会由一位司长来亲自传达。至少，抄送到军方的层级，恐怕绝对不是冯悦宁这种级别才对。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怎么看到的你不用管。”冯悦宁的脸色有些微红：“是，我的确没看懂，但是其实你的那套方案也成功了，不是吗？”
    陈峥无奈的摇了摇头：“成功了又怎么样，没有什么意义。”
    端起了自己的茶杯，陈峥笑着看向了对面的冯悦宁：“不想提这个了，说说你的事情吧，难得你也来找我一回，只要能帮上忙的，我肯定不会推辞。”
    冯悦宁闻言，一时变得有些犹豫。
    “其实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你的那个方案，是不是还有两支剩余的疫苗？”
    陈峥一愣，这种事情好像不能随便说吧？
    见陈峥不说话，冯悦宁轻轻闭上了眼睛，调整了下情绪，然后才睁开眼直视着陈峥的双瞳：“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瞿院士的那套方案，是不是真的有效？”
    唉，欠人情的滋味最是难受。
    陈峥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复核接种免疫效率在75以上，也算是有效的。万一抗原检测不过关的话，大不了不要去能接触到病毒的地方就好了。”
    女人的眉头皱了皱：“抗原检测，那是什么？”
    “就是你接种疫苗48小时之后，会给你抽血检验一下疫苗效果。如果有效就是接种成功，无效就是接种失败。一般三次接种还失败的，再次接种也没什么意义了。”陈峥耐心的解释着。
    “那样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冯悦宁的神情有些失落。
    陈峥眼神一凝：“你们发现疫情了？”
    冯悦宁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严肃：“别问，对你没什么好处。”
    没有理会女人的犹豫，陈峥将身子微微向着桌子前倾了一点：“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中午。”也许是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什么隐瞒的意义，冯悦宁倒是很痛快的给出了答案。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弄清楚疫苗是不是真的有效？”陈峥理智的选择了没有继续追问对方明天要去干什。
    冯悦宁点了点头：“我看到了那份文件，只知道你的方案拥有100%的成功率，而被采纳的方案远比你的要低很多。”
    陈峥闻言，忽然笑了起来：“所以，你对他们提供给你的疫苗不放心？？”
    女人脸色微红：“如果我不认识你，自然会服从上面的一切安排。但是既然有更安全又不会违背命令的选择，我当然要来试一试。”
    陈峥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个方案连动物免疫实验都没有完全结束，更别提临床安全性检测了。所以单论安全性的话，肯定不如瞿院士的疫苗更加安全。”
    冯悦宁的眼神有些灼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比起那些冷冰冰的数据，我更相信你的判断。你觉得那些疫苗安全吗？”
    哪怕陈峥已经在脑海中那个神秘球体中，演算了无数遍疫苗的安全性。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不会对此发表这种“主观”上的判断。
    然而，面对着冯悦宁咄咄逼人的目光，陈峥却还是略带叹息的点了点头。
    冯悦宁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解决了一个块心病一般。
    “不过，你拿不到的。”虽然不忍心，但看出了女人想法的陈峥还是摇了摇头：“的确有两支剩余的疫苗，但现在那是项目组的重要资产，现在存放在省疾控中心的二级生物冷藏间里。虽然不知道你本事有多大，但我觉得你是不可能的拿得到的。”
    果然，听到陈峥的这番话，冯悦宁的神色变得有些暗淡。
    她勉强的笑了笑：“好吧，反正有四分之三的几率，赌一把了。再说了，染上了也不一定会死，对吗？”
    看着冯悦宁明明失落，却还要强做精神的样子，陈峥忽然笑了起来：“你们有几个人，人数应该不多吧？”
    如果是疫情大范围出现，自然是需要部队前往救助的。只不过那样的话，执行任务的肯定都是普通战士。用不着冯悦宁这种级别的“特殊人员”出马。
    而相反，需要这种特殊的军人执行的任务，则势必不会有太多的人参与。
    陈峥微笑着给两人分别倒满了一杯茶水：“别打那两支疫苗的心思了。我手里倒是还有几支准备带回学校进一步研究的样品，可以额外给你提供四支，不过只能等到明天早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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