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万顷是芦苇荡中,楚诗嫣与冷傲辰两人泛舟而行。
一阵凉风吹过,两人皆是墨发飞舞,衣抉飘飘,与这郁郁青青的芦苇荡,极为自然地融合在一起,如梦如歌,如诗如画。
“真没想到,这芦苇荡好大!”
楚诗嫣站在船头,迎风而立,只觉小船在芦苇荡间的狭窄通道间穿行而过,如同进入了时光隧道一般,很有一种让人心驰神往的神秘感乍现。
“诗嫣小姐,差点忘记问你重要事情了。”冷傲辰忽然道“在下刚听说,你与汪忠霍思远的贪污案有关?没遭受什么重要牵连吧?”
“没,只是当日霍思远被查家产的时候,我正与她夫人叶氏针灸!”
楚诗嫣摇了摇头,有所隐瞒道:“而且好死不死,叶氏又偏偏当场死了,所以霍思远就怀疑是我害的,这才有了牵扯之说。”
“原来如此。”冷傲辰恍然地点了点头,忙安慰道“诗嫣小姐尽管宽心!这件事情不会影响你丝毫的!如果到时候,有谁因为这个找你麻烦,傲辰必然会为你做主。”
“谢殿下。”
“以我们的关系,能不能换个称呼?”冷傲辰苦笑一声“左一句殿下右一句殿下的,听得在下感觉很生分。”
“可是尊卑有别,诗嫣岂有违背之理?”楚诗嫣摊了摊手,略显无奈道“若是并无外人在场的时候,叫你别的名字还好,倘若是有外人听见,那诗嫣可就惨了。”
“那就请诗嫣小姐,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更换称呼!”冷傲辰颇为期盼。
“行!那你觉得叫什么好呢?小辰?”
“会不会太小了?”
“小辰子?”
“咳,这是宫里太监的韵味。”
“老辰?”
“太老了!”
“老辰子?”
“还是太老!”
“那你要我怎么称呼?”楚诗嫣耸了耸肩,故作无奈道“这又不行,那又嫌老,可把我为难死了。”
“傲辰公子!或者说辰哥,都是可以的啊。”冷傲辰忽然停下划船举动,走到了楚诗嫣后头,似乎很在意楚诗嫣称呼他什么。
“噢,我明白了,你是想当哥啊!”楚诗嫣回头一笑,伸指对他虚点道“想得美!还是叫你殿下吧!不管人前人后都不用改口,多省事儿?”
“”面对她这死活不肯的姿态,冷傲辰着实很无力,差点都想趁着眼下无人的时刻,对她来上几分强硬手段,看看她敢不敢不叫他辰哥!
然而,在他这念头才刚刚闪过脑海的瞬间,就陡地察觉到小船四周的水面,突然乍现出一阵阵剧烈翻滚的不规则波浪,就好像底下突然有一条特别大的鱼儿在游似的。
“这芦苇荡,并无大鱼,更无活水,为何会有如此剧烈又不规则的波涛?看起来完全不像船儿在水中飘荡时所产生的。”
冷傲辰陡地剑眉一皱,绝世无双的俊颜之上,涌现了几分凝重色彩。
略微隔了三秒,他就止不住地惊呼:“小心,水下有人!”
“哗啦!”
冷傲辰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小船右侧便立即有一道黑影,汹汹破水而出,同时也挥舞着手上那寒光闪闪的匕首,凶狠无比地朝着楚诗嫣刺去。
这一瞬间,冷傲辰的瞳孔迅速放大,根本想也不想地把楚诗嫣抱住,并压倒在船头位置,用他身躯把楚诗嫣给紧紧地护在怀中,险而又限地躲过了这一黑影的突然袭击。
“扑通!”
随着袭击落空,黑影便顺势落入了小船另一侧的水面,极快消失水中不见。
原本以为,这只是单独的一名暗杀刺客。
然而,在冷傲辰都来不及松口气的瞬间,小船四周竟有六七道黑影,接二连三地破水而出,清一色的蒙面黑衣,以及匕首武器。
“拿命来!”
“咻!”
“咻咻!”
“咻咻咻咻!”
仅仅只是刹那,场中便是刀影重重,劲风四起。
一道道矫健黑影,就这么围绕着小船上的楚诗嫣和冷傲辰,如同鱼跃龙门般刺杀不停,一次不成落入水中再次跃起重来,连绵不绝,惹得冷傲辰抱着楚诗嫣,可谓从船头躲到了船尾,又从船尾闪跌到了船头,来来回回数次。
若不是船还在动,可能冷傲辰与楚诗嫣的身上,早就已经伤痕累累。
“来者何人!”冷傲辰忽然在躲闪的时候喝道“究竟是谁人指使你们来行刺本殿下的?”
“少管闲事,与你无关!”
忽然一道破水而出的黑影冷哼,当场居高临下地朝着冷傲辰刺来,显然是要把他这老是护着楚诗嫣的人给率先除掉,那样便能更方便他们对付楚诗嫣。
“杀我?”
楚诗嫣听歌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断喝了一句:“你们是楚家六姨太派来的?”
她原本以为,这帮黑衣人是来行刺冷傲辰的!但是千算万算,她万万没有算到,这帮人的目标竟并非冷傲辰,而是她!
因此,一想起今日午后,在南苑与六姨太欧阳玉的一番针锋相对,以及欧阳玉临走之时那饱含杀意的眼眸,楚诗嫣便下意识地觉得,是欧阳玉的可能性很大!
“废话如此之多!送你们一起上黄泉!”
那黑衣人一击未成,很快又窜上水面刺了过来。
与之同时的,还有另外七名黑衣人,霎时把整条船的四面八方都占据了,不管楚诗嫣和冷傲辰闪向那一边,都会挨刀!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启用异能?”
楚诗嫣见形势危急,便心如电转。
可却不料,在这八名黑衣人的必杀阵型即将合拢的那一瞬间,她竟发觉自己飞了起来。
当然,更准确地说,其实是冷傲辰!
他突然揽着楚诗嫣的腰肢,就这么脚下轻轻一点,便猛然冲天而起,直接在那八名黑衣人的合攻之势即将闭合之前,便带着她逃离了出去。
随后,冷傲辰就带着楚诗嫣在那一片随风飘摆的翠绿芦苇顶端,如飞鸟般电射而过。
“这是传说中的轻功?”
楚诗嫣看得眼眸大瞪,心底的吃惊就好像滔滔江水一般,端的是汹涌澎湃。
一直以来,她都与世人很单纯地以为,冷傲辰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一介文人,从不习武和喜武!
不过眼下看来,传言就是传言,不一定就是事实!想必冷傲辰平日里,一定藏得很深吧?也不知他到底跟谁学的本事!难道是轩辕啸月?
“快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那八名黑衣人,也是轻功了得,竟一见冷傲辰携着楚诗嫣极速掠走,便忙在那被丢下的小船上借力,齐齐脚踏芦苇顶端飞掠而去。
嗖!嗖!嗖嗖嗖嗖!八道黑影,宛如八只淬毒利箭,汹汹无比地追在了楚诗嫣和冷傲辰的后头,惹得楚诗嫣忙尖叫道:“哎呀,殿下不好,他们追来了!”
当然,楚诗嫣的尖叫,自然是装出来的,不然这么镇定未免与她的身份不符。
“哼,本殿下原想不予计较,岂料你们死缠烂打,那可别怪本殿下心狠手辣!”
冷傲辰陡然震怒,竟一手揽着楚诗嫣的腰肢,迅速饶了一个小弯折回,与那八名追来的黑衣蒙面遥遥相对。而脚下,则是那随风飘摆的芦苇。
略微一顿,冷傲辰的周身,便是罡风四起,脑后三千墨发无风自动。
由于被抱着的关系,楚诗嫣可以明显地察觉到,此刻冷傲辰的身体之内,竟有一股非常强劲的力量狂涌而出。
而后,在楚诗嫣好奇不已的时刻,冷傲辰的另一手便闪电般伸出,虚握成爪。
“咔!”
“咔咔!”
“啊!”“啊啊!”楚诗嫣也没见冷傲辰与那八名蒙面黑衣,有任何直接性的肢体接触。
可实际倒好,冷傲辰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生生捏碎了七名黑衣人的喉咙,而且还是隔空!一下一个非常干脆,简直如同杀鸡宰鸭,甚至比杀鸡宰鸭都更为轻松。
不过,看在对方黑衣蒙面人的眼中,却是那么的震惊恐怖,只觉冷傲辰活脱脱就是一个煞气逼人的杀神!
触怒者死啊!哪里还是什么温文尔雅的才子?
“龙虚手!竟是失传已久的龙虚手!你到底跟谁学的?”
那唯一残留的一名蒙面黑衣,当场凉气倒抽,心底发怵:“倒是我失算了!原来天下尽知的文弱才子冷傲辰,竟也是个城府如此之深之人,武功登峰造极!我黑鸠,只能服输!”
“哼,光服输可还不够!”
冷傲辰眼中杀机陡现,冰冷的声线可谓霸气尽显:“得知了本殿下的秘密,你就得死!管你什么黑鸠白鸠!”
“咔!”
就在冷傲辰的话音才刚刚落下的瞬间,楚诗嫣便见到那自称黑鸠的女人的喉咙,陡然被冷傲辰虚手捏碎,鲜血狂涌,惨叫如麻。
但很快,黑鸠就被一股强横的力量,给生生丢进了侧旁芦苇之中,眨眼工夫便只剩下了“咕咚咕咚”的冒泡声。
想来,就算冷傲辰这一下没能杀死她,也必定会沉入水底淹死!毕竟重伤之下根本无力游泳逃生。
更何况,喉咙都被捏碎了,就算逃生又能苟延残喘多长时间?所以那黑鸠必死无疑!
“原来这人,竟是大夫人身边的心腹高手,黑鸠啊!”楚诗嫣看得暗叫吃惊不已,同时又有些意外:“难怪在东苑搜查的时候,没能找到她!”
毕竟,在她原本的猜测当中,还以为是六姨太欧阳玉的手笔呢。结果现在才发现,竟是黑鸠!
当然,这还不算什么,毕竟黑鸠为大夫人报仇杀她,也是情有可原。
真正让楚诗嫣更为惊叹的,其实还是要属,冷傲辰那暗藏的绝世武功了!
早先在楚家北苑,她曾与黑鸠有过一次交手,但却发现黑鸠这人不仅毒术高明,而且身手也很矫健。
可如今,黑鸠却在冷傲辰的面前,根本如小鸡般毫无还手之力!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冷傲辰的武功可能真是黑鸠所讲的登峰造极水准?
还有那什么龙虚手,竟是失传的武功!这就更让楚诗嫣好奇,冷傲辰的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感觉起来,他就好像一颗洋葱,拨开一层之后又有一层,再拨开一层之后还有一层似乎永远都探究不到他的真实。
“诗嫣小姐,刚才没吓到你吧?”冷傲辰忽然提气飞掠,把楚诗嫣带回了原先小船之中。
“我好怕。”
楚诗嫣故作害怕地缩在船头,刻意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刚才殿下说说知道了你的秘密,要被杀死。我好怕。”
“呵呵,不用担心,那只是对外人而言。”
冷傲辰爽朗一笑,哪有之前杀人时的冷酷和霸气?看起来完全是一个好脾气的主儿,温和而又绅士十足:“诗嫣小姐还记得,你曾经教在下炼合金钢么?就冲这一点,你便有资格知道在下的秘密!而且傲辰也相信,诗嫣小姐会守口如瓶!”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我嘴快就说出来了。”
楚诗嫣故意哼了哼:“倘若天下人知道,传说中的文弱才子冷傲辰,竟是个武功登峰造极的高手,真不知会作何等的感想!”
“你不会说!”
冷傲辰自信十足,却又很快将话题转移到正题:“对了,方才那黑衣女人,自称为黑鸠,诗嫣小姐可认识她?为何屡屡找你麻烦?若是记得不错,在宫里她可有交代那白忆霜针对你吧?”
“马马虎虎。”
楚诗嫣点了点头:“黑鸠是楚家大夫人汪音仪身边的下毒高手,眼下汪音仪因替汪忠私藏三十万两银子的事情被关,想必黑鸠是念及主仆之情,便来杀我替汪音仪泄愤报仇吧!”
她有记得,楚兴德贪污了二万两金子,其中有一千两金子是到了她的手中,所以自然要记得更改数目,免得对不上账而露馅,把自己都牵连进去。
“等等,汪音仪与汪忠有所牵扯,在下倒能理解。”冷傲辰若有所思道“可这关诗嫣小姐什么事情?这不正是他父女两二人自作自受?竟敢贪污如此巨额的不义之财!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害苦多少百姓?”
“咳,其实是我和爹爹一起发现的。”
楚诗嫣故作很难过道:“为避嫌,我爹爹只能只能大义灭亲!把大夫人这正妻交出来,并把那笔能造福百姓的巨款上交。当然了,最重要的,其实是我与楚家大夫人在平时很不合,她都恨不得杀我而后快,所以黑鸠在大夫人落难之后,才会选择对付我,而不是对付我爹爹。”
“原来如此!”
冷傲辰恍然地点了点头,却又不忘高高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宰相大人的能力和铁面无私,确实没得说,是我东太皇朝之福啊!”“谢殿下夸奖。”
楚诗嫣嘴角抽了抽,暗想他如果知道,汪忠是一个巨贪,那得做何感想?
其他方面不说,单单从此次汪忠事件就能看出!那五十万两银子,可是汪忠的命根子,而且还极其敏感。
可楚兴德倒好,不仅顺手牵羊地从中拿了银子,而且还一拿就是整整二十万!几乎是一半了!
试问,如果不是巨贪之人,敢在这么敏感的时期私扣如此多的金票?
念头闪了闪后,楚诗嫣不禁叹了口气道:“我看还是先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若是黑鸠还有其他同党,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也好,在下送你。”
冷傲辰认真点头,也懒得再在楚诗嫣的面前隐藏武功了,索性一揽楚诗嫣的腰肢,便迅速带她在芦苇尖端飞掠起来,不一会儿便上了岸,回到了八金骑马车上,一路往宰相府赶去。
在到了后,冷傲辰便瞧见轩辕啸月,此刻正在门口苦等,于是他暗自偷乐一声,停下八金骑马车道:“轩辕将军,与宰相大人商谈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你先下来!”
轩辕啸月脸都黑了。
要不是他意识到,楚诗嫣还在马车之上,不应该表现得那么在乎,他可真想冲过去暴扁冷傲辰一顿。
这家伙,竟赶着他的拉风坐骑去跟楚诗嫣幽会,真是让他气得牙痒痒。
“诗嫣见过轩辕将军。”楚诗嫣掀开布帘,从马车上款款走下。
“不必多礼。”轩辕啸月摇了摇头,忙兴致勃勃地问道“诗嫣小姐玩得可还开心?”
“马马虎虎吧。”楚诗嫣勉强笑了笑,暗想遇到了黑鸠带人刺杀她报复,怎能开心的起来?
“既然玩的不是很尽兴,那要不要,在下带你去街上兜几圈?”轩辕啸月期盼道。
“呃,还是算了,有点累。”楚诗嫣轻轻按了按额前“下次吧!”
“走了!你就别打扰诗嫣小姐休息了。”
冷傲辰心满意足地跨上他骑来的精壮白马,笑哈哈道,爽朗的磁性声音中,透着一股让轩辕啸月牙痒痒的幸灾乐祸。
仿佛间,冷傲辰就是在轩辕啸月的面前显摆,他刚刚与楚诗嫣出去游玩,并独处了!
“走你的!有异性没人性!”
轩辕啸月不禁挥手猛拍,生生让冷傲辰的白马受惊,疯一般载着冷傲辰离开了宰相府门前,随后才登上八金骑马车,疾驰而去。
“”在回了南苑房间之后,楚诗嫣才得知,大夫人早已被轩辕啸月的重兵,给先一步押送去了宫中天牢,紧急受审。同时陪同的,还有楚兴德。
毕竟,在楚兴德的证词中,是他发现大夫人藏匿了汪忠的巨额财产,理当充当证人才能大义灭亲,让他在此次事件当中安然无恙。
对于大夫人,楚诗嫣眼下是不怎么操心了。
如果不出意外,大夫人必定要与汪忠,一同被判斩首示众。
甚至,以楚诗嫣对楚兴德的了解,有可能两人还撑不到斩首的那一天,便会被楚兴德想办法暗杀掉。
毕竟夜长梦多,万一事情有变可对楚兴德不利。
因此,楚诗嫣便很快将心思转移到楚家六姨太,欧阳玉的身上。
“这残忍毒妇,既然把翠云阁当宝贝似的,那我便先整你个破产倒闭。纵然有娘家的雄厚资金支撑,也休想在京都城内与我争抢。”
“至于接下来哼哼,更让你后悔昔日的还在等着你!”
念头闪了闪后,楚诗嫣陡然在房中一边品茶,一边仔细地规划了起来。
一连三日,楚诗嫣除了去太医院继续充当药童之外,回到宰相府后便连门槛都不再踏出,一直在房中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到了第四天,果然不出楚诗嫣的所料。
那已经,被抄家和被判斩首之刑的汪忠和大夫人汪音仪,甚至是霍思远,都在一夜之间暴毙!
经太医诊断之后,却是吓破胆而亡。
虽然朝中有不少人觉得,这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但更多的人,却觉得汪忠几个,是贪污了几十万两的巨额不义之财,所以承受不住被斩首的惊吓,以及遗臭万年的骂名而被活活吓死。
毫无疑问,汪忠和大夫人,以及霍思远的提前暴毙,自然是楚兴德的手笔!
但由于,楚兴德大义灭亲,把自己的正妻都交了出去,所以整个东太皇朝上下,还真就没有人怀疑过他!纷纷都觉得他精神可嘉,勇气过人。
就连皇上太后,都夸他铁面无私,从而大赏特赏了一堆贡品给他。
为此,楚兴德自然开心,把绝大多数的贡品都分给了楚诗嫣和慕容清浅,倒是把那分得更少的六姨太欧阳玉,给再次气得不轻。
在到第五天下午的时候,楚诗嫣终是停止了规划,把彩云追月叫到了房中,并拿出此次扳倒汪忠事件当中获利的两千金票说道:“这两千金票,你拿去把整条西街买下,加以装点,暂时再开一家珠宝首饰店铺,名为奇珍楼!至于楼中珠宝首饰的样式等等,我会亲自设计,你们只要张罗着请工匠即可。”
以楚诗嫣对现代社会的了解,她当然明白那些珠宝首饰,不论从古到今都是上层人士的奢侈品,在东太皇朝也不例外。
所以,她自然有必要开这么一家奇珍楼,进一步地压榨那些贵妇小姐们的荷包。
“什么?小姐还打算再开店呀?”
彩云听得红唇一抽,忙激动地说道:“小姐,您可知我们眼下的胭脂坊与仙衣阁,每日加起来可以赚多少钱么?说出来会吓坏你啊!除去掌柜小厮的工钱,以及成本这些,足足可盈利上百两黄金!折算成银子可就是一千两!”
“小意思。”
楚诗嫣淡然一笑,不以为意道:“你看我这两张千两金票,距离上次给你钱的时候才多久?”
“不足七天。”追月立即接道“如果按七天算,小姐每日可赚将近三千两银子!天啦,您一人就当了两家店!”
“”彩云听得美眸直瞪,心底又是惊喜又是难以置信。
惊喜的,自然是楚诗嫣个人的赚钱本事。而难以置信的,则是楚诗嫣一个人一天所赚的钱,都可以比得上胭脂坊和仙衣阁目前的日营业额。
这等能耐,着实是彩云想都不敢想的存在,因为她觉得胭脂坊和仙衣阁的生意,算是非常火爆了。
但尽管这样,却仍然及不上楚诗嫣个人!
“好了,别发呆了。”
楚诗嫣笑着挥手道:“先把钱拿去买了西街那片再说!最近随着胭脂坊和仙衣阁的崛起,恐怕西街的地价房价都会有些许的攀升,不能再拖下去了!”
“遵命!”
彩云追月忙接过金票,领命而去。
可是,在她们才刚刚推开房门的刹那,却迎面撞上那急冲冲进来的沈欢沈乐。
“嘭!”“哎哟!”
刹那间,四人就这么跌撞在一起,摔成了一堆。
“怎么搞的?赶着去投胎呀?”
彩云痛呼着爬起身,忙揉着膝盖道:“沈欢沈乐!你们二人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难道不记得小姐所过的话了?遇事不急啊!”“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情了!”
沈欢顾不得摔疼,就地囔囔道:“刚刚小的与沈乐,按惯例到胭脂坊和仙衣阁那边转悠暗查,结果发现,一帮西街地痞把胭脂坊和仙衣阁都给砸了!”
“真的完了!”沈乐哀嚎一声“店里东西都被砸得稀巴烂不说,就连在店里帮忙卖东西的掌柜和小厮们,个个都鼻青脸肿!”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楚诗嫣听得猛然蹦起,怒极地追问道“究竟是何人所为?没闹出人命吧?”
“人命倒没有闹出。”沈欢喘了口气,接道“砸店的是西街地痞,铁虎帮!不过,小的和沈乐却偷偷看到,那铁虎帮的帮主有跟我们楚家的六姨太接头。”
在提到六姨太的时候,沈欢陡然降低了几分音量:“而且当时,六姨太有拿一个钱袋给铁虎帮的帮主!所以小的估计,是六姨太主使的嫌疑很大。”
“一定是这残忍毒妇!错不了!她定然是觉得,翠云阁的生意都被胭脂坊和仙衣阁抢走,长此下去便会对翠云阁不利,当然得想办法破坏我胭脂坊和仙衣阁的生意!”
楚诗嫣听得怒哼,差点直接操刀冲了出去找回场子。
因为她下意识觉得,六姨太这是故意跟她过不去!
不过转念间,当她意识到,自己是胭脂坊和仙衣阁的幕后老板,且不被外人所知的时候,才明白六姨太欧阳玉并非因她才砸的店,而是实实在在被胭脂坊和仙衣阁的火爆,给惹怒的!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追月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我们才刚把胭脂坊和仙衣阁给发展壮大,这还没稳住脚跟,就被人给砸了!”
“不着急。”
楚诗嫣眯了眯眼,琢磨道:“好在我们的货舱还在,只要稍微收拾店内,再请小厮,便能很快重新地开张!但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对付六姨太来找回这个场子!若是不给她一个深刻又痛苦的教训,纵然我们重新开张也还会遭到砸店的打击!”
“报官吧!”彩云想了想道“铁虎帮是西街一带的地痞,只要把他们交给官府,必定能查到翠云阁头上!到时候,六姨太自然脱不了干系!”
“哪有这么简单?”
楚诗嫣眉头紧皱得厉害:“虽然不否认,铁虎帮那些西街地痞,是官府严厉打击的对象!但若是报官的话,该由我们谁去报?”
“以六姨太的手段,定然会借助楚兴德的耳目,来找出谁报的官,然后自然能扒出谁才是胭脂坊和仙衣阁的幕后老板!跟着再来定计打击,那才是真正地可怕!”
“听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是忽然发现,六姨太此次使用的手段非常高明,难道是那慕容雨泽献计?”
彩云有板有眼道:“这招连削带打的引蛇出洞,一则可以直接通过砸店来打击胭脂坊和仙衣阁的生意,二则,又能引我们上当去报官,给他们机会揪出幕后老板!”
“那可怎么办?连报官都不行!”
追月急切地跺了跺脚道:“这口气别说小姐了,就连月儿都咽不下!真是太可恶了!做生意哪有像她们这样打砸对手的?她们比地痞还要流氓!一点法纪和规则都没有!”
“既然她欧阳玉不讲商场规则,那我也可以不讲!”
楚诗嫣忽然眯了眯眼,迅速对彩云追月,以及沈欢沈乐道:“这两天,你们尽快去打听那些西街地痞,铁虎帮的资料和下落,届时我自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至于仙衣阁和胭脂坊是我的地盘这事儿,只要你们小心行事自然不会被查出来。”
虽然说,此次六姨太欧阳玉针对胭脂坊和仙衣阁来势汹汹,但楚诗嫣却有一个非常好的优势!那就是,欧阳玉并不知道胭脂坊和仙衣阁的幕后老板,就是她楚诗嫣!
所以,敌在明,我在暗,自然好处多多!
大约午膳的时候,楚诗嫣得到了沈欢沈乐的回报。
“小姐,都已经打听好了。”沈欢笑哈哈道“原来那铁虎帮,竟是由一个娘们所组织的!全帮上下最多三十人,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帮派。”
“帮主是女的?”楚诗嫣顿时愕然。
“错不了!”沈乐附和地点了点头道“她们时常在西街的吉缘茶楼出现,一般会有一女四男陪同铁虎帮的帮主铁娘子!”
“呵,一个小小帮派的帮主而已,竟还敢以铁娘子自居。”
楚诗嫣的唇角,很快露出一抹嘲樊色,心想在现代社会,人家铁娘子可是撒切尔夫人,是英国保守党第一位女领袖,也是英国历史上第一位女首相,创造了蝉联三届,任期长达11年之久记录的女首相。
2004年,在mori的一个调查中,撒切尔的评价在20世纪英国首相中位列第四。
就凭这区区铁虎帮帮助,也配得上如此响当当的铁娘子称呼?
“现在怎么办?”
沈欢担忧道:“小姐该不会找人去把铁虎帮打一顿吧?据说铁虎帮由于扎根在警戒甚严的京都城,日子过得挺穷的,纵然想作奸犯科也机会不大,反倒是地方上的帮派更滋润。而恰好的是,我们胭脂坊和仙衣阁被砸之后的损失,也挺大,足有上万两银子,就算把铁虎帮灭掉也得不回赔偿了。”
“这笔帐,自然得由欧阳玉来承担,至少也要翻倍!”楚诗嫣轻轻哼了哼道“至于怎么做,我自有打算!”
“对了小姐。”沈乐忽然道“方才老爷让小的通知您和夫人,说是有事找您们去客厅呢。就连楚老太君和其他楚家姨太,都已经先一步过去,就缺您和夫人了。”
“行,这就去。”
楚诗嫣微一皱眉,倒没有拒绝地陪着慕容清浅,一通前往了楚家客厅。
此时此刻,楚家客厅已经人员到齐,楚兴德和楚老太君坐在上首左右,而楚家三姨太五姨太六姨太,则坐在下首左侧,右侧倒空缺无人。
见此,楚诗嫣与慕容清浅过去和楚老太君请安之后,自然坐在了下首右侧,与三姨太五姨太六姨太遥遥相对。
至于大夫人和二姨太嘛,一个在天牢中暴毙,一个疯癫被娘家领走,所以不可能在这里了。
“都来了啊!”楚老太君环视一圈,点了点头之后沉重道:“近日楚家,事情频出,着实让人心痛而又难过!先是二姨太,现在又是大夫人!虽然说,大夫人是由于替汪忠藏匿巨额赃款被抓,而二姨太,又是因那等丢人的事情引起!但总归来说,也算是由我楚家内斗而起。”
说到这里,楚老太君别有深意地看了楚诗嫣一眼,倒是把楚诗嫣给惹得心底咯噔了一声,暗想她不会怪我了吧?
在楚老太君面前,楚兴德一般不会说谎话,所以楚老太君自然知道,汪忠是她楚诗嫣整垮台的,同时二姨太与赵文峰偷情,也是她告密的!
如此一来,以楚老太君的聪明才智,又怎会猜不到,楚家大夫人和二姨太之所以有今日的下场,完全是因她楚诗嫣?
不过,让楚诗嫣暗暗松了口气的,却是楚老太君并未数落谁,只是叹气连连道:“为了避免我们楚家的内斗再起,老身与德儿商量过了,决定废除正妻之位,不再另封!到时候楚家儿女,也就无所谓嫡庶之分,大家公平一致,谁也嫉妒不得谁!”
“”随着话音落下,楚家三姨太五姨太和六姨太,几乎个个脸色大变。
尤其是六姨太,则更是脸色铁青,原本一张笑容旺盛的俏脸,竟在听了楚老太君的话后,直接笑容全无。
很显然,她自然是想坐上楚兴德正妻之位的,而且她有独子这依仗,便觉得继大夫人后的楚家正妻非她莫属!但眼下,楚兴德却和楚老太君宣布了这样一个令她愿望破灭的消息,你叫她如何能笑得出来?
倒是楚诗嫣,此刻一听不立正妻的消息后,便彻彻底底地释怀。
虽然说,她有让慕容清浅坐上正妻之位的想法,但这是建立在楚兴德有正妻之位的前提下,毕竟这样可以免得其他姨太坐上正妻之位而耀武扬威,到时候再欺负她娘亲!
但眼下,既然楚兴德和楚老太君都决定要废除了正妻之位了,那么大家一视同仁,也就无所谓尊卑,纵然她娘亲慕容清浅在碰见其他姨太的时候,也不用低声下气地行叩拜礼,更不会被趁机找茬。
所以,楚诗嫣还是比较赞成这废除正妻之位的。
然而,不甘心与正妻之位失之交臂的六姨太欧阳玉,却很快出言反驳道:“老太君!老爷!这正妻之位,万万废除不得呀!若是没有了正妻,那今后谁替老爷打理那些繁杂琐事?”
“老身来处理!”楚老太君笃定道。
“可是,您老年岁已高,玉儿又怎么忍心看着您继续操劳呢?”
欧阳玉半带讨好,半建议道“依玉儿看,这楚家还是要有正妻之位比较好!一来可以处理府内的繁杂琐事,二来对外也好有个交代。”
“劳烦玉儿挂心了。”
楚老太君微笑道:“老身这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呢,相信再挺个五年八年不是问题。至于对外交代嘛,自然有大夫人。毕竟她是楚家正妻,纵然犯下滔天大罪,也还是德儿的妻子,若是贸然摘除她的正妻之位,那么朝中大臣和皇上太后会如何思想?”
“到时候,被戳脊梁骨的还是德儿啊!他们会觉得德儿在铁面无私的同时,也极冷血,竟在大夫人一暴毙后便另立正妻,难免闲言碎语。所以为免闲话,这宰相正妻之位,对外依然是暴毙的大夫人,但对内,则是名存实亡!”
听了这番话,楚诗嫣陡地皱了皱眉,暗想这主意与其说是为了避免楚家姨太们的内斗,倒不如说是楚兴德为保颜面而定的计策吧?
正如楚老太君所言,大夫人好歹也是楚兴德的正妻,如果就此剥夺她的正妻头衔,那么楚兴德虽然能够不受汪忠事件的风波影响,但别人却会认为他这人冷血无情。
所以,表面上保留大夫人正妻头衔,但实则却是废除正妻之位的举动,还真是楚兴德必做不可的事情。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
六姨太欧阳玉,却对汪忠事件不甚了解,所以便死活不肯接受这等事实,忙再次劝道:“大夫人的事情,玉儿也听说了!但不管怎样,她犯错就是犯错,无法改变,这楚家正妻的名头留给她,只会有损我楚家颜面!倘若老爷和老太君觉得会被人说闲话,那么完全可以日后等风波平息了再立正妻,何必废除?”
“听六姨太这意思,是死活都要定出一个楚家正妻头衔咯?”
楚诗嫣忽然咯咯笑道:“不如这样吧,嫣儿就厚脸皮的推举一下我娘,毕竟她好歹也是曾经的楚家正妻,各种繁杂琐碎都有处理经验,相比六姨太您,自然是老马识途!”
“呵,嫣儿可真是好厚的脸皮,这等事情也敢自己推举!”六姨太暗怒道“再说了,我也没要迫切地定出正妻头衔呀!难道你耳长屁股上了,没听见?”
“是啊,嫣儿的脸皮确实很厚,都推举自己的娘亲了。”楚诗嫣笑了笑,嘲讽无比“不像某些人,这都根本连脸皮都没有!”
“你”“行了!不要再吵,都少说一句,就等风波平息之后再谈!”
楚兴德暗汗地劝止了楚诗嫣和欧阳玉之间的针锋相对,顺势打出了一张拖字牌,但心底里,却是不愿意再立正妻。
因为他觉得,六姨太虽然为他生有一独子,能够为他楚家延续香火,不可缺少。但楚诗嫣在太医院若是发展好了,日后还能保他一命。
所以,楚兴德其实两边都不愿得罪也不能得罪,唯有对外保留大夫人正妻头衔,对内废除正妻之位才是上上之选,一视同仁之余还能让人觉得他有情有义!哪怕在大夫人获罪之后,都还念及夫妻情分而为大夫人保留正妻头衔!
就在事情商量妥当之后,楚老太君回了北苑,楚诗嫣也招呼慕容清浅回了南苑。
可是,让楚诗嫣颇为意外的,却是楚家六姨太欧阳玉,竟带着一帮丫鬟侍从,耀武扬威地来到了南苑,开头第一句话便是直言不讳:“清浅姐姐,不是玉儿打击你,这次楚家正妻之争,你是争不过我的!”
“玉儿妹妹误会,清浅无心与你相争。”
慕容清浅不卑不亢,但还是惹得楚诗嫣不满意,所以很快插嘴打断道:“六姨太可真是自信十足啊!不过你也别说嫣儿泼你冷水!知道我娘为什么不想跟你争吗?因为这正妻之位,已经名存实亡!也只有您还那么天真地以为,爹爹真是想日后再谈。”
“臭丫头,你这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欧阳玉哼哼道“我相信老爷!他说日后定就是日后定,绝不会废除正妻之位。”
“那我们走着瞧咯。”楚诗嫣不屑地撇了撇嘴“只是到时候,你可不要得知了真相之后难过的哭!”
“哼,你娘俩哭,我都不会哭一下!”欧阳玉差点跳脚道。
“很好!希望你真的可以做到。”
楚诗嫣有心气她,遂挑起翠云阁的事情说道:“我可是听说,最近西街那边新开了两家店,一下子就把六姨太你的翠云阁生意抢走了?是不是真的啊?听起来对方好像很强大呢。”
“当然是胡说八道!”
欧阳玉听得暗怒,忙耀武扬威地说道:“如今那两家店啊,锋芒太甚,早就被那西街的地痞铁虎帮,给砸得稀巴烂,又怎会对我翠云阁形成影响?你也高看胭脂坊和仙衣阁了!”
“哦!那一定是你叫人做的。”
楚诗嫣哼道:“真替那胭脂坊和仙衣阁的老板不值,竟碰上了你这么个地痞,明着抢不过就来阴的!”
“怎样?你拿我怎样?”
六姨太欧阳玉,嚣张地把脸凑到楚诗嫣面前,百般得意道:“你还真别说,这胭脂坊和仙衣阁就是我叫人砸的!你能奈我何?去高密呀!看看人家会不会赏你几件破烂衣服穿!”
“那你可要准备好赔偿金,小心人家到官府告你啊!”楚诗嫣若有所指地笑道:“今个儿嫣儿与娘亲都很忙,没空招呼六姨太了,你自便吧!”
说完,她就招呼慕容清浅往房内走去,理都懒得再理欧阳玉一眼。
而在到了夜幕时分,楚诗嫣则拿着一套黑色夜行衣,包在小布包里提出了宰相府,悄悄在隐蔽位置更换穿上,直奔西街那铁虎帮而去!
原本她还打算,过几天再出手。
不过今日,既然六姨太欧阳玉如此沉不住气,如此放肆和得意地在她面前嚣张,那她肯定要让六姨太早早地品尝一下什么叫做痛苦和难过的滋味,什么叫做得意的人很容易倒霉!